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閱了奏折兩個時辰，裴琸覺得脖子無比的僵硬，便丟開手上的奏折，打算休息一下，正好李亮提醒他該吃午飯了。

    作為開國皇帝，皇宮的一切規矩都由裴琸訂立，以前皇帝的奢靡之風在他這是行不通的，是以他這個皇帝的午膳也就是四菜兩湯，當然味道自然是無比的美味。

    “春風樓開張？”裴琸沒頭沒腦地問道，站在他旁邊的李亮立即就回道：“是的，陛下。春風樓改名為歸云樓，夫人在原有春風樓的基礎上改動了一些，今天歸云樓生意棚滿?！?/br>
    裴琸伸手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又問道：“夫人也在酒樓？”他不喜歡燕夫人這個稱呼，但是夫人這個稱謂還勉強接受。

    李亮點頭回答：“是?！?/br>
    “李亮，你在皇宮多年，就算沒有伺候過以前的皇后娘娘，應該也對她有所耳聞，你覺得她是一個怎樣的人？朕要如何做才能打動她？”裴琸放下筷子，有種長吁短嘆的感覺。

    李亮心里默默地想著，如何才能打動一個女人？若是換了其他女人，要進宮做皇妃，只怕歡喜異常。但是燕夫人是做過十年皇后的人物，她對做皇妃沒興趣，沒道理她從一個正妻反而變成一個妾侍，或許換了別的軟弱的女人會答應，但是從燕夫人做事的風格來講，她肯定不會答應，就算委曲求全，他覺得燕夫人進了宮說不定就是陛下的災難。

    但是這些心理活動，他哪敢告訴陛下，只得搖頭：“回稟陛下，老奴如何知道？以前老奴只是慈寧宮一位管事太監，接觸夫人的機會很少，就算看到也是一大群宮人一起，老奴遠遠向夫人行禮請安，如此而已?！?/br>
    裴琸不說話了，食用了午飯之后，才說道：“安排一下，明日朕出宮一趟?！?/br>
    歸云樓開張這前三日，云瑤都會到此視察，親自審視客流量，以及與隔壁的酒樓和茶樓對比一番。

    黃昏，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北風呼呼地刮著，云瑤抱著興奮的燕豐從歸云樓離開，今天的情況讓她滿意極了，哪怕進酒樓用餐的客人都是沖著前三日有優惠的目的來的，但是歸云樓的菜單又重新增添了不少新穎的，只要留給客人好印象，下一次一定會再來。

    第二日，云瑤照例帶著燕豐到酒樓坐鎮，她在三樓，燕豐雖然會到處跑，但是小家伙不惹事，他就圖個熱鬧，有方肇和酒樓小二們看著，不會出事。

    今日客人比昨日還多了一點，云瑤很高興，一個小二到三樓來找她，說一位女客人指明要見她。

    云瑤一聽就知道是誰，在司馬嫣閨中時，其實不止馮若素一位手帕交，不過其他手帕交在各自嫁人之后，來往就少了。

    馮若素帶著兩個丫鬟上了三樓，云瑤接了她進房間。

    “你怎么會想到到這里來找我？”云瑤正要斟茶，被馮若素按住了手，“你別動，我有丫鬟?！?/br>
    云瑤好笑地搖了搖頭，馮若素又道：“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歸云樓是你的產業？”

    “嘖嘖，果然是沒有一點秘密，我竟然這么受矚目？”云瑤挑眉，沒有想到京城這些大戶人家都知道歸云樓是她的產業。

    馮若素掩嘴一笑：“當然，不然你以為為何沒有人找郝掌柜的麻煩？”她的目光往窗戶外望去，“這條街上的酒樓以前背后的老板都大有來頭，但是陛下進京之后，所有酒樓的老板都換人了?！?/br>
    “知道你和離回娘家了，你怎么樣？”云瑤只是一笑，轉而問道，被人這么關注著，她也無可奈何。

    馮若素臉上更是輕松自在的神色，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再好不過了，不用面對崔家那些虛偽的人，更不用養不是自己骨rou的兒女，簡直不能更好！”

    在她之后，其他幾家也都分崩離析了，女人們都帶著自己夫君和孩子離開了。

    聽說崔元凱的日子過得水深火熱，他可是有七個庶子庶女，他又沒有謀生手段，就只能依靠其母親過活，而且就連庶子庶女也都換姓了，跟崔元凱的母親崔大夫人楊氏姓了。

    總之，這連臺好戲，讓馮若素看得開懷不已。

    敘舊了一會，馮若素把丫鬟都遣出去了，房門和窗戶都開著的，還能看到窗戶大樹的枯枝。

    “阿嫣，陛下做事不顧后果，你以后怎么辦？”馮若素靠近前低聲問道，她現在解脫了，沒有男人反而過得瀟灑自在，何況皇宮本就是是非之地，她生怕云瑤再一次深陷皇宮之中。

    云瑤低頭抿了一口茶水，抬頭笑道：“放心吧，我能應付?！?/br>
    馮若素嘆了口氣：“現在京城有點門路的人家都知道陛下對你的覬覦?！彼粗片庨L吁短嘆，抿著唇想了想還是說道，“大明立國那日，原本陛下和眾臣商量的是在這日正位皇后和冊封五位嬪妃的位份，但是到最后被陛下取消了?！?/br>
    云瑤蹙眉，詫異道：“與我有關系？”

    馮若素臉色沉重地道：“有，關系大了。之前陛下囚禁你的地方不是發生大火了么？這場大火雖然是趙家五家謀劃的，但是宮中有人插手給予了便利，否則怎么會如此簡單就算計到你？這是打陛下的臉，陛下肯定知道有哪些人插手，從位份上來看，我估計皇后和吳妃、張妃、孫妃都插手了，否則陛下就算取消嬪妃的冊封，也不至于取消皇后的冊封?！?/br>
    “所以周家、吳家、張家、孫家都記恨我嗎？”云瑤冷笑，還不是裴琸做出來的，他有心拿她試探他的女人，然而他的女人不會怨恨他，只會記恨她。

    馮若素點頭：“現在她們吸取教訓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這個仇是結下來了，誰知道以后她們會如何給你使絆子?！?/br>
    頓了一下，她又道：“朝廷的官員們不會記恨你，誰叫你貢獻了那么大筆的財寶，但是后院的女人一向是沒有理智的，她們才不會想著動了你會給朝廷抹黑，會讓陛下的名聲受損，只要時機得當，她們就不會吝于下手?！?/br>
    云瑤接過話：“陛下駕鶴歸西之后，他的兒子登基，若是恰好是某一個女人的兒子，只怕我和豐兒以后吃不了兜著走是吧？”

    馮若素沒有遲疑地點頭，這是一個很明顯的道理，當然皇帝一般都不會感情用事，他首先要維護他的統治，但是就算是如此，也會讓齊國公府在京城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雖然齊國公府本身就處于尷尬的位置了。

    燕豐在二樓玩兒，二樓客人比較有規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