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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會讓道童安排好一切。再說魑魅已除,山間并無危險,小師弟無需太過擔心?!?/br> 魔君還待詰問,沐瓊茵忙道:“谷元兄說得也是,我看那里幽靜宜人,倒也適合休憩?!?/br> “還沒過去看一眼,怎知到底如何?”魔君皺著眉說罷,顧自背著手往那山崖處行去。沐瓊茵無奈追隨,谷元吩咐了道童幾句,便也隨之而去。 * 繞過彎彎曲曲的小徑,沿著山路再往上行了一段,前方便出現了一間獨建的小屋。屋上碧枝沉墜,葉片如玉,木門木窗間有青苔厚積,顯露悠長年月之感。 谷元讓道童打開了木門,推門而進,墻邊設有書桌書架,另一側簾幔后則是竹木床榻,看來確實是讀書休憩之處。魔君在屋中轉了幾圈,目光最終落在了擺放著不少卷軸的書架上。 沐瓊茵正與谷元說話,眼角余光一瞥,卻見魔君已經不問自取,展開了其中的一卷畫軸。 “君……小師弟!你怎么這樣沒禮貌?”她連忙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低聲道,“人家的東西怎能隨便翻看?” 他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辯駁,仍是靜靜地注視著手中畫軸。 沐瓊茵一愣,這畫上以工筆蘸彩繪著神鳥朱雀,周身火光隱現,栩栩如生。她剛想問他為何對這畫盯著不放,魔君已將此卷軸放下,重新展開一幅。 這一幅畫的乃是潛伏于草間的斑斕猛虎,目光炯亮,四肢矯健,似乎下一刻便會撲出紙面。 谷元上前道:“這位小師弟也喜歡繪畫?” 沐瓊茵只得假意掩飾,轉頭間卻見魔君又打開一卷。這一次畫上的卻并非飛禽走獸,而是一位眉目溫婉的絳衣女子,正臨窗遠眺,神情悵惘。 他不覺伸手觸及畫中女子臉頰,目光中含有幾分疑惑。 沐瓊茵也不明白魔君到底為何會被這些畫軸吸引了注意,卻聽谷元在身后道:“這些都是海云觀觀主多年來的收藏,若是小師弟喜歡,等觀主回來后向他討要一番……” 魔君卻又將畫軸歸于原位,“只是隨便看看,并沒有想要奪人所愛?!?/br> 這時兩名小道童已端著水盆進來灑掃,谷元便順勢引沐瓊茵兩人重回前山。直至傍晚之前,谷元都與沐瓊茵交談關于修仙煉丹之事,甚至還興致勃勃地與她來到庭院中切磋法術。魔君始終沉默寡言,抱著胸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夜色漸濃,風寒雨止,滿山碧葉簌簌搖動,云層后微微顯出殘月。 沐瓊茵向谷元道別,要回半山小屋休息,魔君到這時才開口道:“等一下?!?/br> “什么?”她微微詫異著問。 “……我……送你過去?!笨偸且浴氨咀钡哪Ь坪鯇@樣的自稱很是生疏,神情也不自然起來。沐瓊茵亦感到意外,婉言謝絕道:“沒多遠的距離,我自己過去就是……” 谷元取來燈籠,微笑道:“小師弟若是還不放心,我來送她一程便是?!?/br> 魔君卻異乎尋常地執著,大步走到沐瓊茵身邊,不容她反對地道:“走?!?/br> 沐瓊茵愣怔了片刻,只得接過谷元手中的燈籠,與魔君一同往小屋而去。 * 一路上她幾次想要詢問,都因看到魔君陰沉的神色而退縮了回去。待得到了小屋前,她回身道:“現在沒事了,多謝君上相送?!?/br> 他卻推開門,提著幽亮的燈籠踱了進去,沒有想要回轉的意思。 她跟在后面,看他又在那些卷軸前徘徊,忍不住低聲問道:“君上,這些畫卷有問題?” 魔君靜默片刻,搖了搖頭,“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但總覺得畫中無論是鳥獸還是人物,似乎都含有幾分靈力?!?/br> “靈力?”沐瓊茵蹙眉,緩緩展開其中一卷,正是白天所見到的那幅絳衣美人。燈火幽幽,光影搖曳,畫中美人眉間微蹙,神情間的悲戚似乎比先前更為濃郁。 她端詳著畫中女子,起先并沒什么特殊感覺,但細看之下,心神卻忽起震蕩,刺骨寒意又自腕間滲透全身。 失神之下,沐瓊茵手中畫卷倏然落下,魔君身手敏捷,一下子將其接住。 “鏡無憂,你不要住在此處了?!彼麑嬀矸呕卦?,轉身望著她。 她環顧四周,為難道:“那我去哪里睡覺?” “這海云觀里難道找不出別的房間了?!”魔君不悅地提著燈籠在屋中轉了一圈,又計較起床褥不夠厚實,簾幔太過陳舊。她無奈地坐在床沿,拍了一下道:“要不我們將這些畫軸偷偷移去別處?或者我設下結界,確保它們不會作祟……” “你那法力還不夠高深?!蹦Ь室馀e起燈籠照她的雙眸,見她難受地瞇起眼,便得意地走上前,同樣坐在了床沿上?!氨咀鶝Q定了,為了避免夜間出事,就犧牲一下本座清譽,今夜暫留在此處吧?!?/br> 沐瓊茵大驚,身子往邊上一挪,“那怎么行?!” 魔君怫然,“有什么不行的?本座替你施法,兩個人一同在結界境內,既可安然休憩,又無需搬動畫軸?!?/br> “……您留在這里,我還怎么安然休憩?”她嘀咕道。 他一臉正色,冷笑道:“鏡無憂,你不要將本座想成那種乘人之危的角色。你我就算同處結界之中,各自打坐休憩,互不干擾,互不侵染!” “可是谷元那邊等不到你回去,難道不會過來尋找?”沐瓊茵一想到谷元與道童進來,發現她與魔君面對面待在小小的結界中,簡直覺得像是被人當場捉jian…… 魔君卻振振有詞,“本座就說我們逍遙觀弟子不拘小節,入夜對坐修行倍增。他要往歪了想,那是他自己思想骯臟?!?/br> “可我……”沐瓊茵本來還想繼續反對,腦海中卻忽然劃過一個聲音。 ——沐瓊茵,你怎么又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對啊,原先自己進入魔界時,不是心心念念希望能尋得良機偷襲魔君嗎?而今機會就在眼前,居然還要將他往外趕? 可是再一看坐在床沿上的魔君,面容在幽幽燭光下半掩陰影,更顯出眉深眸澈,棱角有致。 這容貌比傾河更添英朗,卻又融合了他的出塵神|韻。 她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魔君洋洋得意道:“怎么?你也找不出理由了?本座屈尊留在這破舊小屋,你作為屬下應該感激不盡才是,怎么能夠推三阻四?” 沐瓊茵無話可說,見他手中燈籠中的燭火不斷晃動,似乎快要熄滅,便將其取了出來,起身放到了床頭小柜上。 燭火躍動,光影交疊。夜風吹過窗欞,簌動了蒼白窗紙,更襯出屋內寂靜。 魔君咳了一聲,盤膝便要往床上坐去。沐瓊茵蹙著眉看他,面露嫌棄,“君上,你這一身衣衫白天被雨淋得濕透,現在還要往我床上坐?” “早已干了……”他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