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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酒意便對靈素道:“小嫂子,我看你這買賣做得可不太成啊。你看看,那邊那家賣餛飩的,這兩日也弄了個鍋開始賣油煎了。你這里還隔多少日才能趕上賣一回的,到時候買賣都叫人家做了,錢也都進人家的荷包了,你可不虧得慌?!” 靈素笑道:“那照你說這買賣該怎么做???” 歪子道:“那自然是什么好賣什么掙錢就賣什么唄!還有你賣的價兒也好往上提一提,這么便宜能賺什么利息,就算是自家地里種的,你種地不花力氣???要么索性盯著哪一樣便宜到底,叫旁人家都沒生意可做,你一家獨大,這樣也能賺。你這兒是樣樣不算貴,可一天就賣這么點東西,到了下晌就不剩什么了。好容易弄出來的新鮮吃食做法,都叫人學了去了,你這兒賣完了,正好,人家那兒等著掙錢呢!真是哪頭都落不著,這還叫什么買賣!” 說著又拿筷子點了點自己跟前的米線道:“就說這碗米線,里頭兩塊干豆腐、三個rou丸子、還有菌子筍子和菜,還得加二兩米線,這湯還是骨頭湯,你就賣五文錢……這里頭這些東西,你不用做成這一碗,直接把豆子、rou、干菌子筍子和米賣給我們,也得值個四五文吧?要是你就憑這個便宜實惠,把客人引了來,再搭著賣點別的貴的東西,那也算合適??赡阌植荒敲锤?,自己算算,是不是虧得慌?!” 靈素想了想道:“我這干豆腐啊,是我家娃兒要吃嫩豆腐湯,我就做了幾板豆腐,多的這些多榨掉點水,就成這個了。rou丸子也是,野豬是山上挖的陷阱里撿的,腿都腌起來了,余下點rou,除了做大燉rou的,剩下零碎的就做丸子。菌子和筍也都是山上來的,筍還好說,菌子是不知道多少樣雜一塊兒了,沒多少,做湯添個鮮的,真要當個東西賣,都不夠秤。米倒是我自己種的,娃兒們饞湯水,就做點米線給他們嘗嘗,多的順便在鋪子里賣。你瞧瞧,這都是順便的事兒,其實都是家里吃不了的,不值錢,不值錢?!?/br> 歪子心說我做買賣就老被老大嫌棄腦袋不靈光,跟這位小嫂子比比,我那是賊靈光無比了吧! 靈素還在那里接著說:“再說這東西也不能都用錢算。就說這棵油青同這棵黃芽菜,不都是菜?都是地里長的。你說一個三文錢一斤,一個五文錢一斤,好像這倆就忽然分出高下來似的。其實不是,一個熬湯好吃,一個炒著好吃,沒經過霜的時候味道還都差著意思。同錢沒干系。 “還有這菜放這兒會壞吧?錢就不會,都奔著錢去了,就沒個頭了。黃芽菜賣得貴,得,都種黃芽菜吧,它貴啊??伤F也頂不了油青的味兒,你說這錢是不是招事兒的?還有這人,本來就挺貪,可要說米面rou菜,你叫他貪吧。屯十萬斤米,它會生蟲,它會壞??!敞開了吃,一頓能吃七八十幾斤rou?不能吧?這就被管上了??梢獡Q成錢,那就沒數了,不知道多少算夠!沒東西管著它??! “我這里東西,就是自家山上地里長些什么,自家做點什么吃的,順便多做點差不多賣給大家吃了。再說你瞧瞧這里,如今還多了兩家了,以前就饅頭店、餛飩店和面店,沒別的。這邊不比前街上,這里人家尋常都在家里吃,鋪子做的都是點心生意。我這一做,大伙兒瞧著原來還能賣這些,還真有生意,也學著弄起來,大家都多些進項,不也挺好?” 歪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算什么生意經,賣東西自然是越貴越好的了,只要有人愿意買。要不然行商做的什么買賣?不就是把一個地方賣得便宜的東西拉去另一個賣得貴的地方賣么。還有“同行是冤家”,哪有自家買賣叫人學了去了,還覺著熱鬧挺好的?……不過這小嫂子瞧著腦子不太成,多說無益,只好搖頭。 反是老孫頭聽了那段“錢好不好”的話挺有感觸,笑道:“小嫂子難得的人性,這世上把錢看的這么淡的人可真不多見?!?/br> 靈素一樂:“錢又不能吃不能穿的,不過是個標記,拿來換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我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都有,自然不看重它了。最怕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卻想不太明白的,因這個東西瞧著好像什么都還能換到似的,就都奔著它去了。那樣的才愛它呢!只是太愛它未免又要受它連累了?!?/br> 老孫頭聽了又一嘆,搖頭笑道:“小嫂子既曉得有人就愛個錢財,就要曉得人為了錢財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您把這買賣想得簡單,這是如今這里還沒多少利息呢。往后這里人氣越發高了,事兒可就沒您想得那么容易了。這世上,要做太壞的人難,要做太好的也不容易,只好稀里糊涂順著人走罷了……”卻是一語成讖,又是后話了。 閑話兩句又想起來道:“對了,您這里不是還出雜貨么!您這飯食里加的辣丁子,我瞧著挺好。我們那里沒有,可我們那里又冷得很。這都十一月了,你們這里還這樣山上林子都是綠的,地上還能長菜。我們那里早就蕭索一片了,且進了十月就得下大雪,這會兒都是天寒地凍的時候。這東西放湯里,喝得人滿身冒火似的,比燒刀子不差,我想弄些回去賣,不曉得您肯不肯讓些給我們?” 靈素一聽這人想買辣丁子就笑了,她靈境里干的鮮的各樣品種的不曉得屯了多少了。她覺著這東西古怪,且山上幾處莊子里種的品種也千差萬別的,她便也跟著討了種子育了苗到處栽種起來。偏這東西還厲害,不招蟲不說,在山坳草坡上也都成長。她這廣種博收的主,自然一種就種多了。 可這東西本來愛吃的人就不多,人家山里人自己吃的自己種足夠了,也不消她再送贈,她自己倒是吃點兒,可也沒有當飯吃的。這一來二去的,就攢下了許多。她還琢磨著把那干的做成粉、碎、條、串,把鮮的做成各種醬、腌貨、漬物??赡俏秲涸谀抢?,就不是人人愛吃的東西。 沒想到還有人看上這個了,靈素挺高興,便道:“這東西當調料用,一個鍋里只要放一丁點就得,也要不了那么多的。不一樣的品種,辣氣還不一樣,有種最小的枸杞子樣兒的最辣,還有那個新鮮時候就皺皮的黃綠丁也辣的厲害。你是想要什么樣兒的?” 老孫頭道:“那自然是要辣點兒的才好。上回我瞧見的是鮮的,恐怕擱不住,有沒有曬成干的?” 靈素點頭:“有,那就給你黃綠丁吧。小丁子太辣了,個頭又小,得磨成粉才合用,費勁?!?/br> 老孫頭忙道:“成,那就要那個黃綠丁的。您這兒有多少現貨?” 靈素想了想,這要現貨的話,恐怕幾百斤是有的,不過這樣東西賣人家那許多也沒什么意思,又不是人人愛吃的東西。要真有人喜歡,那里頭有籽,明年他們自己種就成了,也不消那么多,她便把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