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9
,卻另有一番道理,他道:“還是先去學里打聽打聽,我既然決定往后還要回縣里做事的,或者就不用在這里上夠三二年的學。若是這樣,也不用買房子了,賃一個典一個都成?!?/br> 這倆人也是稀奇,一個守著成堆的金銀破爛還就愛干些賣桑葉賣菌子的事情,另一個明明剛剛“撿了”千兩白銀,買個房子還扣扣索索的,大概是都沒把那些錢當成自己的。 靈素對這人世上的道理,多半還是要聽方伯豐的,就跟到了山里方伯豐就聽她的一樣。兩人便先尋了個還算清靜的客棧住了,靈素摸出來的還是那樣黑黢黢的碎銀子?!龘炝藢こR矝]地方花去??! 方伯豐拿了幾樣時鮮好看的果子,就去拜訪鄭學差了。 鄭學差這回這事兒辦的,倒有九成的心思叫魯夫子猜著了。他起初給方伯豐點了個存疑,也是他的個性使然。若換了旁人,看方伯豐這回典試的成績,就算看到學文心里有疑惑,不過一個考典試的廩生,多半就輕輕放過了。要不然自己批了什么,完了還得自己下去查,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又不是科考,萬一有點什么錯漏,上頭查起來到時候自己恐怕吃罪不起。 他就是這樣性子的人,結果點了存疑,去當面考了,結果發現這個才是李逵,那個看著義正辭嚴再合理不過的才是李鬼。趕緊回來給人撤了疑,又加了個最優的點評,只當這頭就能善了了??赡南氲骄湍敲创?,這個廩生想去的地方已經招滿了,他偏偏又填的不服從調配。這樣一個名列前茅,又難得務實的生員居然沒地方去了! 雖則這里頭也有這生員行事太過大膽的緣故,怎么就能不服從調配呢?可話說回來,從人家那成績和能耐來說,人家當得起這么做。若不是自己,這多少州縣都得搶著要這人,哪里至于落到這樣田地?是自己錯判了,才害得這孩子錯過了想去的地方,最后還哪兒都去不成了。 鄭學差心里過意不去。這時候方伯豐申請叫人篡改的事兒還傳不到府里來呢,也沒誰往這頭想。 事已至此,這學差大人琢磨了又琢磨,也只有這一條路能補償他了。反正憑他那篇學文和這兩年在農務司里實打實做的事務,進府學預備預備考六部也不算太過。打定了主意,鄭學差把方伯豐的履歷和成績、學文一整理,寫上一篇大加贊揚的薦書,就遞了上去。 沒過兩日,上頭批了,方伯豐就得了經見入府學讀書的通知。 誰曉得通知下去沒幾日,居然德源縣又查出來了有人篡改生員申請的事情。一問,苦主就是這個姓方的廩生。 鄭學差看了這事兒,后心驚出冷汗來。他是在官場混老了的人,如何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關竅?若非這生員得了這府學就讀的機會,他這被人篡改申請的冤屈只怕也沒地方訴去了。想想那下手之人,卻是知道方伯豐申請了本縣的職位的,他特等本縣招齊了,方伯豐的履歷又被上頭扣著的時候,才動手改的。 這么一算,這人竟是踩著自己的錯處恰將這位生員的后路全都堵死了。若非自己后來想出這主意來,那非但是開始錯判耽誤了方姓生員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還間接又幫人再害了他一把。這真是……錯被小人用,不是自己也添罪過?! 鄭學差心里喊了無數句的“幸好,幸好?!?/br> 他想著方伯豐大概很快就會登門拜訪,畢竟這樣的機會對一個廩生來說實在太難得了。且說不定還要成為他這一輩子的轉折點。讀個二三年,轉科考也行,直升六部也行,都不是他之前典試時候預備走的路可比的。只是自己這回行事里頭,雖有憐才惜才之意,更有彌補過錯之心。這一下見面,還真不曉得怎么說才好。 卻沒想到這一等等了好些日子,也沒見這生員登門。等鄭學差幾乎都要淡忘這事兒了,忽然又說這生員來拜訪了。 趕緊叫人請了進來到書房敘話。上回見過一次了,大概知道這生員的性子,只是一聊起來,還是有些意外。說了一些學里的安排,聽他的意思,竟是打算往后還要回德源縣去做事的。學差大人怕他對府學里晉升的路子不清楚,特地再給他細說了一回,哪曉得他都挺明白,饒是明白,還是那么打算著。 學差大人對這個生員有些興趣了,就說行事穩妥保守些,也不至于這般沒有魄力吧。志在千而得八百,是說叫人定目標志向的時候得定遠一些高一些,這樣哪怕最后到不了,也會有個還算不差的結果。卻比一開始就定個低低的容易的目標合適多了。 只是畢竟不算熟悉,自己雖是他的薦官,里頭糾葛也不簡單,許多話不好直接問。大概說了幾句,只覺著他這主意竟是打得極定的。學差大人便先把這因由放在一旁,答了他一些若是這般又該如此的話。 等方伯豐走了,鄭學差想一想這生員這一次考試的風波,搖頭笑著自言自語:“敢是被這官場的明爭暗斗嚇壞了?打算一輩子同田地打交道去了?” 方伯豐不曉得官長如何看他的,他回了客棧,趕緊把打聽來的事情告訴自家媳婦。這若是往后還想通過典考進下屬各州縣的,只在學里學一年半載就夠了,之后看哪個州縣有缺的,可以去練練實務。等下一次典考,用在學里幾年做的學文和典考的學文加總評級,看去衙門里坐什么職位。 一聽說一年半載就成,靈素就琢磨開了。這么著,自己生娃的時候自家相公沒準還能趕上?唉,說起來自己沒準還是一個人坐月子容易點兒呢。多一個人看著,多少能耐都施展不開。靈境里存的那許多預備要在月子里吃的吃食,難道都白瞎了?! 心里瞎尋思,她看著方伯分面上是一會兒喜一會兒愁,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嫌棄的,方伯豐忍不住拍她:“想什么呢?” 靈素道:“想我生了娃怎么做月子呢。你到時候在家可別礙手礙腳的……” 方伯豐忍不住樂:“你見過人家怎么坐月子的嗎?也不曉得你到時候什么樣兒。咱們家又沒旁的人,我照顧你不好?你還嫌起我來了?!?/br> 靈素一時也想不明白這事兒,“橫豎總會有辦法的!”這是她最擅長的解決問題之道。 既然都打聽清楚了,那就看房去吧。不管是一年還是半載,總得有地方落腳不是。 都沒走遠,就在這客棧樓下問了一聲,那客?;镉嫃墓衽_上抄起一把大茶壺,就把倆人往邊上的桌上讓。方伯豐同靈素不曉得他要做什么,就跟著過去坐下了。那伙計又從桌臺中間的架子上拎起兩個杯子在他們跟前放了,一提壺,給倒上茶。然后把茶壺往邊上凳子上一擱,緊一緊頭巾,開口道:“這在康寧府找住處,學問可就大了!您二位運氣好,碰上我了,我就是這地兒生這地兒長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