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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曼當然是何家最能賺錢的人, 這毫無疑問啊。 第二天是禮拜天, 崇光廠休息,何小曼也不急著去廠里,早上起來就問王秀珍最近還有沒有從香江寄來的包裹。 “有啊, 在那邊柜子里,前幾天剛到的?!蓖跣阏湔谙床? 指了指,讓何小曼自己去找,又道, “前兩回的我給史培軍送去了。這是新來的,我還沒來得及去?!?/br> 何小曼裹上大棉襖:“我送過去吧, 正好也要找史培軍好好聊聊?!?/br> 史培軍已經辦了“停薪留職”, 脫離了街道倉庫,在市郊租了一間廠房,又添了幾臺機器, 干得像模像樣。 總的來說,C州雖然經濟比較發達,但并不是一個大城市,所謂市郊, 其實公交車出去也只有五六站路。坐上車, 還沒來得及想第三個問題,車子就到站了。 廠房是一家街道企業的廠房, 但不是史培軍他.mama所在的街道。生意做大之后, 史培軍也學會了避嫌。 這家企業空著的廠房不少, 好幾間都在尋求出租,史培軍租了其中一間,辦公室則是在車間一隅隔出來的,雖然是臨時隔斷,但裝修居然也挺上檔次,還放了兩張皮沙發接待客人用,辦公室是最近流行的老板桌,椅子是真皮轉椅。比之以前的街道小倉庫,不知道高了幾個檔次。 而且何小曼一進廠子,問:“史培軍在哪兒?”,立刻就有工人接著辦公室說:“那是史總的辦公室?!?/br> 可見,稱呼也高了好幾個檔次。 史總顯然很滋潤,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真皮轉椅后面白色的墻上,居然還煞有介事地掛了一幅水墨丹青。 不得了的事。史總也是文雅人啊。 不過在曾家看多了名家之作,何小曼一眼看過去,雖不知道墻上這幅是誰畫的,卻也一眼就看出絕非名作,甚至有可能是印刷品。 見何小曼進來,史培軍激動地站起身來。 “何小曼!大學生來視察我們小廠工作了??!” “滾你的,損誰不好你損我?!焙涡÷αR。 二人寒暄幾句,史培軍接過包裹,卻并不像之前那樣急吼吼地打開。 “咱們廠子得想想法子了?!笔放嘬娔樕仄饋?,“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什么法,我留意了,要真執行起來,我們現在這貼紙肯定要被告了。到時候萬一要賠償,那是得不償失?!?/br> “對,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是為這事來的?!?/br> “咱們先去車間看看吧?!?/br> 史培軍起身,帶著何小曼在車間里轉了一圈,工人們果然不止是在生產貼紙,有些機器干的是別的活兒,可見史培軍也是動了腦子的,開始想法子拓展業務。 回到辦公室,何小曼道:“如果貼紙這條線停下來,光靠零星接單,吃不飽的。還是得想想有沒有長期的業務?!?/br> “是啊,以前就兩臺機器幾個人,貼紙生意又好,感覺不到壓力?,F在規模大了,萬一業務量跟不上,工人都養不起,感覺自己責任好重?!?/br> 史培軍穿著很時髦的皮夾克,頗有點年輕老板的派頭,和蕭澤言的貴公子作派不同,帶著點土萌土萌的感覺,以前學生時代的青澀已經完全退卻,變得穩重多了。 “做實業的確很不容易,尤其要規規矩矩做實業。你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更要好好干,給他們多長臉。最近廠子轉型,大家都不易,我那份分紅暫時就停了吧。拿著也不安?!?/br> “這怎么可以!”史培軍驚呼。 “有什么不可以。開廠子,還一直高歌猛進???總要花時間喘息和調整的。這是咱們廠子碰到的第一個難關,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br> 見史培軍默不作聲,何小曼知道該是說動了他。 “你和教育口子熟嗎?”何小曼突然問。 “一般吧,你也知道我學習那么差,和老師關系當然只有一般?!笔放嘬娬f起自己的黑歷史,還頗有點不好意思。 “教育口子又不是只有我們學校的老師?!焙涡÷?,“隨便哪個學校都可以,或者市教育局,或者區教育局……” “這個啊……”史培軍想了想,“這個倒不難,我家親戚在教育系統的也不少。要派什么用場?你那表弟還不會說話吧,不至于要安排上學???” “哈哈!你也太能想了!”何小曼大笑起來,“寶寶才剛長牙,怎么可能要安排上學啊?!?/br> “那你要干嘛?” “找業務啊?!焙涡÷鼡P眉,點撥史培軍,“現在市里的印刷廠不止你一家,但據我所知,民營的卻只有咱們培優。別看人家都是國營或集體,看似財大氣粗,比咱們培優要牛氣,但他們有個最致命的弱點,接訂單手續繁雜,價格貴,要論靈活度,跟咱們是沒法比的?!?/br> “那時候我們在學校,做考卷做到頭疼對吧?其實老師刻鋼板也刻到頭疼啊,咱們來解放解放老師們唄……” 史培軍的眼睛亮起來:“對哦,現在老師出考卷,都是刻蠟紙鋼板啊,還是很原始的辦法,的確可以換換方式了?!?/br> 何小曼捂嘴笑:“想想你當年干過什么事?” “什么事?”史培軍說完就想起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記了我多少糗事??!”他很有意見。 “記得不多,但這樁剛好用得上。初二期末考試,你不會背歷史,去垃圾桶翻老師扔掉的蠟紙,還記不記得?” “啊……哈哈!”史培軍想起來了。 彼時老師們出試卷,都是用的鋼針筆,桌上鋪設鋼板,鋼板上鋪一張蠟紙,然后用鋼針筆在蠟紙上寫字,寫完一張試卷之后,這蠟紙就是模板,然后再油印出一疊試卷。 史培軍不會啊,尤其是歷史這種需要背的,那真是……史培軍讀的最好的有關歷史的書大概就是了,如果也算歷史類書籍的話……咳咳…… 所以他怕期末考試又不及格啊,就天天去垃圾桶那兒蹲點,白天怕人看到,就晚上去蹲,等老師來倒完垃圾,立刻去翻有沒有揉成一團的蠟紙,然后把蠟紙拿回去抹平,自己用油墨抹,就是一張完整的空白試卷。 你還別說,這招很有效。史培軍不僅蹲到了初二期末考試各科的成套蠟紙,還蹲到了初一的和初三的。 實在是心黑了點,他居然還好意思拿了初一和初三的蠟紙去跟人家賣錢…… 不知哪個蠢蛋,自己有空白試卷就算了,還喜歡高調得瑟,把問答題寫在黑板上讓全班同學抄。 風格高是高,智商低也是低。被進教室的老師撞個正著。 還好史培軍留了個心眼,收錢的時候沒跟人家說名字,而他也不算很有名的校園惡霸,認識他的人不多,所以僥幸逃脫。 但從此以后,垃圾桶就蹲不到老師的蠟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