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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已經是這樣子了, ”她揉了揉額頭:“聽你這么一說,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 之前完全沒注意過這個問題?!?/br> 太突兀了, 這根本不是會被遺忘的小事。 她慢悠悠回憶著, 記憶倒是很清晰:“我在家里碰rou類會吐得很厲害, 媽一開始不信邪強迫我吃過幾回,我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最后在浴室暈了過去, 大姑說我指不定是與佛有緣,不碰葷菜算是給家里積德了, 她才放棄矯正我?!?/br>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記憶里彷佛有一道斷層,每當低頭去看,甚至彎腰想摸索的時候, 恐高本能就會你警醒席妙妙,讓她遠離這一片斷層──反正, 想不起來也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也就回老家的時候少吃幾口rou。 “然后?” “然后……想不起來了?!?/br> 席妙妙抿著下唇, 這種人生被偷了一塊的感覺真不好受。 懊惱地揉著男友的大手, 這是一雙看上去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他身上沒有人類該有的缺點與痕跡, 沒有青春期痘印, 沒有傷口, 連蚊子咬過的包都沒有。她在大學住宿舍時吃過蚊子的虧, 那種蚊子特別毒,至今小腿背后rou最軟的地方尚有兩塊淡淡的疤。 她視線往下移,落到封殊腰間的位置,他是沒有腿毛的,不知道那里……咳! “失憶?我很少忘記事情,也不了解凡人這方面應該是什么樣子的,不過如果你想找回記憶,我可以幫幫你,”逆著月光,關懷的眸光籠罩下來,照亮了深淵的邊緣,里面潛藏的怪物,隨之安定了下來:“你很苦惱?!?/br> 席妙妙失語,那點齷齪的想法,登時煙消云散了。 “你怎么幫我?” “我以前陪伏云君下凡的時候,他用過這種方法幫一位姑娘找回丟失的簪子,” “會疼嗎?” 席妙妙惴惴的,又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不疼?!?/br> 封殊低頭,額頭貼著她的眉心,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待會發生的事,可能有點驚人,你別怕,一切有我在?!?/br> 她嗯了一聲,唇角卻微微勾起。 有了他的承諾,她早就不怕了,還有點興奮,就像終於找到了童年時日記本的密碼,可以翻開那粘住的一頁,把曾經的自己葫蘆里賣的藥看個明白──她到底在怕什么,每次想要強行回憶的時候,為何會引起劇烈的頭疼。 下一刻,席妙妙眼前一閃,跌落進他的懷里,身處的環境卻不再是老家。 不對,也是她的‘老家’,只不過,是更久遠一點,彼時住在更偏遠的一幢老舊房子,沒有門禁安全可言,養狗是常態。與其說是寵物,不如說是一個看門的工具。 這時,門被推開。 一只棕色的土狗早就歡快地叼起拖鞋奔了過去,尾巴使勁晃著,席妙妙忍俊不禁,好像看到了封殊。 “拖拖,我肥來啦?!?/br> 小女孩接過塑料拖鞋,摸了摸大狗的頭。 席妙妙一愣。 這小姑娘,分明就是小時候的她。 封殊:“你小時候真可愛?!?/br> “這……我們穿越了?” “這是你的記憶,他們看不見我們的,我們也不能影響他們。就像,唔,在電腦上看比賽復盤,賽果已經出來了,但可以重溫賽程?!?/br> 這不就是里的冥想盆嗎? 活用各大影視作品里的例子,席妙妙飛快理解了這個設定,看來還是東方神術厲害,外國還得拿個盆子出來,東方只需要被帥哥額咚一下就行了。 她走到自己旁邊,近距離觀察下,還能看見小妙妙后腦勺有一部份頭發特別稀薄,就是被母親故意剪壞了的地方。 席妙妙想起來了:“原來我家小時候養的狗叫拖拖?!?/br> 拖拖原本是沒有名字的,爹媽覺得狗就是一條狗,起名字作甚?因為它喜歡叼她的拖鞋來迎接放學回家的她,特別執著,只要她在家里又沒穿著拖鞋,它就會叼過來向她示好,一來二去,她就叫它拖拖了。 “……我怎么會連這個也忘記的?” 不可思議。 在自己的記憶里,沒有剪輯沒有bgm更沒有彈幕高能預警,席妙妙和封殊一樣,不知道答案何時來到。不過看看自己的童年生活,倒也不無聊,她興致盎然地跟著小妙妙,看她笨拙地寫作業:“我以前字有這么丑嗎?” 寫著寫著,小妙妙的手就不安份了,開始在課本上涂鴉小人物。 孩子手掌握不準,她畫的線條卻出奇地流暢漂亮,甩出同齡人一大截。席妙妙這時親眼看見,才察覺出,自己早就有畫畫的天份,只是一直沒當回事,她脫口而出:“封殊,如果我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看清楚他有什么才能?!?/br> “好?!?/br> 拖拖圍著小妙妙打轉,它是大狗,四爪著地時,鼻尖都能碰到坐著的小妙妙的腰:“拖拖不要打擾我寫作業啦!我寫完再陪你玩?!北徊涞冒W了,她回過頭來,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它受了訓斥,嗚咽著退了一步,耷拉著耳朵,尾巴也垂了下來,濕漉漉地仰視小主人。 席妙妙就坐在旁邊,看著曾經的自己與狗玩耍,心臟跳速漸快。 “怎么了?”封殊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br> 她下意識地想捉緊他的手,卻被自己滿手心的冷汗嚇了一跳,縮回手往睡衣上擦干。他抱住她:“怕的話,不如別看了?就算記不起來……” “不,” 席妙妙揚著眸,平時軟糯沒脾氣的小圓臉上,突然顯出了鋒銳的棱角。 每個人面對逆境的態度都有著細微的差別,她尋常小事可以一再退讓服軟,吃小虧當方便,但原則卻相當鮮明,一但被鋪天蓋地的欺凌為難,本質里最倔強乃至執拗的核心就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我要知道發生了什么?!?/br> 華夏人講究尋根,即便流落海外,也總想看看親生父母的樣子,想看看是怎樣的土地養育了自己。 隨著科技發展,從dna作祖源檢測,追溯出民族血統甚至是祖先遷徙路線……連祖先的人種都想知道了,何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無論這一頁日記里寫著的是什么事情,她都要按著自己的頭看下去。 跟著小妙妙上學的時候,她不無懷念地跟封殊說起以前的事:“我長大之后就沒回來過這里了,要不是你把我拉進記憶里來,我都要把這忘干凈了,之后我家里搬進城里,改善了條件……雖然距離沒多遠,但上學方便了很多?!?/br> 這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兒。 可是她回憶起來,卻抓不到任何快樂的情緒。 “再后來,你就去s市了?” “對,溫女神去得比我早,我可以說是去投奔她的。不過那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