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向他。他語氣閑適帶笑,但又透著不肯相讓的強硬。話里話外的意思卻猶如和何容遠說著“我要把你告老師”一類的威脅。她抿了抿嘴,笑了。 但這番話卻是最有用的了。若論圣寵,顯然此時的長青更勝一籌,他搬出新帝來威懾何容遠,何容遠要么不管不顧地帶走何繁,要么就只能甘心被他壓一頭。 他的手松了力道,何繁敏感地感覺到后就立刻掙脫開,快步跑到長青身邊。侍衛沒有得到命令,也唯恐傷到何繁,只好紛紛收了劍。 何繁還沒有跑到長青面前長青就早早伸出了手,他手掌寬厚有力,把她拉進懷里攬著。對面的何容遠看到何繁安心地呼出一口氣來,整個小小的身子往長青身上挨,和剛才拼命躲著不愿與自己有身體接觸的表現截然不同。 長青這時從袖中抽出一道圣旨來,悠悠說著:“有幸得圣上賜婚,何大人可有興趣一睹這旨意上的內容?” 何繁從他懷里仰著頭,看到面具貼著他臉側的輪廓服帖又緊密地遮掩著。前段時間長青突然就戴起了面具,卻不肯摘下來給她看。 她好奇又有些隱隱的不安,偷偷問了系統。然而除了日常為進度條報數,系統已經許久都沒有和她交流過了。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她倒不心急。 長青手里拿著圣旨,何容遠目光落在上面,面色鐵青,周身氣壓很低。 ———— 隔日下朝之后,新帝留下了長青和何容遠二人。 面對著身邊的這兩位年輕的重臣,已經如愿登上帝位的薊王撫掌一笑,“長青為使朕登基,著實出了不少力?!?/br> 長青垂手恭敬站著,黑色的衣服襯著雪白的脖頸,再往上還是那張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面具。 何容遠的目光鎖住面前的人,長青是何府的下人,再如何變化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仿佛脫胎換骨。他有時真要懷疑原本的長青根本不是面前的這個人。 而且他當真沒有想到,長青居然真的能得帝王如此信任,爬到如今的高位上。 長青在他的注視下慢慢將袖口撫平,對著他拱手施了個平級大臣間的禮。 何容遠想以權柄壓人,那他便與他平起平坐,自然就再也無須忌憚他會奪走何繁。 太子身上的毒是何容遠下的,下了許多年的慢性□□,累積起來足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人性命。單單憑借這個,也足夠讓他在新帝心中記上很大的一功。 然而還不夠,他畢竟是先帝在世時就已經勢力遍布朝野的大臣,不管新帝是誰,多多少少還是會忌憚著他,自然不比從始至終在自己身邊效力的長青更得信任。 新帝留下他們兩人就是為了賜婚一事。他本該在下旨前就將他們兩人一起叫來,但長青先獨自求到了他面前,他也被長青三言兩語說動了,先行擬旨。其實還存了幾分別的心思:當初何容遠向他投誠時始終帶有保留,明哲保身的時候居多,所以他并不能完全信任他如今的忠心。 等長青將要離開時,與何容遠擦肩而過,聽他壓低了聲音對自己說:“原本你不過身份低微,如今卻與怪物無異。你是從哪里得來的信心,阿繁一定會心甘情愿地嫁你?” 長青聽到這話,輕輕慢慢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何容遠已經站直了身子,一臉預見未來胸有成竹的模樣。笑起來,然后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長青走后,殿中就只剩下何容遠垂著眼站著。 新帝嘆了口氣,笑著安撫何容遠說:“我都不介意,何卿想必也不會太過在意吧?”他與何容遠相識多年,并不覺得他有多在乎何繁這個meimei。而何繁可是差一點就嫁給了自己,長青想要他也毫不猶豫地給了,按理說,縱使是意難平,難平的人也該是他才對。 他反而認為長青有所求,這樣很好,怕就怕他傾力輔佐自己,卻對什么都不感興趣。這樣的人不好拿捏,用著也不能讓他足夠放心。 世人皆知,何容遠的meimei何繁是嫁給了他。長青劫走她后,他就對外宣稱新王妃染病,隔了幾月就讓她“病重離世”了。 既然他同意將何繁嫁給長青,自然不能讓她以原本的身份嫁過去。故此還要委屈了何容遠,從此世上當真就沒有何繁這個人了。 第88章 惡毒大小姐【終】 與幫他毒殺了太子的何容遠相比, 薊王更愿意, 也更有信心掌握在手中的人其實是長青。 何容遠少年時便揚名京中, 早早入仕, 短短數年就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吹贸鰜?,他是把權勢放在首位的。但長青卻不同, 他心里更看重的是男女之情,這也恰恰是薊王對他最放心的一點。 長青雖然曾為太子所用,但到底不是個以命侍主, 忠心不二的親信。而且他看中了長青的才干, 難得有人對于時政的看法幾乎全都與他不謀而合。他目前刻意營造出長青極受自己寵信的表象,有一方面的原因是為避免朝臣一窩蜂地站去何容遠的身后。 長青不足盡信, 卻可堪大用。 他小小施恩于他,就能得他的忠心。而且長青近來的表現也確實是辦了許多實事, 并不辜負他對他的期望,又以雷霆手段助他肅清朝野上下。這一切都讓他開始慢慢重新審視長青這個人了。 而且只要何繁嫁給了他,以此時何容遠的態度來看,兩人自此絕對會時時針鋒相對。 何容遠縱使不會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meimei與長青撕破臉皮,也不可能和他再站上同一個陣營了。 ———— 長青回到宅子時,主動和何繁坦白了。何容遠說他是怪物, 他承認, 現在的自己的確容貌駭人, 正如他所言。 當著何繁的面,他摘下了面具。面具下的一張臉,被縱橫交錯的疤痕毀得不成樣子, 但并不顯得扭曲,反而刀口平整利落,疤痕也規整,可見下手的人手穩且果斷。 何繁看到眼前的情形,實實在在地愣了一下。沒多久,她慢慢走過來,一直走到長青身前仰臉看他。 而他不閃不避地由她看,表情自然,嘴唇卻緊抿著,透出一些緊繃感。何繁從他額間一路看下來,一開始的驚訝為茫然。 她嘴唇張合幾次,才問出聲:“為什么一定要毀去這張臉呢?”何繁不理解他這么做的原因,用這樣極端又毫無退路的手段,卻只為了能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