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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的恐懼鋪天蓋地地吞沒了她。 澤郎和老賈把車門撬開,把舒瑛拉了出去。 出了車,凜冽的風吹得她渾身發抖,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高速公路上,除了出被撞的貨車,其余車輛已經離開。 她坐在緩坡上,看著駕駛座里的許恪瑾。 老賈和澤郎把駕駛座的車門也撬了,摸了摸許恪瑾,說:“還活著?!?/br> 舒瑛長舒一口氣,癱軟在地。 片刻后,她說:“報警,叫救護車?!鳖D了頓又加了一句:“不要告訴路屹!” 第65章 有代號的路先生 澤郎和老賈兩人緊張萬分,但好在都是經歷過腥風血雨的。 澤郎說:“已經報警了,叫了救護車?!?/br> 兩人把許恪瑾搬出來,平放在地上。 許恪瑾滿臉是血,臉色蒼白。 許是疼痛難忍,他睜開了眼睛,雙眼迷離渙散。 澤郎不小心碰到他的腿,他頓時痛呼一聲。 眾人這才發現,他的大腿上有傷,血已經濕了半條褲管。 舒瑛說:“快給他止血!” 老賈二話沒說,扯下許恪瑾的領帶,扎住他的腿,又從自己車上搬出急救箱,拿繃帶一圈一圈扎住傷口。 雪白的繃帶很快被染紅。 許恪瑾轉頭看向舒瑛,丟了半條命的他,已經沒有辦法說話。 “把證件給我?!笔骁鴮λf,“入院掛號就診,都是持卡實名登記的!除非你想讓我和你都一起死!” “阿……瑛……”許恪瑾搖頭,聲音嘶啞無力。 老賈給他胡亂包扎,活生生把他包扎成了抗日神劇里的傷員。 他落魄、頹敗——周身的從容與優雅,都被撕碎了扒下來。 舒瑛冷笑,慘白的臉上鮮血淋漓,猙獰又陰狠。 有未干的血滑過眼睛,她抬手抹掉。 “許恪瑾,你不就想我死嗎?” 她一字一頓地問。 許恪瑾渾身輕顫,口中發出模糊短促的聲音。 她許久,都不叫他全名了。 她每每喊他“Kris”,總讓他覺得疏離。 小時候,他們還在大院里玩時,她總叫他“阿瑾”。 “阿瑾,放學一起走吧?!?/br> “阿瑾,你帶了什么好吃的?統統都給我吧!” “阿瑾,幫我寫作業?!?/br> “阿瑾……” 他不曾想,與她分別,會是遠隔千萬里,就算常年聯系,可分離多年,早不如初。 再重逢,她叫他“Kris”。 她在國外多年,連喊人的習慣都變了。 “許恪瑾,證件給我!”舒瑛聲音顫抖,不知是驚慌疼痛,還是憤怒不已。 刺耳又尖銳的鳴笛聲很快靠近,救護車停了下來,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跳下車來,拿著急救工具,來檢查舒瑛和許恪瑾的傷情。 舒瑛一動不動,死死地瞪著許恪瑾,也不讓醫護人員碰她! “女士!”給她處理傷口的護士擔憂地看著她,說:“你意識清醒,沒有大礙?!?/br> 舒瑛問:“住院治療,需要實名登記嗎?” 護士愣了愣,說:“是?!彼穆曇艉軠厝?,帶著安撫,說:“你不要擔憂,醫生會先給你治療,后期的手續什么的,可以入了院之后再說?!?/br> 舒瑛說:“我沒有證件,我不治療,讓我死了算了!” 幾個醫護人員一怔,錯愕地看著她,都以為她是被車禍嚇傻了。 許恪瑾突然起身,艱困痛苦的抬手指了指西裝內的口袋。 舒瑛伸手摸進去,摸到了錢夾,打開來看,里面有她和他的證件,都染了血。 她把證件收好,手腕被許恪瑾握住。 他說:“阿瑛,去醫院……治療!” 舒瑛沒說話,慢慢地推開他的手,說:“你管好你自己吧?!?/br> 來給許恪瑾診治的醫生護士將舒瑛擠開,舒瑛也被帶到一旁檢查。 場面混亂卻有序,警察、護士、拖車的……在舒瑛眼前亂晃著。 最終她和許恪瑾,都被帶上救護車。 舒瑛將證件放在身上,劫后余生的驚恐才全完將她吞沒。 她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路屹。 …… 川西,高山流云,密林蜿蜒。 山間道路曲折崎嶇,陡峭危險,道路上枝椏橫生,邊緣望下去,就是深淵。 路屹與公益組織的人跋涉著,往山頂走。 山路最險的地方,幾乎筆直呈九十度,摔下去,就粉身碎骨。 然而山頂上,卻坐落著一處學校。學?;覊η嗤?,周邊流云霧靄縈繞,泥地cao場,cao場邊緣,就是深淵。 公益組織的人有些來自國外,有些來自企業,有的則常年從事公益事業,但都對這樣的學校嘆為觀止! 學校里物資匱乏,想要將物資運到學校,難于上青天。 許多人望而卻步。 最終一行人商議決定,由有攀援探險、以及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背著物資上山去。 路屹與國外公益明星佩佩,打了頭陣。 負重攀援,登山只有一條路,路屹走在前方,為眾人開路。 路上鋪著石塊,狹窄又松動,人踩上去,石塊一松,墜入深淵。 路屹真的難以想象,山頂上的師生是如何上學的。 整整四個小時,才得以攀到頂峰。 眾人精疲力竭,卸下重負長吁短嘆。 路屹站在一塊堅硬的石塊上,見山下層巒疊翠、層云浮蕩,一時會當絕頂,眾山皆小。 回頭看了眼學校,路屹把物資搬進教室。 教室里的桌椅木質的,大多破舊。墻壁潮濕,滿是苔痕。 幾個攝影師緊跟著國際影星佩佩,路屹來之前了解過,這位影響力很大的影星全名Smith Pace。 他頂著一頭干枯凌亂的頭發,一臉倦容疲累,沖鋒衣上滿是泥水,看起來有些蕭索狼狽。 他向路屹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