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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讓人有尊嚴。 向家卻沒有這么安靜。 找準了機會,向麗娜去跟吳志娟攤牌。因為將所有人翻來覆去地排了一遍,唯一能要到錢的,只有吳志娟。 “麗娜,有什么事嗎?”自從撞人事發,吳志娟被向炳方打了一個耳光之后,她見到女兒總覺得有些尷尬。 “想找媽聊聊?!毕螓惸让鏌o表情。 吳志娟還是歡迎她的,除了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之外,向麗娜真的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帶大,她對向麗娜是當親生女兒那樣疼。 進了房間,向麗娜反手將門關上,單刀直入:“媽,我需要八百塊錢?!?/br> 吳志娟一驚:“這么多!你要干嘛?” “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你給我就好?!毕螓惸日Z氣生硬。 吳志娟有點生氣,女兒的脾氣是越來越古怪,前事還未了,又來生什么事。這年頭普通人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塊,八百塊幾乎是普通工作一年的收入,哪有問都不問的道理就捧出去。 哪怕她對向麗娜素來全心全意,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八百塊不是個小數目,也不是說拿就拿得出,你不告訴我原因,我就不能給。否則你爸問起來,我怎么說?” 向麗娜冷笑一聲:“我相信你拿得出,也相信你有本事不讓我爸知道?!?/br> 吳志娟倒吸一口涼氣:“大筆的開銷當然得通過你爸。還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大筆錢,說不出理由來?” 向麗娜突然笑了:“想對我說教?省省吧。你們不也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嗎,憑什么我就樣樣要告訴你?” “我們瞞著你什么了?”吳志娟心虛起來,暗暗覺得不妙。 “那天你和爸在房間里吵架,我全聽見了。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媽’,是不想讓爺爺知道這種丑事?!?/br> 吳志娟大驚:“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相信你有辦法拿出八百塊,也有辦法不讓我爸知道……”向麗娜挑眉望著她,眼神里都是不屑與挑釁。 吳志娟看得脊背發涼,聲音都顫.抖起來:“如果我不給呢?” “那我就去告訴爺爺,我是你偷來的孩子。而你不滿爸爸對你動手,所以主動告訴了我真相?!毕螓惸人浪赖囟⒆∷?,望著她的臉色由紅轉白,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麗娜,你不是這種人……你不是這樣的孩子……” 向麗娜冷冷一笑:“我就是這樣的孩子,我是跟我親媽一樣的瘋婆子?!?/br> “天哪!”吳志娟一聲慘叫,癱倒在椅子上。 十一月初的某一天,何小曼在王秀珍的陪同下來到交警大隊。之所以說“陪同”,而非“帶領”,是因為雖說王秀珍是母親,但實際上,何小曼才是可以做主的人。 時至今日,何小曼終于和劉東平面對面。 與王秀珍的憤怒不同,何小曼顯得特別平靜,甚至攔住了想上去動手的王秀珍:“媽,我們是來解決的,不是來打架的?!?/br> 劉東平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這個女孩。在他的腦海里,何小曼還是那個梳著長長的大辮子、穿著白色連衣裙,盈盈走在林蔭道的上那個女生。今天一見,劉東平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的眼睛,比向麗娜更成熟。 與之不同的是,向麗娜的成熟,帶著戒備與算計,可這女孩的不是,她漆黑的瞳仁如此沉靜,沉靜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你不知道在這寧靜的表面之下,是怎樣的激流。 “錢警官應該給你看過了機關公函,我被開除了公職?!笨v然是難堪,劉東平也做好了面對一切的心理準備。 何小曼點點頭。這處理比她想象的更嚴重,之前以為只是不痛不癢的處分,卻沒想到直接就開除了公職。這個人改變了何小曼的命運,終有一天,也搭上了自己,這是報應。 “我向你誠懇道歉,對不起,何同學……” “你應該叫我何小曼同志?!焙涡÷驍嗨?,再一次提醒他命運因此而轉折。 “對不起,何小曼同志?!眲|平大聲道,又對著王秀珍道,“何小曼的mama,我也向你道歉,我坑了你女兒,很后悔!” 王秀珍別過臉去,不想看他。 錢警官打圓場:“好了,還有一項?!?/br> 劉東平從口袋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用信封裝好的八百元錢,交到何小曼手里:“很對不起,這是給你的賠償?!?/br> “多少?” “八百?!?/br> 何小曼沒有打開信封,只冷冷地說了兩個字:“一千?!?/br> 王秀珍驚訝地轉過頭,她完全不知道女兒向對方提出了經濟賠償,在這個年代,開口要經濟賠償并不是很光彩的事。連錢警官都感覺到很意外,在他看來,八百元已經夠多了,這女孩竟然要一千。 可何小曼眼神如霜,背挺得直直的,漠然地望著劉東平,似乎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劉東平一咬牙,幸好他也有所預料,雖然跟向麗娜要了八百,自己還是帶了幾百元以防萬一。又從包里掏出兩百元,塞在何小曼手里。 “一千。你數一數?!?/br> 何小曼沒有數,面無表情地將兩百元塞進信封,然后放進手提袋。轉頭對錢警官道:“錢警官,謝謝你?!?/br> 又向劉東平看了一眼:“希望你余生安寧?!闭f罷,拉著王秀珍離開了,留下面面相覷的警察們和心情復雜的劉東平。 這天晚上,何立華第一次向女兒沉下了臉。 “我總以為你是長大了,懂事了,卻沒想到,心也變硬了。我們何家向來堂堂正正做人,你……你竟然去向人家訛錢!” 何小曼忍住眼淚,她知道這是八零年代與二一世紀之間巨大的觀念鴻溝,卻依然試圖為自己辯解:“爸,我被撞到住院,撞到錯過了中考,這是我應得的賠償!” “什么叫賠償,花的醫藥費、住院費,那叫賠償。超出我們的花費,就不是我們應得的!”何立華痛心地望著女兒,他不是不愛錢,可他希望每一分錢都來自于自己辛勤的勞動,而非眼下這樣。 何玉華想要說話,被王欣一把拉住,輕輕地搖了搖頭,只有王秀珍嘟囔了一句:“小曼也受了不少苦……” 何小曼心中劇痛,她不怪父親,她不怪嬢嬢,她不怪王欣。她只是心痛,跟父親一樣的心痛,不同的觀念,造成不同的處世方式,這該如何相互理解? “爸,賠償,就是賠償我的所有損失。除了看得見的費用,還有看不見的損失,比如你們為了照顧我付出的辛苦,比如我承受的傷痛,再比如……我永遠改變的人生。一千塊,現在看著也許很多,可我的人生,又何止這一千塊,即便是一萬塊,甚至十萬塊,能買得回時間倒流嗎?” 何立華認真地望著她:“小曼,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