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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臣并不知曉會用在丹離馬身上,若是臣知道,便是再給臣一萬個膽子,也萬萬不敢!臣只是一時財迷了心竅,求陛下恕罪!” 可汗聽他承認,登時勃然大怒:“你竟當真犯下了這等錯事,還敢求陛下寬宥!虧本汗如此信你,你安敢禍害大陳和多羅!罪人!” 江涵抬手止住他的話,因動作過大,帶的冕旒左右晃動,撞出叮鈴一串輕響,冷聲道:“朕問你,當年向你買藥的人,可在座中?” 伯納手心冒的汗已將殿內地磚打濕了一片,聽見這一聲,慌忙要抬頭,卻因身子軟了,險些攤倒在地,許久下抬起脖子,目光在殿中在座的朝臣臉上慢慢掃過。 絲竹聲早已停了,宴上沉寂的像一片死水,伯納驚恐急切的眼睛在人身上不斷逡巡,突然眼前一亮,指著座上一個人道:“就是他!”他回身叩頭,便喊道,“陛下,當年就是此人從臣這里買的藥方!” 一語方出,平地起驚瀾,眾人目光陡然扎聚在他指向的地方,申平伯面無人色,砰地一聲巨響,竟直接從椅子上跌了下來,酒壺也被帶的歪倒在地,淋淋漓漓灑了一身,他也顧不得,忍痛嘶聲道:“你信口胡言!本伯從未見過你!皇上,皇上!”他轉身跪倒,“臣對先皇耿耿,豈敢謀害?臣的祖父為大陳立下汗馬功勞,皇上一定要信臣,是這個蠻子污蔑!” 伯納猛地抬頭:“伯爺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本伯從未見過你,你們多羅自己做的事,竟要朝著本伯潑臟水?!想都不要想!” 伯納慘白的臉色泛起一層異樣的紅,喘著氣道:“伯爺,臣是財迷了心竅,可臣若是知道伯爺買這方子,竟是存了謀害先皇之心,如何敢給你?伯爺害了臣不說,難道還要將罪過推到整個多羅身上么?伯爺當年給臣的銀鈔票據,可還在臣身上呢,怎能抵賴的過?” 第113章 咬的極重的票據二字傳至眾人耳中, 申平伯身形霎時一僵,原本只是沉肅著臉色一言不發的襄南候遽而抬眼,雙目陡然陰厲起來, 兩道視線射向申平伯。 申平伯脊背一動, 險些往后跌倒,伯納膝行上前, 抖抖索索從懷中掏出一沓陳舊單子,兩手奉上:“臣不敢欺瞞陛下, 票據就在這里, 陛下一看便知?!?/br> 江涵示意李伯鐘:“給朕拿過來?!?/br> 李伯鐘垂首應是, 走到伏在地上的伯納面前,俯下了身子,手要拿起他捧離地面幾寸的那沓紙時, 眼中卻精光一輪,執著拂塵的手指往下一按,啪嗒一聲輕響,蓄甲的小指迅速勾起什么, 就要往他嘴里送,伯納毫無防備,眼見的指甲馬上要破口而入, 身側突然有一只酒杯嗖然飛至,砰地一聲響,生生將那柄烏木拂塵砸飛了出去,李伯鐘也被帶地往后退了兩步, 險些栽倒在地,手中票據掉在地上,拂塵骨碌兩圈,停了下來,從方才被他用手指按開的空口出灑出一片紅褐色的粉末。 殿中眾人紛紛抬頭去瞧,成斐收回方才擲出酒杯的手,冷笑一聲:“陛下讓你拿個票據,中官這是做什么呢?” 李伯鐘身形一僵,江涵雙目微瞇,命令道:“把他給朕拿住,召太醫來,瞧瞧拂塵里頭藏了什么!” 兩側侍人一擁而上,將他制住,拖到了一旁,又拾起那沓票據,奉給江涵,江涵接過來,只翻了兩下,怒氣遽然上涌,一把將其拂落在地,冠上冕旒凌凌作響,兩道冷冰冰的視線如電般射向申平伯:“你不敢?朕看你不是不敢做,是敢做不敢當!” 申平伯面色如土,跪伏在地上,雙肩抖若篩糠,險些攤倒,一瞬的沉默間,突然抬起頭,神色和方才伯納指認他時如出一轍,凄聲道:“陛下,臣是受人指使的!”他失措間對上戚覃一雙凌厲的眼,咕咚咽了口唾,砰砰叩頭,“是襄南候,是襄南候指使微臣的,臣不敢不從啊皇上!” 滿殿大嘩,太后登時怒氣上涌,喝道:“罪人胡說!安敢無據構陷!” “母后安坐,”江涵沉聲道,“朕會查明?!?/br> 他抬眼,看向太后臨坐的戚覃:“襄南候,申平伯所指之事,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說話間,太醫已經進殿,得到江涵點頭示意,自行去了拂塵旁邊,戚覃面色如石,站起身來,聲音繃的緊緊的:“臣不知他此話如何說起,當年先皇歿時,臣如何做的,不必臣自說,陛下和太后也知道,臣只能說,此事與臣無關?!?/br> “與侯爺無關么?太醫鄧季已經招供了?!痹捯魟偮?,門外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封策帶著人走進殿中,向江涵行了一禮,擲地有聲,“陛下,此為鄧季畫押供狀,其上有此人趁先皇摔傷養病時利用藥膳相克之理,謀行不軌的事,臣查調了太醫院和御膳房的記檔,皆是吻合,另有太師之死,與他亦是脫不了干系,鄧季已經供出幕后主使,便是襄南候?!?/br> 襄南候雖還站著,卻身形一震,看向押在封策身后的鄧季,神色幾欲噬人,一旁蘇嵃額角迸出青筋,霍然起身:“果然是你!當年太師遺言,王崩于侯,今日兩方指證,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后聞得此言,好像天靈蓋被一道驚雷擊中,怔怔站起了身:“哀家不信,”她看向戚覃,聲音凄厲,“長兄?!” “臣不認罪?!逼蓠?,眼睛掃過殿中或義憤填膺或坐立不安的眾人,“正所謂忠言逆耳,放到臣子身上,也是一樣!本侯知道平素在朝中得罪許多人,但臣這些年為皇上,為朝堂做了什么,老臣俱知,不怕旁人議論,即便有小人存心構陷,本侯也是行正端直?!?/br> “有人存心構陷戚侯,侯爺行正端直?”封策重重一哼,“侯爺說這話,將天下忠臣顏面至于何地?”他冷笑,從懷中取出另一份供狀,“張承允亦已招供,王隨照東歸集稿,便是侯爺尋來讓他模仿筆跡構陷成仆射的,侯爺先行污蔑,反說被人構陷,此等顛倒黑白之能,敢問在座各位,有誰比得上侯爺?” 伏在地上的申平伯聽見這話,像是被提醒,猛然抬起頭:“是,下官可以作證!集稿一事,確為戚覃主使構陷,下官作證!” 若說方才殿中還只是sao動嘩亂,此話一出,完全可以用沸騰來形容了。 江涵亦是冷冷一嗤,一字一句道:“襄南候做了什么,朕自然心中有數,不會冤了你,勢必一件件清算明白?!?/br> 殿中恍然歸于安靜,戚覃僵硬的面龐驀地變白,雙目忽爍,身形微微一晃,卻還在原地站著,沒有說話,江涵瞥一眼他和他身后如坐針氈的公侯們,冷哼一聲,轉向旁側太醫,太醫俯首道:“回皇上,那拂塵中所藏之物,正是鶴頂紅?!?/br> 江涵冷笑:“好啊,可見在國君平日身邊的,都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