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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一攤手:“要你管這么多,是不是憐香惜玉啊。搞搞清,不是何總不讓她走,是她自己不肯走,屁.股上有釘子,釘在凳子上了哇?!?/br> 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搞得管理員騎虎難下,起身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嘴.巴緊”趁機:“我說你也真是,還犟什么犟,沒見你們戴科長都稱病回家了,留你一個女的在這兒扛著,也太不厚道了,你還幫他頂,搞得自己要丟工作,真是沒見你這么傻的?!?/br> 何小曼不緊不慢:“待崗而已。去勞資科報到吧。什么時候想起來圖紙放哪兒,什么時候重新安排崗位?!?/br> 這話也就是不想把場面搞得太難看。何小曼來東方印染廠蹲點,知道棘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能和平解決,她還是想和平解決,不要把場面鬧得太難看,尤其管理員還是個女的。不管是倪亞宏動手還是“四大金剛”動手,都會被人詬病。 所以,她能主動離開,那最好,倒也不指望她就能良心發現把圖紙交出來。 適當地遞個臺階,也算是談話的藝術。 果然管理員一聽這話,終于從凳子上起身:“我就是想不起來了,你們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 “那跟我去勞資科吧?!本o盯形勢的“嘴.巴緊”立刻跑上前去,形成帶路之勢,帶著管理員出了檔案室。 “這婆娘真是奇怪,寧愿待崗也不肯交出圖紙?!蹦邅喓赅洁?,想不通管理員的選擇。 倒是何小曼不覺得奇怪:“她也是識時務而已,守不住了,就棄。但不能交,交出來,有些人也不會讓她好過?!?/br> 倪亞宏頓時明白:“我XX,開個廠子,搞得跟警匪片似的,真是有勁??!” 現在,這設備科檔案室算是交了出來,但是里面果然亂得可以,好些箱子都是四處亂堆,箱子摞箱子,也不知道管理員一個女的是怎么有力氣弄得這么亂。 而且箱子上、架子上,都是厚厚一層灰。這個東方印染廠,何小曼是真的領教了。 正環顧間,崇光廠的“外援”已經趕到,由房宗則領著來了檔案室。 房宗則是親眼看著檔案室管理員被人帶去了勞資科,辦了待崗手續。知道檔案室必定是被何小曼給接手了,心中喜不自勝,恰逢崇光廠的人員前來,立刻就親自帶過來。 望見檔案室里的亂相,也是一跺腳,痛心疾首道:“看看這些人,做的什么工作!” 固然有演戲的成份,這話倒也沒說錯,跟總師辦資料室一比,的確天上地下,完全沒的比。 “房工,你來得正好。廠里的設備你應該很熟悉,辛苦你一下,帶領大伙兒將檔案圖紙重新順一順吧?!?/br> “好,我們邊順邊找,一定盡快把你要的生產線圖紙找出來?!?/br> 房宗則一想到馬上就能把李軍集團的左臂膀戴志遠搞下來,心中豪情萬丈,干活當然也不會覺得累了。 何小曼在現場看了才幾分鐘,陸永鑫就過來,說局里來了督導,就東方印染廠的財務審計問題開個短會,要請何總和東方印染廠的在家廠部領導都參加。 何小曼將現場交給了房宗則,趕緊去了會議室,卻見李軍已經坐在桌邊,位置正好靠著局里來的督導,居然也沒給何小曼留個位置,舉止很是囂張。 而且,他和督導談笑風生,一看就是很有交情。這點何小曼比不上,何小曼在紡工局雖然鼎鼎大名,但真要說人頭,其實并不熟。 東方印染廠的黨委書記叫薛耀新,跟老廠長一樣,對外稱自己身體不好,不過有一點他比老廠長還是要強一些,就是他好歹還在廠里上班,只是萬事不問,以前還在報銷的時候簽個字,后來何小曼帶領的工作組來了,他連簽字都省了,上班都不規律了。 一見何小曼進來,薛耀新立刻站起身招著手:“何總,來坐這兒?!?/br> 唉,也是個被李軍排擠出主要位置的人,還敢在這兒上班,大概是因為他沒什么把柄抓在李軍手里吧。 聽見招呼聲,督導這才抬起頭,一看門口進來個年輕時髦的姑娘,約摸二十左右,朝氣蓬勃,便知是傳說中的何小曼。 “這位是局里的殷志文殷督導,這位是崇光廠的何小曼何總,也是我們東方廠改革小組的組長?!毖σ陆o雙方做介紹。 殷志文起身,隔著會議桌跟何小曼握了個手。 “李副廠長,麻煩挪個位置,讓何總坐這兒?!毖σ碌恼斡X悟還是有的,知道在這會議室里,級別最高的兩位就是殷志文和何小曼,所以不得不出言提醒。 李軍正要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何小曼已經笑著擺手:“不用這么客氣。殷督導和李副廠長一看就感情很深,拆散你們太罪過了。況且我喜歡坐對面,這樣能把你們看清楚,更方便談話和工作?!?/br> 臉上洋溢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鋒芒。 殷志文身為督導,是下來處理問題的,被人說跟其中一方當事人“感情很深”,這是大忌。 講真他一開始看到走進來的何小曼這么年輕,甚至臉上還有幾分稚氣,心里還真有幾分輕視。哪知道一開口,卻是如此老辣,頓時叫他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而且,何小曼還說自己喜歡在對面,這明擺著就是威脅自己,你和李軍但凡有些動向,我就可以盡收眼底。 這下,殷志文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位置坐得舒服,反而如坐針氈,心中半點都不敢怠慢。 “咳咳……”殷志文清清嗓子,再不舒服也得開口,“何總,你來東方廠也有二十天了吧。局里派我來,是想聽聽何總的匯報,不知道工作梳理得怎么樣了?” 何小曼半句真話都不想跟他說。但也犯不上得罪他,便道:“這些天,我們工作組梳理清查了東方廠的職工名單,在職的、借調的,長病假的,都出了花名冊;盤點了固定資產和不動產,以及銀行流水和現金出納賬目,這項工作主要由劉會計和局里派下來的兩名同志一起主持,審計報告已送交局黨委;目前主要難點在于固定資產的認定……” 這些話聽著非常有條理,實際上也沒多少價值,畢竟要接手一個瀕臨破產的企業,這些都是必經的手續,匯報不匯報都要做。 “看來何總做了不少工作?!币笾疚纳酚薪槭碌攸c頭,“不過,剛才你說的固定資產的認定,有什么問題嗎?” 何小曼淡淡一笑:“這項任務比較艱巨,需要時間,我相信不久就會有進展?!?/br> “何總,局里還是希望東方印染廠這個老大難問題能盡快解決,所以你要加快進度,如果工作上有什么困難,可以跟局里提嘛,局里肯定全力支持?!?/br> 看著殷志文的官腔,何小曼心里突然產生了一些聯想,李軍口口聲聲說生產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