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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寡婦搖搖頭,自去忙活了。 陸瑛就眼巴巴守在盥洗室門外,生怕采薇出來他沒機會跟她解釋。 采薇躺在溫熱的浴桶里,熱乎乎的水包裹著身子,從內到外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她不由舒服地喟嘆一聲:還是有錢的日子好過呀,想剛來那會兒,洗個澡還得端著木盆躲屋子里擦,哪能像現在痛痛快快地泡一泡? 正愜意地閉目養神,忽聽門外陸瑛那清越的聲音幽幽傳來,“薇薇,我在水里加了幾塊老姜,你好好泡泡發發汗?!?/br> 采薇沒吭聲,低頭往水里看了眼,霧氣繚繞中,果然有幾塊生姜飄在水里。 她不由唇角微翹,這廝,跟她這么久,也知道養生了。還生姜呢,也不算白跟她混了。 不過想起這家伙這般體貼,她還是忍不住高興起來。 不管如何,他的心思都在她身上,這就足夠了吧? 洗完澡,采薇身子輕松許多,暖融融的,連帶著心情也好起來。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氣的什么。按說,陸瑛乃堂堂錦衣衛都指揮使,他既然能在李家村后的山上受傷,那他當時必定遭受了極大的威脅。他瞞著自己的身份也情有可原。 何況,他能來這里,定是有極重要的差使,哪能隨便就說與她聽? 她也不是那種喜歡細究的人。誰還沒個小秘密什么的? 再者,他半夜入了她的屋子,盜去藥丸香膏,事后想起來,估摸著他也不知道哪個瓶子是吃的哪個瓶子是她用的。索性一股腦兒都帶走,誰知就被那起子錦衣衛給吃了。 現在想想,也是個笑話! 說起來,他并沒有半分對不住她的地方。 要說,也就是她莫名被牽連進去,被那個病秧子小白臉兩次給綁走,著實令人不爽。 看來,那人和陸瑛定是有些咀唔,也許想拿她來試探陸瑛也未可知。 但看陸瑛這做法,顯然已經讓人家抓住軟肋了。 就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她不是個野心勃勃之人,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手里有些銀子,夠花。身邊有個莊子,夠吃。再有幾個人相伴,足矣。 至于養幾個小白臉那種日子,想想還是算了。她不愛勾心斗角,更見不得男人爭寵! 只是眼下她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總不能因為陸瑛是錦衣衛指揮使,她就遠離了他。 人的感情,哪能說沒就沒呢? 可若是他還堅持娶她,她又當何去何從呢? 她不過一介鄉野村姑,又拋頭露面行醫,陸瑛看得上她,他的爹娘能喜歡嗎? 要知道,嫁人可不是只和他一個人過日子的,將來免不了要面對他一大家子。 他一個錦衣衛指揮使,也不總能住在這偏遠山村。 辦完了差使,他自然要回京的。到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本來心里最大的事兒就是變美變瘦的采薇,這下子忽然有事可愁了。 她出了半天神,從浴桶里爬出來,裹上布巾,擦干頭發身子,進了自己屋子。 換上一件夾棉袍子,她趿拉著鞋,坐在床沿默默想著心事。 陸瑛候在門外良久,聽見盥洗室內傳來開門關門的動靜,才敢高聲問,“薇薇,洗好了嗎?洗好我進來收拾了?!?/br> 采薇懶怠理他,歪在床上想著日后該怎么打算。 不管怎樣,她得先屯點兒糧食、干rou、菜蔬才行。今秋又遭了蝗災,到了冬日,大家伙兒估計就沒得吃了。 她可不想挨餓。 陸瑛聽不到她的回答,只得默默收拾屋里的殘水,卻又惦記著她,生怕她氣壞了,索性坐在她門外的臺階上,盯著那扇雕花木門,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 采薇歇了一陣,精神好了許多,就披上外袍,推門出來。 誰知剛邁出門檻,就對上陸瑛那雙深邃如古井一樣的眸子。 采薇站定,靜靜地看著他。 這家伙,一身嶄新的銀藍長衫,竟也舍得坐在臺階上。 也是,人家在京里要什么沒有,在乎這一套衣裳??? 這般想著,她又要縮回去。 陸瑛霍然起身,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不容她后退,眼神里是急切的擔憂,“薇薇,對不住,我,我讓你受驚了?!?/br> 開口就是道歉的話,采薇本來沒多少委屈倒叫他給勾出一些委屈來。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又不是你的錯?!辈赊甭曇衾涞?,實話實說。 “可到底因我而起?!标戠娝K究還是說話了,高興地不能自已,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眼下咱們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以后我必竭盡所能護你周全!”他抓著她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眸中的真摯自然流露。 采薇的心微微有些撼動,嘴上卻不饒人,“誰跟你一條繩上的螞蚱?再螞蚱,就沒得吃了?!?/br> “是是是,娘子說不是就不是?!标戠吲d之余,嘴里就開始跑馬,連“娘子”都喊出來了。 “誰是你娘子了?”采薇惱了,拿拳頭捶著他的胸口。 第232章 纏綿 采薇的拳頭哪里有多少力氣? 捶在陸瑛胸口跟撓癢癢一樣,陸瑛倒是沒事,看著一副小女兒姿態的采薇,眸子里滿是柔情,“仔細手疼!” 采薇出了氣,心里順和許多,看著面前這玉樹臨風的男子,不覺怦然心跳。 這個男人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身份地位,樣樣都很出眾,以后會對她一心一意嗎?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容易犯傻,采薇發覺自己現在也遇到梗了。心里既渴望他寵她愛她,又擔心以后會有其他女人跟她爭搶。 一時,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陸瑛看著她面色陰晴不定,不知這丫頭又怎么了,忙低了頭問,“怎么了?” “沒什么?!辈赊睋u搖頭,還是壓下心事。 這些不過是她臆想而已,還沒發生的事兒想那么多干什么?何苦這么為難自己! 甩去腦子里一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她覺得心思清明了許多,仰起臉兒,剛想跟陸瑛說什么,誰知額頭堪堪擦過陸瑛那性感薄涼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