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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永不經營。 林正清向皇帝上表了一份自劾書,上道:“臣得陛下厚愛,尸素俸祿,治下不力。所轄之民,教化未明,辜負陛下厚望,臣甚惶恐不安。請陛下革臣之職,依法論處?!?/br> 沒過幾天,皇帝駁回了他的自劾書,并賜下自己親自書寫的墨寶一幅,和一道圣諭:“朕信卿的為人,偶有一兩刁民,不能以偏概全,望卿辦好水利,充盈國庫?!?/br> 來傳口諭的王公公按部就班地宣完今上旨意,咳嗽兩聲示下,林正清率府中家眷在前院跪了一地,聽到咳嗽聲忙叩頭道了聲皇上萬歲萬萬歲。 王公公屈身扶起林正清,燦爛一笑:“林大人快請起,咱家還是數年前跟隨圣駕南巡的時候來過這里,揚州城還是一樣富庶繁華熱鬧非凡?!庇指蕉吐暤溃骸瓣愡M良給皇上遞了好幾本彈劾您的折子,皇上一氣之下都給駁回了,任誰都看得出來,皇上還是一心向著您的?!?/br> 林正清虢須祥笑兩聲,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王公公一路辛苦了,下官已經備好了公公愛喝的金駿眉,請公公移駕前廳?!?/br> 揚州城外,一輛青色馬車踏著晨靄疾馳而過。 一身尋常婦人打扮的沁娘端坐在馬車里,輕聲責備道:“清白之身對于女兒家最是重要,我調養的幾個女孩中就數你最聰慧伶俐,這次怎地如此糊涂?!?/br> 紫蘇將頭枕在沁娘的腿上,乖巧地任她把自己臉前的秀發順到耳后。片刻,她抿唇笑了,“紫蘇以后都不要嫁人了,紫蘇只想跟隨沁娘左右,天涯海角,生死相隨?!?/br> 天涯海角,生死相隨。 沁娘聞言心中一顫,緩緩舒出一口氣,視線落在紫蘇清麗纖巧的臉上,嘆息道:“傻孩子?!?/br> 離揚州城越來越遠,路越來越顛簸,紫蘇已經閉起雙眼,就這樣枕在她的腿上安然睡著了。那些紙醉金迷衣香鬢影的繁華日子,也會像掉落的樹葉,終究化作微末泥塵,不留痕跡。 她從袖口摸出那只鎏金嵌寶的發釵,貼在胸口仔細摩挲了幾下,一滴淚毫無征兆地滾落,滴在金釵的邊緣。依稀間她仿佛看到從前還是小女兒的自己,云昭對著她清風明月般溫柔地笑著,抬手將這支金釵從她的發間抽出,握在手中道:“語笑嫣然,麗質天成,沁娘姿容,恐怕西子都未比得及?!?/br> 她臉上升起一片溫熱,心中更是甜蜜萬分,下一瞬她就被他長臂一伸攬進懷里,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 唯愿天長地久,只如此時此刻。 后來家中徒生變故,她被送進宮中當宮女,臨走前,云昭對天起誓,一定等她出宮歸來之日,娶她過門。 因得她身段婀娜舞姿出眾,剛進宮不久就被教坊使看中,留在宮中的司樂坊做了舞姬。 那年中秋節前夕,皇后娘娘來教坊查看中秋節當天的舞樂曲目,恰好碰見她在中庭跳水袖舞。 雙臂飛起春羅袖,柔若無骨嬌媚生。 皇后娘娘身旁的宮女喚她過來,她伏在地上不敢抬首,細聲道:“不知皇后娘娘駕臨,奴婢失儀,請娘娘責罰?!?/br> 預料之中的呵斥沒有來到,反倒是聽到一串輕語的笑聲,皇后用帕掩口止住笑,命她起身,皇后端詳她一陣,開口:“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你?” 她眉眼低垂,不敢直視,福了身回道:“奴婢俞沁,來司樂坊不過一月?!?/br> “那便是了,是我許久未來了?!被屎筇а劭戳丝赐饷?,深吸了一口氣閉眼沉醉道:“每逢中秋時節,這桂花的香氣格外馥郁醉人,今個天氣好,你也別跳舞了,陪我去御花園逛逛吧?!?/br> 她慌了心神跪下,叩首道:“奴婢不敢逾越?!?/br> 皇后彎下身子扶她起來,嗔笑道:“我一見你便覺得面善,似是以前在哪里見過,我在這宮里呆了許久,好不容易見著一個合眼緣的,你可莫要駁了我的面子,就陪我這個婦人走走吧?!?/br> 她抬首看清了皇后的面容,慈顏善目,笑容和煦,一點也不像傳言說的色厲內荏喜怒無常的樣子。她抬起手臂讓皇后的手搭在上面,恭聲道:“奴婢遵旨?!?/br> 后來發生了一件改變她命運的事。 那日中秋夜宴跳完水袖舞,皇上看得興起賜下一堆賞賜,把教坊史樂得合不攏嘴?;厝サ穆飞纤龅揭粋€眼生的女官,看衣飾應是司樂坊的無疑,那個女官告訴她教坊史大人奉命臨時要加一個節目,讓她先在御花園水榭旁獨舞,隨后其他舞姬便會從水榭兩旁的棧道魚貫而入配合她。女官說著把跳那只舞所用的衣服塞到她懷中。 不疑有他,她去偏殿匆匆換好了衣服,不遠處的宴席上聲樂陣陣,水榭旁水霧繚繞如神幻仙境,她玉手揮舞拋出水袖就跳了起來。 她剛跳了幾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到了跟前,想要停下看個究竟已經來不及,耳邊響起了內侍宮人才有的尖嗓呵斥:“何人在此,驚擾圣駕,你有幾個腦袋擔當得起?!?/br> 觸目是明黃色刺目的儀駕,皇上攙扶太后走在前面,身后跟隨一大波嬪妃宮人,她不知究竟,匆忙跪下,“皇上萬安,奴婢俞沁,乃是司樂坊的舞姬,奉教坊史之命在此跳舞?!?/br> 白色襦裙抹胸處做得極低,豐滿的酥胸隨著她下跪的姿勢呼之欲出,腰身修得很好,勾勒出誘人的曼妙曲線。 陳婕妤微瞇起眼,不屑地嘲諷道:“穿著如此暴露下俗,成何體統!我看你是算好皇上會經此路過,好在這里跳舞迷惑皇上?!?/br> “去查?!被实垡粩[手,有內侍宦臣匆忙小跑去司樂坊取證,那太監很快跑回,跪下復命:“奴才剛去司樂坊查過,也跟教坊史確認過,并無此事?!?/br> 太后的臉早就黑沉沉的,怒道:“宮中怎會有如此事情發生,傳揚出去后宮顏面何在,皇帝看著處置吧?!闭f罷憤怒離去。 皇上臉色鐵青,拂袖哼了一聲,跟隨上去。 她自知被人下了套,忙不迭叩頭大喊冤枉,額頭磕在黑硬的石板磚上,沒幾下便滲出血,直到她被關在掖庭的黑牢中,她才覺得特別害怕,她怕從此要與云昭天人兩隔,再不相見。 在她萬念俱灰之時,牢房的門被哐當一聲打開了,她抬手覆住眼瞼以適應這突然而進的陽光,她的胳膊被人扶了起來,皇后微笑著憐愛地看著她,“我已查明真相,當日傳你去水榭跳舞的女官已經供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