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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低頭看著手里說:“本來還不舒服來著,玩一會兒才不那么難受了?!彼檬种缚壑掷锏呐?,像是犯錯被抓住的孩子,悶聲又說:“而且今日算什么,昨日才是真的難受呢?!彼泊_實只有十三歲,嫩嫩的樣子,縮肩坐在榻上,看起來只有小小的一團。 幾個小丫鬟剛剛還在笑鬧,現在也都噤了聲不敢說話。何繁又是這樣裝可憐,何涴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理會她,支使丫鬟將何繁扶回床上休息。 何繁抬臉瞪著她,卻不像以前,兇狠得要撲來咬她一樣。卻是更委屈更固執的表情,瞪著眼也沒什么威懾力。 “我一躺下就又要頭昏腦脹,還不如玩牌來分散注意力?!闭f來說去好像玩牌堪比良藥,她動了動身子,在榻上給何涴讓出一塊地方來,邀請她:“jiejie也來玩!”說完又別別扭扭地追加了一句,“……好嗎?” 不知何繁又有了什么“新玩法”來針對自己,何涴只頓了一下,揚起摻雜了諷意的笑來,慢慢地說:“好啊?!焙畏弊约翰豢闲菹?,要和她來“玩”,她自然會奉陪。以前何繁最會耍賴了,何涴重生前也會同關系過得去的夫人們打打牌來做消遣,這一回非贏哭何繁不可。 其實這時候的何繁還不至于像后幾年那樣心機深沉,何涴樂意和她小打小鬧地安生過幾年。若她再心有不軌,就不只是要她哭了。 屋子里計時的沙漏又倒了個來回。而用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戰局—— 丟盔棄甲。當然這個詞是要放在何繁身上的,她一連輸了幾局,偏偏在上一把她開局前還敢主動說針對輸贏,要有罰有賞。結果又輸了,就讓尋夏把首飾盒子抱來,埋頭在里面挑挑撿撿。最后千挑萬選,選了個細細的釵子,上面纏著比釵身還要細的銀絲,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然后塞進贏家何涴的手里?!斑?,我才不是輸不起,會賴賬的人?!?/br> 何涴垂眸看著被她強塞來的釵子,怕是特意選的最不喜歡的一只拿來給她。她沒再說話,收進袖子里。 這釵子她認得,幾年前因為年節她回到將軍府小住,結果和何繁在屋子里因為小摩擦扭打起來?;厝グl現頭上的釵子不見了,氣不過跑來向何繁討回,卻被她倒打一耙是栽贓陷害。最后也還是不了了之,她自己都快忘了有這么一回事。 可能釵子太不起眼,又過了好幾年,連何繁也想不起來這東西的來由。何涴在心里這么推測著,卻終于有了一點點玩牌的興致。再之后何繁依舊連連輸給她,再拿出來的就都是些壓箱子底的小東西。 這個箱子里面的很多東西,都是何涴曾經親手做來送給何岸的。草繩編的蟲鳥,竹哨,甚至還有花花綠綠的手繩。何繁那時候也很小,或許還不記事,但就已經學會從弟弟手里搶自己看上眼的東西了。一旦搶到了手,擺弄個一天半天,新鮮夠了就隨手一扔,被細心的丫鬟收起來放在這個小箱子里。 久而蒙塵,都是曾經的記憶?,F在何繁決定把這些記憶翻出來給何涴看,這還都是她昨日夜里偷偷起身收拾好的。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打開箱子一看,好像年年把玩,極其珍惜一樣。 何繁捏著牌,擋著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賊貓。她牌類游戲上手都很快,其實今日才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玩法,看著小丫鬟們玩了幾局就差不多了。剛剛輸的幾把也確實是真輸,幾次試探和規劃,慢慢地才能做到控制牌局,讓何涴穩贏。 這牌的玩法無非是記牌的順序和收放,她裝出輸得氣悶的樣子,搶著洗牌來做手腳。等小箱子里的那些東西掏得差不多了,何繁把牌一撂,輸急了一樣連聲說:“不玩了不玩了?!边€說不會輸不起,一旁的小丫鬟們都偷偷笑起來。 何繁豎著眉毛把她們都攆出屋子,趴在被子上可憐兮兮地哼哼。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何涴,何涴不愿與她獨處,慢騰騰起了身,撫平裙上的褶皺,說:“我也過來很久了,不打擾你休息,先回去了?!?/br> 說完也不等何繁回應,轉身要走。何繁卻突然說:“這些東西,jiejie還記得嗎?” 何涴停了一下腳步,若無其事地繼續往門口走。 何繁不受影響地接著說:“我都記得。那些東西,你肯做來送給何岸,為什么不肯送我一回呢?”她聲音甕甕地埋進柔軟的被子,“我其實很羨慕他的?!?/br> 何繁還很小的時候,何涴不像后來年歲漸長,淡然知禮。被生母的忠仆挑撥,幾次三番頂撞繼母李嫻。何繁好多次都看見母親被氣得直抹淚,雖然眼淚也是真假參半,有著一些向丈夫示弱的心思在里面。但小小的何繁不會分辨,就越來越討厭何涴。后來這種討厭累積起來,越來越多,慢慢就變成了她害人時說服自己的借口。 而這一日仿佛是一個分水嶺,何涴發現何繁好幾天都沒來主動招惹她,也確實病病好好拖了許久。再次看到的時候,何繁正挨著她娘坐著,看起來清瘦許多,臉上掛笑,氣色終于好起來。李嫻正在笑話女兒一有機會出去玩病立刻就好利索了,想來病這么久都是在躲懶。 何涴也是聽了才知道,原來是羅家今日派人送來了請帖,邀何繁和何涴去羅府參加今年的留花宴。 她前世為人/妻子多年,早都不能算在留花宴邀請名單之中了。重生之后,也因為隔得太久遠一直沒有想起這回事。留花宴的日期常選在春日的尾巴上,取惜春留花的意思。不過今年輪到羅家的姑娘來cao辦,再有一月羅家這位長女就要出嫁了,因為這個原因才將宴會提前。 春末的留花宴上邀請的都是些適婚年紀的男女,不過有的姑娘家單獨來不好意思,就會帶上家中年紀稍小的meimei。還能幫著遞個話什么的,大家反而慢慢發現了帶meimei更多的好處。 宴會上也沿襲著持續了幾十年的規矩。受邀參加的每一個人都能領到一張花箋,上頭有半句詩,一男一女就按照詩的上下句來做配,然后再由二人合力完成一幅作品。在眾多作品中會選出三甲來,能得到東家的彩頭。 對于內容倒沒什么嚴謹的規定,寫詩詞相和,彈唱作畫都可以,往年還有男女接力著背完一本書,共同打個絡子什么的。 這留花宴也算是京中的一個傳統,平民百姓間cao辦得很熱鬧,多數是投壺解謎之類的小游戲。官宦人家就風雅些,也更加重視,當作一個大型的相親宴來cao辦。因為不論官家還是普通人家,不少少男少女都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