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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幽靜簡單的地方了。 想到那靜園,自然避免不了想到了那園子的主人。 春生坐到了梳妝臺前, 只抬著眼, 瞧著銅鏡里的模糊的面容,一時,腦海中便又想起了曾經那人替她描眉梳發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喜歡膩歪著她,不像現如今這般、這般冷若冰霜—— 那日,他那般待她,她竟會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這么長的時日過去了,原本有些無故的郁氣倒也漸漸地消散了。 只心里仍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這才一直拖著,沒有回去。 離開時走得那么理直氣壯的,回去時倒是有些隱隱膽怯了。 此番不辭而別,默不作聲的離開了這么長的時間,也不知,那靜園里,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想到那張不動聲色的臉,又想到那人蘇夫人所說的那一番話,春生的心中到底有些波瀾起伏。 目光往梳妝臺上瞧了一眼,只忽而伸著手從妝匣子里取出了一個小的方形烏木盒子,打開,只瞧見里頭躺著一只素凈的白玉簪子,簪子中間隱隱有一道裂痕,似乎曾被摔斷過,發簪的頂端,鐫刻著一朵細致的春花。 這根簪子乃是春生十三歲生辰時,沈毅堂送給她的禮物。 曾被她一不小心摔斷了,后來又被他私底下給修好了。 三年前,從沈家離開,她什么金貴的物件也沒有帶,只帶了這支玉簪,與他臨行前送給她的那枚玉佩。 這兩年,無論是去了哪里,這兩樣東西始終隨著帶在了身旁。 春生伸著手,細細摩挲著玉簪上的裂痕,隱隱有些扎手的痕跡。 總歸是斷了,即便是修好了,也終究掩蓋不了被摔斷的痕跡。 只不知,人與人之間,是否亦是會如此呢? 這日春生與林氏商議,待林氏病好后,在過幾日便要動身回京了。 林氏欣然接受。 倒也不是多么嚴重的病,許是這一段時日心思郁結,在加上林氏整日替過世的外祖母抄寫經書,日日吃素食,許是身子有些羸弱,竟一時不甚感染上了風寒,有些咳嗽。 之前吃了幾日的藥,仍不見好。 這日春生帶著素素出府替那林氏重新抓藥,又預備備些回京時需辦置的物件,蔣鈺瑤見春生出府,便要纏著一道出去。 春生欣然同意。 坐在馬車里,鈺瑤問她,林氏病情如何了,要去哪個藥房取藥,春生只道著:“上回乃是去的那家德濟堂取的?!?/br> 說到這里,春生隱隱皺眉,道著:“只一連著吃了好幾日了,仍不見好轉,我正尋思著要不要請名大夫過來瞧瞧···” 起初只是小小的風寒,現下瞧著倒像是越來越嚴重了。 鈺瑤一聽,只忙道著:“jiejie何不去那家濟世堂取藥,你不是與那濟世堂的徐大夫相識么?我聽聞那徐大夫的醫術是極好的,再者這濟世堂乃是百年的老字號,那德濟堂哪里又比不上——” 春生聞言,面上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了上回在那蘇府遇到了小徐大夫。 想到以往在沈家時,他便已替她診過病,算是故人了,又想到前幾日在蘇府還替她解了圍,春生面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笑,也是,倒是可以請徐大夫替娘親過來瞧瞧。 只是忽而想起這小徐大夫上回能夠出現在蘇家,身份還是不簡單,怕是不一定會出現在藥房里吧。 這般想著,便立馬挑開了簾子,對著外頭的方叔道著去濟世堂。 到了那濟世堂,一時便瞧見抓藥的人竟排著長長的隊伍,生意竟是相當的好。 春生本也算是個生意人,只連番感嘆。 取藥的排著一隊,問診的排著一隊。 遠遠地瞧過去,便瞧見了那坐診的竟是那小徐大夫本人,正坐在小幾后,神色淡淡的在替著病人診脈,雖面上表情極淡,卻極為認真細致。 素素在一旁取藥的隊伍后排著。 鈺瑤對著春生道著:“咱們去找徐大夫吧?!?/br> 春生瞧著那徐大夫一臉認真的在問診,想了一下,便走到了問診這邊隨著慢慢的排了下來,道著:“咱們還是依著規矩來吧?!?/br> 鈺瑤雙眼彎彎,嘴上忙說‘好’,湊熱鬧似的,也排在了春生的身后。 許是兩人裝扮與尋常百姓略有不同,一看,便知定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引得排著隊的人紛紛張望著,只春生與鈺瑤兩人面上皆是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倒是叫人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卻依舊惹得頻頻投來的視線。 那邊坐診之人全神貫注,一心只放在了診病上,倒是不曾發覺那邊的異樣。 輪到春生時,那徐清然正在整理手中的銀針,只垂著眼簾,將包裹銀針的布裹卷起來,頭也為抬的對著春生淡淡地道著:“請坐?!?/br> 春生聞言,嘴上泛著淡淡的笑意,便在他對面坐下了。 徐清然將東西收拾好后,便又提著筆,在一旁的記錄貼上記錄著什么,仍是頭也未抬的問著:“說罷,病人都有哪些癥狀?!?/br> 鈺瑤立在身后,瞧著徐清然這樣的做派,一時憋不住笑,笑出了聲兒來。 春生面上亦是帶著笑,只笑著回著:“有些許頭暈,手腳發涼無力的癥狀,倒是不見發燒,已經過了三日了,之前在德濟堂取了幾幅藥吃了,卻人不見好,反而又添了咳嗽的癥狀···” 春生說到這里,便將手里的藥方子遞了過去,道著:“這是之前取藥的藥房,徐大夫請過目 ——” 這徐清然聽到笑聲時還未曾抬頭,倒是聽到春生開口說話時,手中的筆一頓,這才抬起了眼來。 一時瞧見了春生,面上微微一愣,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