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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何繁不理會他的勸說,只是低頭一哼,“你怎么會是我師兄?” 接著又說:“如果你是師兄……”她語氣突然溫柔,“怎么會不信我?” ―― 何繁回到千玄門,走進后院。 伏娘聽到響動,急急忙忙小跑著迎上來,看到何繁的樣子嚇了一跳,拉著她問:“這是怎么了???”握住她的手就感覺到自己手下一片滑膩,松開一看,“手上怎么都是血?” 何繁搖搖頭,問她:“伏娘,聶清魚是關在了咱們這兒嗎?” 伏娘早就得到聶鶴語的命令,無論何繁回來之后想見誰都不要阻攔。于是她就領著何繁,去了千玄門的地牢。 牢中潮冷陰濕,何繁獨自走下長長的,向下延伸的石階,看到單獨關押的聶清魚被鎖住了雙臂,貼墻靠坐。 他臉色蒼白得嚇人,整個人仿佛是無聲無息地靠在身后的墻壁上,不知死活。何繁慢慢走過去又蹲下身,也不試圖叫他。 石壁上有昏暗的火光,一小片陰影籠著狼狽的聶清魚。他很瘦,穿著黑色的長袍,頭發也是披散的。 他和聶鶴語是孿生兄弟,這時候不說話,又垂著頭,看身形和聶鶴語一模一樣。不帶面具,露著高挺的鼻梁,長睫深目,配著黑衣和當下陰森的背景顯得整個人有些陰柔。 陸故離最后還是沒有為難她。即使蘇少辛再不樂意,陸故離還是放自己走了。他內心深處依舊是不肯相信同門的一面之詞。 何繁分析過陸故離這個人,極其正直守諾,為人甚至有些刻板。 標準的名門正派,顧慮多,生怕冤枉了好人。何況還是差一點成了妻子的小師妹。 她中毒扮可憐,告訴他如果自己不能回千玄門找人暫壓毒性,說不定隨時都會暴斃。 剛剛腦海中進度條再一次滴滴作響―― 好感度:60/100 厭惡度:10/100 好感度和厭惡度同時增加,這一點倒是讓何繁有些看不懂了。如果他不相信何繁的說法,為什么要三番兩次地心軟,如果相信了,又為什么要生出厭惡呢? 只能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面前聶清魚還是石像一樣紋絲不動。她輕聲長舒一口氣,然后對著他的方向開口:“我也好想活下去啊?!彪p手握著地牢里的欄桿,她把臉湊在兩根桿之間,繼續小聲說,“我還想繼續和他在一起呢?!?/br> 黑暗里聶清魚袖子遮擋下的手指輕輕動了下。何繁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靈犀果如果真的能解毒,我分一半給你好不好。我們都活著,不好嗎?” 她在這里自言自語了很久,等到終于轉身離開,身后的聶清魚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眼神復雜,緊盯著一步步走遠的何繁。 第41章 他是大師兄⑥ 地牢里只關著聶青漁一個人,四周空曠,石壁上的油燈中跳躍著火光,細微的燃燒聲都能清楚聽見?;璋档墓饩€間,何繁輕車熟路地打開牢門走進去,走到聶青漁身邊席地坐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完成攻略,脫離這個世界。刷滿陸故離好感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身體里的極火毒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必須和這個病怏怏的聶青漁爭搶靈犀果來保命。 一半靈犀果入藥是做不到完全清除體內毒素的,但她又不求長命百歲,再活個三五年就足夠了。 何況…… 何繁動作放輕,慢慢改成跪姿,身子湊近了聶青漁,伸出兩指在他鼻子下面試探。 系統就算是她的金手指,她很清楚地知道聶驚天的確是有兩個兒子,長子聶鶴語也的確做了千玄門的門主。但兩個兒子都是先天不足,依靠藥物吊著一條命。偏偏千玄門所習功法傷身,聶鶴語為求絕世神功,強行修習,早在兩年前就走火入魔,遭反噬而死。 聶青漁明面上是岳陵宗的弟子,其實早就頂替了兄長的門主之位,在這個世界里,聶鶴語和聶青漁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不過聶青漁再厲害,也厲害不過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還是要常年泡在藥罐子里。心狠手辣是真,朝不保夕也是真。 感覺到他還有呼吸,何繁松了一口氣,就看到他眼皮一動,終于慢慢睜開眼。 才一睜眼就笑了。 那笑容很虛弱,整個人的感覺完全迥異于帶著面具的聶鶴語,甚至像是個半大的少年,頑劣未脫,笑起來也顯得壞壞的。他看人時瞳孔極深極黑,像是牢牢吸附纏繞的繩索,讓人難以逃脫。 何繁訝然,問他:“你是不是快死了?” 聶青漁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鼻子里哼出一聲:“誰要死了?”他話音才落就拳抵著唇咳嗽了幾聲,聲音越咳越啞,臉更蒼白?!澳阍谇T過得倒自在?!甭曇粢膊煌?,聶鶴語的聲音低又溫柔,有時帶了輕啞,很舒服很好聽。 而他的聲線很涼,和人說話時帶著天生的輕慢。 何繁不在意,也不理會他的諷刺,捏捏他的臉說:“既然還沒要死,那我也不急著把你從這里救出去了?!?/br> 門主不在,她這個大小姐一下子就有了無上的權威一樣。雖然還有些人不服她,但照舊還是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這幾天她三番兩次地往地牢里跑,下屬們頗有微詞,但她并不在乎。 妖女嘛,就是該我行我素。 不過她來去雖然自由,也不是說放了聶青漁就能把他送回岳陵宗的。 聶青漁打掉她的手,輕輕的一聲響,何繁倒覺得自己突然像是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她收回手,笑得眉眼彎彎,說:“你是門主的弟弟,雖然我不能放你回岳陵宗,但我能想辦法讓你好過些?!鳖D了頓,故意說:“你求求我,求我就帶你離開這里?!?/br> 聶青漁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一扯嘴角,“用不著你來帶?!?/br> 何繁蹲在他旁邊,雙手抱臂,小人得志一般說:“你以為你還能等著你哥過來網開一面嗎?他現在不在門中,等他回來,你早凍死了?!?/br> 他穿得單薄,地牢里這么冷,他又體弱,呆在這里無疑是要受盡苦頭。怪不得能做到兩種性格轉換自如,他還真是足夠變態,對自己下手也這么狠。 聶青漁不理會她,何繁等了一會兒,嘆口氣,從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