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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豐,方伯豐把臉別開了,黃源朗只好孤軍奮戰道:“你……你們想吃什么?……” 管事的沒憋住笑起來,一口口水進了氣管,咳得起不來腰。 七娘也沒脾氣了,看著方伯豐道:“你家媳婦就是這么一個憨的,你這又帶著這么一個愣的,你也夠苦的?!?/br> 方伯豐聽了也笑起來道:“他們都是心性簡單的人,雖有時候看著吃點虧,心里卻是沒愧的?!?/br> 七娘聽了道:“這也沒有叫好人一直受欺負的道理!”便對黃源朗道,“你看到我們這里的伙食了么?這就是按著衙門里給的錢來做的。你看著那邊吃得一般活兒又辛苦,不過我不怕告訴你,你要是樂意請客,只怕他們往后的飯菜更沒得好了?!笥矣腥藭斫o補雞鴨魚rou,多出來的伙食費落自己腰包不是更好?你看著你是幫那些做活兒的人,實則是在幫那些揩油的人,你還做夢呢!” 說了顧自己去了,這邊黃源朗一臉肅容,方伯豐只道他在想七娘給他講的道理,便也不吵他。 第二天他又來了,巡查過后,忽然對七娘道:“我說的道理我想明白了。我請過那邊的人,那也請一下這邊的好了。你喜歡吃哪家酒樓的什么菜,我叫人買去?!?/br> 七娘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道:“我要你請什么飯?我自己沒飯吃?這里的人更不用了,他們是給衙門干活的可不是給你家干活兒。你這就是聽明白我說的道理了?我倒是不太明白自己講的是什么道理了?!?/br> 這天方伯豐回來,告訴靈素道:“黃大少是不是被七娘狠狠說了一頓?下晌請了假回家去了?!?/br> 靈素大笑:“什么意思?這是被七娘訓了,回家找大人哭去了?再說了,這七娘說他也是為他好嘛?!?/br> 方伯豐笑道:“你看得明白?!庇值?,“其實這倆人要是能湊一塊兒我看倒挺好的。源朗雖是富家出身,人憨了點,性子是極好的,也不jian猾,更沒有那么些亂七八糟的嗜好毛病。七娘人精明,但心地不錯,精明得磊落,又有兩分俠義心腸。這樣湊一起倒是極好的?!?/br> 靈素搖頭道:“沒戲。七娘不想嫁人呢。她同我說了,她再攢兩年就夠在縣里買個小院子了。她準備買了先租出去,等她哥哥結婚了,她便搬出來自己住。她說男人壞的多好的少,這沙里淘金的,累得慌。這還同做買賣不一樣,做買賣頂多賠幾個銀子,這成了親再有了娃,要是碰上個不成器的,這賠上的就是一輩子了。若碰上個成器的呢,多半又跑不出喜新厭舊的圈兒去。算來算去,還是自己一個人最清凈自在?!?/br> 方伯豐不意靈素連這樣沙里淘金、喜新厭舊的話都聽過,看看她道:“這都是她自己經見的事情才有的想法,可做不得準。世上人并不是都這個樣子的?!?/br> 靈素嘻嘻笑道:“嗯,你看閔子清不就老嫌棄齊翠兒么,祁驍遠還想要玉蘭多讀些書呢,大概她說的這些事兒還是有的吧。不過同我們沒什么干系?!迸呐姆讲S胸口,“你放心,我不嫌棄你?!?/br> 方伯豐就手按住她的手還放在自己胸口上,作松一口氣狀道:“幸好幸好,可是嚇得我不輕?!?/br> 兩人又笑作一團。 轉眼十日已過,靈素同七娘早提前三天領了錢又去采買米面去了,油如今倒不用買了,雖說三鳳樓的老油也不多,足夠她們這里用了。 行里卻把人都召集起來要論一論這十天的事兒。 人都到了,青嫂還沒來,就有人先說話了:“平常做事情掐尖要強也算了,這都是各人干各人的了,也非要這么顯著自己。合著旁人都不用吃飯了,就聽您一人唱戲得了?!?/br> 靈素同七娘在一旁小聲說現在手里攢下的幾樣趁著便宜的時候多買的葷食,要怎么做才好吃又不重味兒。上回兩籠雞的雞雜就做了兩天的菜,一天是加了許多蔥頭的雞雜煲,另一回是炒了兩鍋雪菜時件兒。雞血還沃成血豆腐,做了兩天的湯。兩個人最近迷上了這樣少花錢多辦事的能耐,尤其七娘回頭還把這樣招數用到自己家了,得了持家數十年的老娘的夸贊,更覺著這路子好了。 那人說了兩句見沒人搭理,便又接著道:“愛顯擺自己能干,趁早別在這樣地方干,往高地兒去多好?!那么厲害,嫁個富貴人家當少奶奶去,干嘛非同我們這樣的比著!就算顯著你能了又怎么樣!” 這沒人給個回音,那人越說越氣,越往氣了說。靈素覺出來這話兒不對勁了,正要同七娘說,七娘給她一眼色,兩個人便繼續說之后的菜色的話。尤其不曉得這活兒要干多久,再往后天真的冷了,這菜價都要往上漲的。不早點做準備到時候可就抓瞎了。 一時青嫂進來了,她先在門口立了一會兒,聽里頭挺熱鬧,等大概聽明白了,才走到上頭淡淡道:“這都是發什么牢sao呢?敢是一人三十文不夠花用?” 底下都不做聲了。 青嫂又道:“這‘十分工’的工錢,衙門里是按著一人一天一斤rou一升米的錢給的。這一人一天三十文的數兒都明明白白寫在布告欄上。我曉得,有人腦子靈光,會打算,這一樣的三十文就能多出一個菜或者多一兩rou。有人老實,尋常也不怎么當家的,沒那么熟悉。所以才說給大家都聚一聚,這都干了一旬了,好多事兒心里也有數了,有什么想要請教的剛好大家湊一起問問??墒前?,我這說的是三十文同三十文的事兒,您要是打算著用十文錢做出人家三十文的事兒來,那是不能的,您也不用發火兒,是這個道理不是?” 眾人一時默默,忽然有一個道:“那要是有人寧可往里頭搭錢也要收買人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青嫂笑了一下道:“我倒不曉得天下還有這么愣的人物。倒是聽說巡查的人里頭有這樣的,去看一回進度,還得請一回館子,輪著這樣的官長,也是福分了?!?/br> 一時不說話的不說話,笑的笑,打聽的打聽。 青嫂拿了張紙道:“這都是巡查官和各段上問來的結果。我剛聽有人泛酸來著,這是瞧著人家費心費力做活兒的不順眼了?旁處的我不曉得,在我們行里我們這里,從來沒有踏實做活兒的受話,中飽私囊的反理直氣壯的道理!還有誰有什么不服的,現在站出來說說我聽聽?!?/br> 眼睛掃了一圈,見沒人吱聲了,才接著道,“本來我們這個活計,是分了三段的,算著大概是一個多月完工。剛好我們這里女工的有三個組,一組十天,大家輪著,省得吵吵。結果呢,這回巡查的問起那些做工的來,有一段的人死活都不肯叫輪換做飯的人,非就要咱們組的不可。巡查的管事們商議了,覺著這總是因為咱們做得好,才會如此的。便做主說不輪換了,就咱們這組做到頭。 “可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