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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跟馮科長說。何小曼是老姚介紹來的,我們要回避,要公事公辦?!?/br> 何小曼服,真是無恥到一定境界。但她沒有抓狂,反而很溫和地一笑:“兩位主任商量大事,我不方便在場,我還是做事去了?!?/br> 一回車間,她立刻找到葉美賢,雖說已經滿師,但她還是跟葉美賢搭班,平常也一直有照應。 將葉美賢拉到僻靜處,何小曼將事情的原委一說,葉美賢向來沉靜如水的臉上都有了驚訝的表情:“17到20號是問題機啊,都還沒調試好呢,怎么能讓你一個才滿師不久的人去獨擋,這不是開玩笑嗎?” “葉師傅。我不怕她們使壞,他們能找馮科長,我也能?!?/br> “你是個新職工,萬一鬧起來,容易名聲不好,你要謹慎?!比~美賢有些擔心。 殊不知,何小曼是最不怕名聲的。她來紡織廠,是真心誠意來學習、來參與這個年代最紅火的行業。但是,積極參與并不意味著害怕失去。她如今兩個“雛形企業”在手,最不怕的就是失業。 鬧一番,也挺帶勁的呢! “謝謝葉師傅提醒。不過我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真要說影響不好,也無非就是落個爭強好勝的名頭??蔂帍姾脛僖膊环阜ò?,對吧?” 葉美賢拍拍她:“好的,你去。勞資科的馮科長……最討厭別人拿捏他,你掌握好分寸?!?/br> 行政樓的二樓,勞資科。馮科長和老姚的桌子面對面,馮科長年輕,但比老姚官大,平時相處總有些別扭,關系也很微妙。 耿永蘭一進來,頭一句話就是:“老姚啊,你介紹的那個何小曼,也太有個性了,不服管啊?!?/br> 一下子就把老姚給噎住,惹了馮科長意味深長的一瞥。等著耿永蘭開始直訴來意的時候,老姚訥訥的,一句話都不好說了,說了就是偏袒啊。 一聽耿永蘭添油加醋的描述,馮科長當時臉就綠了:“昨天開廠務會,邱廠長就說,廠里的勞動紀律實在不像個樣子,要好好管管。你說說看,一個剛進廠幾個月的臨時工,就敢給車間主任臉色看,還像不像話了!” “就是,應該拿她好好開個刀?!惫⒂捞m咬牙道。 話音未落,門口卻傳來何小曼的聲音:“報告!我是何小曼!” 耿永蘭嚇了一跳,這何小曼怎么這么大膽,竟然自己來撞槍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第56章 師徒聯手 馮科長真在火頭上, 一看正主兒竟然自己找上門,這不是找死嘛, 開口就要教訓??商ь^一看,卻略有錯愕。 這小姑娘長得白凈漂亮、亭亭玉立,雖說神情有些清冷,但眼神不飄。做勞資這么些年, 進廠的工人大多數經過他的手, 實在閱人無數,直覺告訴他, 這女孩子不太像惹是非的人。 不過,余杏娣和耿永蘭也是廠里的老干部了,份量十足, 她們也不至于聯手對付一個小青工。所以馮科長臉一沉, 吼道:“你來干什么!” 何小曼向前跨了兩步, 走進屋子, 站得直直的:“剛剛耿主任說要拿我開刀,我來問問, 我哪兒有病,要麻煩主任開刀?!?/br> 馮科長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著清冷, 嘴.巴倒挺厲害。只有老姚樂得看戲。他已經有些預感,何小曼只怕是真的被欺負了, 當了這么多年鄰居, 他是看著何小曼長大的, 這孩子從小老實,長大雖然變得能干,但絕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她能自己沖過來,怕是和耿永蘭對質來了。 “馮科長你看看,她什么態度。一個小青工,教訓都教訓不得了,還會跑來興師問罪,你說,都像她這樣仗著有些后臺就這么囂張,我們車間還怎么管理了?”耿永蘭善于先發制人。 何小曼一聽就知道,耿永蘭這是堵自己的后路呢,怕姚伯伯幫自己說話。 真當她是個黃毛丫頭,玩這點兒心眼。何小曼心中冷笑,臉上卻依舊平靜,轉向老姚道:“姚伯伯,沒想到給您添麻煩了。我自問進廠后,從來沒把您這個鄰居伯伯當后臺,沒想到耿主任卻念念不忘。耿主任對車間工人這么了如指掌,我真是服氣的。但一有矛盾,我還沒想到您這個‘大后臺’,耿主任倒火急火燎地先把您舉出來,是覺得姚伯伯您會偏袒呢,還是擔心馮科長不會公事公辦呢?” 耿永蘭頓時臉色刷白:“你別來挑撥離間。小黃毛丫頭,心思倒挺狠,當大家都是傻瓜嗎?”又轉頭對馮科長道,“你說說,就這張嘴,在車間里囂張得不得了,誰不討厭她!” 馮科長沉著臉:“耿主任說得對,你對干部還有點尊敬嗎?這是什么態度?” 早料到馮科長會是這態度,何小曼微微一笑:“織布車間,彼此說個話都要用最大的嗓門喊,我嘴.巴再能說,一天能說幾句?生產任務那么忙,大家看布都來不及,誰又有閑功夫整天來聽我囂張?現在馮科長覺得我嘴.巴能說,我無法反駁。但是馮科長,嘴.巴能說有錯嗎?要公斷,是不是應該三對六面,彼此都有說話的權利,如果只讓耿主任說,卻不讓我這個要被處罰的說,對我不公平?!?/br> 馮科長一揮手:“我沒功夫聽你長篇大論,讓你說可以,給你兩分鐘?!?/br> 長篇大論本就是何小曼的策略,她就要說,說到耿永蘭暈頭轉向,打打她的氣焰,讓她涼一涼。 “事情很簡單。余主任剛剛突然說,讓我明天接手17到20號織布機,這四臺是調試機,于是我對余主任說,我沒經驗,哪知道話還沒說完,余主任就怒氣沖沖地打斷了我的話,說我不服從車間工作安排,并且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其實我不是不服從,而是廠里有規定,本崗位工作不滿一年,不可以上調試機。然后耿主任也進來了,說我頂撞余主任,要把我調崗。整個過程就是這樣?!?/br> 都不用看耿永蘭發白的臉色,只看老姚一臉幸災樂禍,何小曼就知道,耿永蘭剛剛在馮科長面前絕不是這么說的。 果然,馮科長吼道:“一派胡言,當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難道主任還要針對你?” 何小曼道:“馮科長,我也很納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臨時工,斷斷不至于讓兩位大主任來針對我。但我沒說謊,如果馮科長不相信,可以現在把余主任找來問問,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和耿主任說的是不是又一樣?!?/br> 當然不可能一樣。剛剛耿永蘭可是跟何小曼前后腳離開的,沒時間也沒必要和余杏娣商量細節,而且她也的確不知道余杏娣竟然要何小曼去接手那四臺調試機,心中已經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是太莽撞了,倒讓余杏娣利用了一把。 心一橫,就撕潑了:“這什么意思?我是犯人嗎,還要對質?太可笑了,你是誰,馮科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