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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嬢嬢”, 人是厲害, 實際上心機倒是不深。又一直在車間做事,也少接觸核心層, 并不太明白廠級領導之間必定有著種種逼逼曲兒和彎彎繞兒。 所以何小曼才會想到“經辦人”與“決策人”的問題,只是不知道在元件二廠,真正的當家人是廠長呢, 還是書記呢? “你們廠的一把手是誰?分房子這么大的事兒, 就算讓那副廠長經辦, 最后也一定要黨委會同意吧, 一把手不點頭,任副廠長把袖子舞成花兒, 也不見得是最后結果?!?/br> 這話倒讓何玉華鄭重起來:“要說一把手,應該是書記, 廠長主要還是管生產。不過我都不認識啊?!?/br> “用不著你認識。王叔叔是行政上的, 接觸他們肯定比較方便,打定了主意, 讓王叔叔去想辦法就是?!焙涡÷?。 “照這么說, 今天這頓飯豈不是白請了, 還送了禮呢……”何玉華rou疼起來。 何小曼輕嘆一聲,這年頭的人,只惦著婚房,卻不知道再過十來年、二十來年,這房價將會是怎樣驚天動地,現在能多捏幾套房在手里,才是儲備好大一份“將來”。 “沒有白做的人請。嬢嬢不用心疼。明天且聽王叔叔怎么說,要是副廠長應了,那自然好。要是沒說實,再走書記那邊的路線,副廠長也不會從中作梗?!焙涡÷兄?,眼睛亮亮地望著何玉華,“嬢嬢,我要是你,就先去把證領了?!?/br> 何玉華嚇一跳:“這婚房還沒有,領什么證啊?!?/br> 何小曼卻笑瞇瞇:“領了證,要婚房才更加名正言順。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肚子里還帶個娃!” 何玉華窘得立刻跳起來:“要死了,你個小丫頭片子,開嬢嬢的玩笑!” “哈哈——”何小曼閃避著,笑聲落了一屋子,“我真沒開玩笑,嬢嬢你考慮一下??!” 將何小曼按在床上“教訓”了一通,何玉華紅著臉坐定,這才認真思忖起來:“分房子,無非就是看資歷、看學歷、看工作貢獻、看誰家更困難。論資歷,我和王欣都不占優,學歷和工作貢獻,王欣是很拿得出手,唯一能讓人有話說的,就是誰更困難……” “對啊,現在王叔叔去申請,他還是未婚小青年,怎么也不及人家生了娃還擠在一個屋的強。但你們要是領了證,那就是名正言順,法律上都承認的夫妻了,怎么的,夫妻連個房子都沒,一個住娘家,一個住集體宿舍,你說困難不困難?” “有道理!”何玉華一拍手,“明天就去單位開證明!” 這嬢嬢,也忒急了,怎么也得有個浪漫的求婚儀式??!何小曼苦笑道:“嬢嬢,你也不用這樣說風就是雨吧,也讓王叔叔先求婚啊?!?/br> 何玉華柳眉一豎:“求什么婚。結不結,什么時候結,怎么結,都是我說了算!” 剎那間,何小曼心中又是感慨又是羨慕。女人最向往的求婚儀式,在何玉華如此的自信中,竟也變得黯然失色。 這真是最鏗鏘有力的宣言,最有份量的安全感。若能在婚姻中如此堅.挺與主動,一個求婚儀式,真的還有那么重要嗎? 這一.夜,何小曼睡得很好。夢里有未來的二層樓房,也有未來的小外甥,還有猝不及防入夢來的丁硯。 第二天何小曼一早到了車間,卻發現丁硯已經在車間門口等她。 “早??!”何小曼笑著與他打招呼。丁硯這么早出現,她是真沒想到。且不說他只是蹲點調研,并不需要跟著崇光棉織廠的上下班時間走,就是正常上下班,也只會按照行政上的長日班作息,卻沒想到跟著早班工人就來了。 與何小曼一起進車間的時候,所有人都向他們投來了注目禮。 何小曼倒是很泰然自若,丁硯卻有些羞澀。好在,他本來也不是特別活潑的人,這羞澀只有何小曼看得出,旁人只以為他是天生如此內向。 眾人已經聽說原委,知道“電影明星客戶”是誤傳,這個帥氣到出塵的男生其實是首都那所最著名的學府來蹲點調研的學生,她們的心里,甚至比“電影明星”更多了一份崇敬。 本來還都羨慕葉美賢與何小曼運氣好,能和這么優秀的男生搭擋,今天一看丁硯本尊,有人立時就認出來了。 “是他??!” “對啊,這男生不是以前就來等過何小曼下班嗎?” “是不是她男朋友???” 聽到眾人在更衣室嘰嘰喳喳,湯丹頓時感覺到了優越感,小臉一揚,笑道:“就你們亂猜,何小曼才多大,怎么就有男朋友了?” 一看她好像知情的樣子,女工們立刻圍攏過來:“真的嗎,不是男朋友?” 有天真的已經紅著臉叫起來:“天哪,那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立刻就有人撇嘴:“咦,看看你眼睛小的,跟一線天似的,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你?!?/br> “你眼睛大,你眼睛大,大得像青蛙!”小眼睛姑娘不服氣,立刻就懟了回去。 眾人圍著湯丹等八卦呢,紛紛怒道:“別吵,聽湯丹說!” “去年何小曼出過一次車禍,司機撞了她跑掉了,當時丁同學正好經過,出手相救把她送醫院去了?!边@段是后來何小曼為了力證自己和丁硯真的不是談戀愛,才跟湯丹說的。所以湯丹還真的是掌握了“最核心機密”的人。 眾人又艷羨:“哇,英雄救美。沒想到不光長得帥,人也有正義感??!” “就是啊,怎么撞的不是我??!” “簡直是一群神經病?!焙涡÷坪熥舆M來,哭笑不得,“撞得很嚴重好不好,差點就沒命了?!?/br> 她到底還是不想講太多,沒說這車禍不光差點要了自己的命,還讓自己誤了中考。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她們這幫人啊,都是見色就不要命的家伙?!睖ひ呀洿骱昧嗣弊?,一見何小曼進來,就去幫她開柜子,樂呵呵地擠兌別人,好像自己當初沒有流過口水似的。 兩個人擠一處換鞋,湯丹小聲道:“這丁同學夠可以啊,搞半天就是在我們廠蹲點,還跟你玩神秘,這驚喜給得夠大啊?!?/br> “還好我心臟夠強壯,差點沒變成驚嚇?!焙涡÷驳吐暤?,“不過,我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要是廠里有什么傳言,你可給我擋著點?!?/br> 湯丹嘲笑她:“你不是最不怕傳言的么。當初誰號稱自己‘不要臉’來著?” “那不一樣……”何小曼強辯。 “我看啊,非要說有什么不一樣……”湯丹打量著她,笑道,“那就是你心里的底氣不一樣。沒影的事兒,你不怕傳,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但這回,你身都不正了吧?” 何小曼驀地臉色,啐道:“呸,盡胡說,我可以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