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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帶她離開了嵊水山。 馬車在揚州城外的一片湖面前停了下來,此時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湖面上波光粼粼,霞光燦燦。 若寧搭著他的手從馬車上下來,問他:“父親可知曉此事?” 林昱正欲將馬鞍卸下,回道:“他一早便知,不然也不會縱容我二十幾歲才娶親?!?/br> 若寧點頭哦了一聲,撥弄了一下從地上拔起的狗尾巴草,輕笑著打趣道:“我原以為嫁了個權官達貴,不想卻當了個壓寨夫人?!?/br> 林昱手上的動作住了一住,定定看著她:“如此說來,娘子嫁我可是后悔了?” 若寧走到他跟前,挽過他的手,一字一頓地在他耳邊說:“妾愿鐫刻三生石,與君人間共白首?!?/br> 林昱眼角嘴邊笑意濃深,抬手撫上她的面頰,欣然道:“臻首娥眉芙蓉面,似書中如花美眷?!比魧帟囊恍?,林昱順勢把她攬入懷中,緊擁著她立在這燦爛的霞光之中。 旁邊的馬兒吃著腳下的青草,悠然地打了個鼻響。 第16章 端倪 若蘭從那晚驚嚇中悠悠醒轉過來后,便認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她要拜慕容澤為師,學習武功。依照慕容澤的脾性,他能不帶半點含糊就爽快的答應了,才怪。 一大早,若蘭便將高興打發走,自己候在慕容澤的房外,直到聽見房中有了些許響動,若蘭這才躡手躡腳的進來。慕容澤還光著臂膀,一看是她,趕緊扯了件汗衫搭在身上,問道:“你怎么來了,高興呢?” “你每天讓個男人伺候你,肯定不如女兒家細心,以后讓我來伺候你起居吧,師父?!比籼m一邊嬉皮陪笑臉,一邊伸手幫他穿衣。 慕容澤臉色倏變,穩穩捉住她沒分寸的手,輕甩在一邊,沉著臉道:“哪個是你師父,我說過了,我不會教你武功,更不可能做你的師父?!?/br> 慕容澤自己穿好衣服,也不理睬她,獨自坐在床邊閉目調息運氣。剛剛身體被若蘭七手八腳地劃了幾下竟生出火來,只好強行用內力壓著。 接下來的日子里,若蘭跑前跑后端茶遞水,拿捏肩膀又捶腿,好不殷勤??墒悄饺轁山z毫無動于衷,白白享著送上門的清福,卻只字不提教她武功的事。 午后,慕容澤在園中悠然散步,若蘭攥著小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攤開手掌露出一枚潔白的牙齒。 “小丫頭,你又要耍什么把戲?”慕容澤目光清冷,桀驁的側臉微微繃緊。 若蘭梨渦淺笑,眨巴著眼望著他說:“這是我掉下來的乳牙,傳言說要把下牙扔至房頂或者其他高處,這樣重新長出來的牙齒才會健康又齊整。那個,師父,你就幫個忙,帶我一起飛到這樹上的鳥窩那里,我把乳牙放在里面,好不好?” 慕容澤微微側目,嘴角牽起一道弧度,“小丫頭,你已經年過及笄,我看你齒如瓠犀,話語清晰,必是早就換完了牙。你把別人的乳牙放在鳥窩里,就不怕它被鳥兒啄了去?” 若蘭眼睛左右閃爍,期期艾艾道:“那個,這乳牙其實,是智允的,反正都是一樣的,你帶我飛到樹上去好嘛?” 慕容澤看向對面的池塘,玩味似的道:“那我幫你把這乳牙直接丟到高處,或者你所說的鳥窩里面去,不是也可以么?根本不用帶上你?!?/br> 若蘭一聽沒戲,就立刻拉住他的袖子,幽幽哀求道:“師父,慕容公子,你就帶我飛一次好么?” 慕容澤揮了揮衣袖,撇開她的手,徑自離去。沒走幾步又忍不住轉眸看她一眼,她依然站在原地,眼簾低垂,悵然若失。 若蘭握了握拳頭,剛剛轉過身去,只覺一陣疾風從身后襲來,腰上瞬間被一股大力攬住,她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慕容澤騰空帶起,視野驟然開闊,枝頭的銀杏樹葉在耳邊沙沙作響。他足尖輕點水面,急掠過鋪滿荷花的池塘,一個縱身就躍至花園中的涼亭上方。 若蘭在他身邊興高采烈地大叫:“我飛起來嘍,我飛起來嘍!哈哈哈……” 慕容澤不屑地回了她一個白眼:“白癡,這叫輕功?!?/br> 他帶她在涼亭頂端站定,抬了抬下巴,會意她道:“這個頂端是整個林府最高的地方了,把乳牙放在這里,不用擔心會被鳥啄?!?/br> 若蘭笑吟吟地把乳牙放在一個可靠又安全的地方,轉身對他說:“我替智允謝謝您了。師父,您教我輕功得了,飛起來的感覺真好?!?/br> 慕容澤并不搭腔,帶著她原路返回,臉上又恢復淡漠疏冷,“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休要再提拜我為師的事情?!?/br> 一日,張嬸到挽寧苑與若寧閑話家常,私下悄悄告訴她沁娘要見她,讓她有空去老地方等候。 近來夫君與她琴瑟和鳴,形影不離,若寧思前想后,尋了一個與若蘭一道買胭脂水粉的由頭,出得府去。在西街鬧市給了若蘭一包散碎銀子,她自己則是拐到一個僻靜的胡同,上了沁娘派來的小轎,來到擷芳樓后面的閣樓上。 沁娘還是萬千芳華依舊,悠然問她:“如何了?” 若寧低頭,莞爾應道:“夫君他溫柔繾綣,詩情畫意,我自是歡喜?!?/br> 沁娘拍了拍她的手,笑語盈盈道:“甚好,甚好?!?/br> 不多時,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喧囂,細聽之,有男子的吵嚷聲,還有丫鬟小廝恭敬的勸阻聲。 “沁娘可在此處,譚某特來拜會?!币坏烙颓凰频哪凶拥穆曇粲蛇h及近。 聞之,沁娘將若寧引至里面的暗室中暫避,與她解釋道:“此人是那無賴譚仕銘,他素日曾糾纏于你,現下還是避一避的好?!?/br> 眾人攔也攔不住,眼看譚仕銘帶著一眾仆人推搡到沁娘房中。 譚仕銘嬉皮著笑臉拱手一禮:“沁娘可是讓我好找啊,小生不才有一樁大買賣要與沁娘商榷,可否勞煩沁娘屏退左右,與小生單獨一敘?” 沁娘向譚仕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抬手示意下人們退下,走在最后的一名丫鬟有眼色地把門給帶上。 沁娘掩帕輕咳了一聲,向坐在對面的譚仕銘道:“這幾日我身染風寒,就在后面歇息養病,方才是我這里的丫鬟下人不懂事,還請公子原諒?!?/br> 譚仕銘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作委屈狀:“我來這后院探訪數次,都被您身邊那些如花似玉的jiejie們拉了回去,我還以為沁娘嫌小生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