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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片刻便散了去,那沈毅堂一路舟車勞頓便有些體乏了,用過膳后便又在榻上寐了會子,只一時心中有些煩悶,翻來覆去竟然睡不著。便又起身往書房走去,邊走邊對隨行的楊大楊二道:“你們一路也辛苦了,也回去歇著吧,明日在過來當值?!?/br> 楊大楊二見那沈毅堂面色不郁,連番推脫道:“不辛苦,不辛苦,哪里辛苦了,跟著爺是最自在的?!?/br> 沈毅堂笑罵道:“馬屁精?!庇值溃骸拔胰看龝?,方才在院里瞧見了莞碧,卻沒瞧見春生那小丫頭片子,定是窩在書房里呢,連爺回來也不曉得出來迎接,看我不好好罰罰?!?/br> 一時,便匆匆地往書房那頭去了。 楊大與楊二二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卻說那沈毅堂來到書房,便見那莞碧獨自一人待在書房,莞碧見沈毅堂來了,面上詫異,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趕來迎接,又去添茶倒水的伺候。 沈毅堂往屋子里四處看了眼,隨口問道:“春生那小丫頭呢?怎地就你一人待在書房里?” 莞碧恭敬道:“回爺的話,春生前幾日告假回鄉去了,今日奴婢一人當值?!?/br> 沈毅堂聽了不禁皺眉喃喃道:“怎地老見她告假,一個沒留神便不見了蹤影···” 在沈毅堂的記憶中,那小丫頭總是逮著了時日便消失不見了人影,一愣,每每這才想起起先跟自個告了假的。 莞碧笑道:“春生回去有幾日了,今日是最后一日?!闭f著便看了看屋里的漏刻,道:“她通常是在晌午的時候回府,想來這個時候應當快要回了?!?/br> 沈毅堂沖莞碧擺了擺手道:“沒你的事呢,你先下去吧!” 沈毅堂一時百無聊奈,躺在貴妃榻上想著事情,翻了個身子便感覺身下有東西,摸到里側有一副納了一半的鞋底,沈毅堂觀它鞋底稍大,一看便知是男子的鞋子,又見它做工精致,針腳縝密,又憶起方才那莞碧將針線帶了出去,便想到這定是春生的,一時心中一動,便拿在手中細細觀摩。 他向來女人不少,女人緣也一直不錯,自知事起,便收到過不少女子送的東西,有荷包,香囊,帕子,穗子等隨身攜帶之物,這送鞋子的倒是從未有過,一時覺得新奇,便拿在手中細細把玩了會子。一時,歪在榻上有些疲憊,便捏著鞋底睡著了。 這一覺酣然入夢,睡得不知所云,待一醒來,便見外邊天色昏暗,已是到了掌燈時分。 沈毅堂一動便見身上薄薄地毯子順著滑落,身后靠著一個軟枕,腳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脫下了,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側,沈毅堂微愣,他向來淺眠,一有人靠近便立馬轉醒了,只是此刻被人這般伺候竟然毫無擦覺。 沈毅堂一抬頭,便見有個俏生生的身影正輕手輕腳地在屋子里來回捯飭。一時將窗子輕輕合上,又見那窗戶紙勾破了一角,便伸手去撫平,一時見那壺里的茶水涼了,又重新添了一壺進來,又將案桌上他隨手翻亂的筆墨規整到位。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忽地向他這邊看過來,一時臉上露出詫異神色。 隔著一個屋子的距離,沈毅堂遙遙的望過去。 第61章 伺候 兩個人的視線撞到了一塊。 沈毅堂微微一愣,只見那雙目猶似一泓清泉,盈盈如水,溫潤清澈,一張淡白梨花面,雙瞳剪水,眉翠唇紅,美目流盼,竟是生得美顏如玉難得的好顏色。雖年紀瞧著不大,面上脂粉未施,打扮也有些素雅,卻沒由得讓人眼前一亮。 又觀她遠遠地看過來,只面露詫異,雙眼微微睜大,只覺著一雙瞳人剪秋水,便覺得不需要說什么,且看她,迎人滟,低眉赦目淺笑間,便覺得周身一切黯然失色了。 沈毅堂只呆在原處。 此刻,案桌上的蓮花燈輕輕搖曳,屋子里燈線忽明忽暗,一抹微微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而平和的夜。 沈毅堂覺著,許是因著這漣漪的夜,又許是因著剛睡飽,整個人顯得慵懶而松懈,他身子疏散開來,放松身心,原只不過不經意地一眼,竟沒有想到會瞧見到如此寧靜而美好的畫面。 只見方才那個十三四歲的丫鬟在埋頭聚精會神的忙碌著,時而踮起腳尖揚起了身子,時而彎腰屈身,時而微微低著頭暗自凝神,一個個不起眼的動作,一個個無言的身姿,竟讓人挪不了眼。 又見她穿了件淡綠色收身的褂子,下罩著白色沙散花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雖遠遠地瞧不請面相,卻見她身姿輕盈秀麗,折纖腰以微步,自有一股輕靈之氣,一時那沈毅堂瞧得心中一蕩。 又見那丫鬟許是意識到了社么,忽然抬起頭來,直直的朝他看過來,一眼便望進了他的眼中。 沈毅堂只一時有些呆愣,只覺得胸腔中一時癢癢的,恨不得伸手去撓撓,一時又覺得心頭暖暖發燙,好似有什么東西滿滿的快要溢出來了似的,胸腔沒來由的砰砰的直撞擊個不停,竟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春生見那沈毅堂直愣愣的盯著她,眼眸炙熱,面露癡癔,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好似會隨時便可沖過來一口一口吃了她似的,只心下一跳,立即垂下了頭,只站在原地躬身行禮道:“爺,您醒了···” 沈毅堂這才一怔,方才漸漸醒悟過來,見那人竟是春生,只一時有些驚訝,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清的滋味。 他素來知道那小丫頭生得俊俏,靈秀雅致,檀口粉嫩,雖然年紀不大,但依稀可以猜測到長大后會怎樣一種絕美容顏,便是放在書房天天瞧著,那也是一種通身享受。 可到底年紀還小,他心中一直將她當做一個孩子。 只是沒想到此番大半年未見,一回來,猛地發現她長高了,身子長開了,那小臉上的美麗竟是一刻都藏不住了,身子由內而外,由上而下,散發著某種與生俱來動人心魂的美,直勾得人心癢癢的。 沈毅堂為忽然發現這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