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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奇景,全都被震懾得默然靜立,狀若癡呆。 當初書言以練氣三層的修為被止水真君收為真傳弟子,轟動了整個門派,一眾內門弟子——尤其是修為比她高,卻沒能成為親傳弟子的那些,又是嫉妒又是憤憤不平,覺得她根本就沒資格拜入真君門下,所以一直詆毀她、嘲笑她、欺侮她。而她一貫的沉默和逆來順受,更讓眾人覺得她卑微膽小,丟親傳弟子的臉面。 可這個看似弱小的女孩,卻在魂照秘境中和周卿、展顏一起,在一千八百人的殘酷爭斗中,將三件寶物都收入囊中;也是她,在短短三年的時間內,從練氣三層進階到了大圓滿境界;今日,她又在劍圣大弟子面前顯示出了自己驚人的實力。 而且她身上還帶著傷,三日前遭聶莎莎暗算,由仙器逐日弓的箭留下的傷。 那些曾經瞧不起她的人,徹底收起了輕視之心;而那些本就嫉妒她的人,直恨得牙齒癢癢,恨不得能立刻奪去她所擁有的一切。 就連周卿亦未料到她身上竟然蘊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如果說他先前一直存著讓她的心思,那么此刻已經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他很可能會敗在她的劍下。 曲水劍光芒大作,劍圣的弟子使出了一般練氣期弟子絕無可能駕馭的萬劍歸宗陣。一劍化萬劍,萬劍合一劍,心隨意指,不僅威力奇大,而且瀟灑不羈。 冰劍晶瑩剔透,美若水晶;曲水劍黝黑陰沉,氣勢十足。這是美和力的較量,是柔和剛的碰撞,勝負似乎已經不再重要,因為他們給觀眾奉獻了一場最好的比賽。 書言并未打算追求勝利,但她必須讓周卿失敗。 就在眾人以為場上的爭斗勢均力敵,暫時分不出勝負的時候,一聲可怕的破裂聲突然響起,眾人循聲望向了臉色蒼白如紙的書言。 第55章 同門大比(七) 破碎的是她手中的傲霜,原本閃著寒光的冰劍如今已經變成了一攤冰水,自她指尖慢慢滴落。 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傲霜可是一把上品靈器,而周卿的曲水劍不過是中品靈器罷了,竟然輕易便將它損毀? 一片嘩然中,只有兩人神色不變。一是堅信書言決不會輕易落敗的的夏侯從淵,一是對傲霜了若指掌的陳默風——書言帶傷上陣,對手又是周卿,他不放心,于是過來看看。 傲霜被毀,書言的劍陣頓時便露出破綻,沒有法器的支撐,雖然靈力源源不絕,也只能維持劍陣不散,攻擊和防御都大為降低。 來不及去心疼傲霜,她咬著牙,靈力洶涌而出,不再防守,全力出擊! 周卿還在因為傲霜的碎裂而震驚。 之前書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太過強勁,以致于他完全不記得她重傷未愈,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全力以赴,擊敗對手。 此時的他內疚極了,書言的法寶本來就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用的還是門派統一發放給外門弟子的鐵劍。陳默風將傲霜送給她之后,她一直都視若珍寶。如今他卻將傲霜損壞,如何對得起她? 他這邊還在懊惱,那邊書言的劍陣已經全部攻了過來,帶著同歸于盡的氣勢。 他心中一凜,以為書言因為傲霜被毀恨上了他,要跟他拼命。他豈能傷害她?萬劍歸宗劍陣立刻撤下,合成曲水劍回到他手中,竟是要生生受了這一輪攻擊。 沒有傲霜的加持,書言的劍陣威力大減,但若是不抵抗,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一字流星陣已經攻到周卿胸前,卻硬生生停住,書言冷冷的聲音響起:“周師兄,你這是做什么?瞧不起我么?” 周卿猛然驚醒,比賽前她便說過,讓他不要因為自己受傷就謙讓,請他尊重對手。此時自己這么明顯的相讓,恐怕她會認為是一種羞辱。 “對不起,書師妹?!彼e起曲水劍,萬劍歸宗陣再次成形。 “這才像樣!”書言一邊說,一邊催動劍陣攻擊,又召喚出無數細小的冰錐,踩著牡丹花瓣,向周卿撲了過去。 周卿雖然出擊,但始終怕傷著她,悄悄將劍陣的威力減少了一半,當然,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嬌小的女孩帶著強烈的寒氣襲來,周卿調動一部分劍氣回來抵擋,剩下的那些則繼續和她的劍陣對抗。 眾人都覺得書言瘋了,法修身嬌體弱,戰斗時最忌近身,而且她的對手還是以rou體強健著稱的劍修,她偏偏不管不顧,沖得那么決絕。 難道是因為法器被毀,激動之下失去理智了?可是看她剛才在千鈞一發之際還能對周卿手下留情,卻又不像。 或許,是覺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希望取勝吧。 沒有了傲霜,不僅劍陣威力驟減,連盾陣也弱了許多。周卿只用了三成實力,冰盾便紛紛破裂、消失。 這下書言徹底暴露在了周卿的攻擊之下,她不再有任何的保留,將劍陣的攻擊集于一點,朝周卿的胸口一指,所有冰劍立刻呼嘯而至。 等劍陣全部消失,她總該認輸了吧?周卿想著。剛才傲霜碎裂已經讓她顏面盡失,此時斷不能再讓她難堪了。 他假裝反應不及,在劍陣及衣之時才堪堪將曲水劍撤回。冰劍一把接一把撞上曲水,碎成碎片,落到地上。很快他身前便積了半人高的碎冰,仿佛破裂的水晶,帶著凄絕的美麗。 伴隨著最后一把冰劍的破裂,周卿暗暗松了口氣,這一場比斗比他前兩場要激烈得多,他雖體魄強健,卻也有些疲累了。 “書師妹——”他輕聲提醒,只要她開口認輸,比賽便宣告結束,她便可以好好休息,安心養傷了。 誰知他話剛出口,突然察覺渾身經脈一痛,像是有許多細小的鋼針同時在刺他一般。 修道之人,經脈是非常重要的,若是被毀,仙途便從此斷絕。他大驚之下,本能地運起靈力想要護住經脈。 可是一運力才發現,體內靈力竟然已經枯竭,劇痛使得他渾身發顫,連曲水劍都握不穩,直直地倒了下去。 而另一邊的書言手中舉著傲霜,臉色凝重,冰劍上的寒氣越來越重,逐漸形成了一層白霧。而隨著白霧厚度的增加,周卿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臺下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包括夏侯從淵在內。只有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