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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不想留在這深宮,你當可憐我吧!求你了!”掙脫身上覆住的細紗,她伸臂箍住他,一遍遍哀求。 “……”無聲地擁住她,將她緊緊護在懷中,心中無限悔恨??墒谴丝?,她是什么都聽不進去的,他能如何?真的放她走么?兩人再有這么幾回波折,他這輩子也別想哄她回心轉意了吧? 他想不通為何自己如此在意,他只知道,他不想放手。 千里迢迢將她娶回來,不是為了傷她!是心疼她,是舍不得她! 可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他們之間,到底是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僵,這么艱難呢? 她不是那種庸脂俗粉,她跟男人一樣戰斗,聰慧無雙,她與他是天作之合!為何現在她會變成這樣呢? “不放!不放!”他緊緊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發肩,“容渺,你信不信命?你天生注定就是要嫁給我楊進的!你記得釋風法師么?那大和尚!他師父是得道高僧、玄鴻法師。他告訴我,向南,那里有我要找的人。有與我命運息息相關、能助我得償所愿的人!我后來回想,那人就是你!” 他與她相視,她眼中毫無波瀾,沒注意到他沒有自稱“朕”,也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情。 “一步步推著我走,推著我向前,破壞我的一些計劃,迫我不斷改變策略,甚至最后替我斬斷最強障礙的人,正是你!”他輕輕抹去她的淚痕,輕吻她的臉頰和嘴唇,輕聲道,“你相信輪回么?如果我說,我曾親眼目睹過自己的前生,你會不會認為我瘋了?” 她愕然抬起頭來,眼中終于有了生機。 他,說什么?前生…… “對,前生?!彼灶~抵住她的額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前生我很窩囊。五歲,母妃被皇后勒死,而我茫然不知;十四歲,我騎馬摔斷了腿,接著染上咳疾,日夜咳血。父皇將我驅逐出宮,說是離宮立府,其實是被被幽禁在一個虛有其表內里破敗不堪的小院……” “后來我及冠,有臣子想起我這個晉王,上書替我請婚。我同時娶了一妻一妾,均是當朝重臣的旁支或庶出。我前生未有子息,因為那兩個女人誰也不敢靠近我,怕被我染上了咳血癥。我視我那嫡妻如寶,可她最后,為了幫她父兄所支持的皇子,為了鏟除我這個皇室血脈,在我藥里摻了料。當我有所察覺時,已然晚了。猶記得那晚,電閃雷鳴,她向來怕黑,怕鬼,可她端著燭臺,進了我的屋子……” 容渺手指發顫,不自覺地將他的手握住。她從沒想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異之事,竟然同時在他身上發生過…… “那是她第一次抱住我。軟軟的身子,透著香氣,讓我枕在她溫熱的胸口……”楊進眼眸血紅,射出nongnong的恨意,“她用那張令人迷醉的嘴唇,撒嬌般地勸我,喝吧,喝了就不痛了,就解脫了,解脫她,也解脫我……” 他陡然起身,別過頭去,背對著她的肩膀隱約抖動著,她以為他在哭,而他漸漸笑出聲來,“諷刺么?這就是我夢到過的前生!你不會知道那種恐懼,死亡的恐懼,每一夜都籠罩在頭頂,讓人無法安神?!?/br> “我曾跟大和尚說,這世上沒什么黃泉路,孟婆湯。人死了,就只有無邊無際的冷和孤寂。這個世上的一切都跟你再沒有關系,甚至不會有人記得你?!?/br> 他沉默下去。 背對著她,久久不語。 聲音全消,連動也不動。 她慢慢地穿好衣裳,猶豫著,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們剛才經歷過那種尷尬,她一開口,是不是就預示著必須原諒他?可她心內已打定了主意要離開的。她要離開他,正因為經歷過前生相同的孤冷,這一世她才想熱烈安穩的活著。 第72章 清河郡主 “所以……”他終于從長久的沉默中回過神來,扭頭看著她,按住她的肩膀,“所以,遇到你,你捉了太子晟,你幫我下定決心逼宮……” “你跟我,是天生一對。你相信么?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好像隱約中,就知道你跟我是同一類人。我知道這很可笑,可你的確是!你在戰場上,耀眼奪目,比畫上的女仙還美。我喜歡看你自信的模樣,喜歡你每次小計謀得逞時的神采飛揚,喜歡你調戲女伎時故作老練其實很愚蠢的調調……” “容渺……”他吻她,“你得留在我身邊!你注定是我的女人!為你,我不介意成為暴君,不介意成為是非不分的蠢貨!不管事實對你多不利,我總是選擇先護住你,猶如一種本能。而你那么聰明,那些后宮女子的雕蟲小技難不倒你的,只要你愿意留下,我相信你有無數種法子替你自己解圍,容渺,留在我身邊,別走?!?/br> 注定? 為何她的人生總被注定?注定要進北宮,注定要離開故國,做別國宮里的孤魂野鬼? 是誰決定了她的命運? 明明她已逆天改命,明明她已經盡其所能!她不甘心,不甘心此生再次虛度!誰知來生被注定的,又是何等殘酷的命運! “是么?”她冷笑。 “你為我做個暴君,做個蠢貨?那你殺了喬婕妤和她腹中骨rou!你殺了惹是生非的黃美人,殺了你那虛偽的皇后!殺了你闔宮的妃子,只寵我一個!好不好?今天的事,她們個個有份,人人都是幫兇!你能替我伸張正義么?你能替我主持公道么?你能讓他們再也不敢在我身上動那些壞念頭嗎?”她笑得殘忍,說出的話更殘忍。 “你……”他沉痛地抿住嘴唇。他想說,有些事非做不可,有些事無可奈何,有些事是前生欠下的債,不能不償還的……可望著她殘忍的笑,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或者,放我出宮。如果我的出現,真對你的新生有那么重要的作用,當是報答我,補償我,讓我出宮吧!放我回南國去,行嗎?” “不,容渺……”他捧住她的下巴,欲吻,被她猛然揮開。 “那就別碰我!楊進,你這王八蛋!你這偽君子!誰稀罕做你的女人!誰稀罕你的北宮!”她狂奔而出,撞倒屏風,撞得他一晃。 他沒有伸手去攔,也不曾追上。陰暗的角落里,他身上被投下濃重的影。眸中的深情漸漸被清冷的恨意取代。 皇后魂不守舍地回到中宮,送走了輪流上門來求她“做主”的羅小媛和黃美人,貼身侍婢晴兒上前,小心翼翼道:“娘娘,那靖安郡主說,是奉娘娘之命戴了那套珊瑚?娘娘覺著是她故意陷害影射今天這事是娘娘布局,還是誰人想借刀殺人,陷害娘娘?” 皇后頭痛不已,著小丫鬟按揉眉頭,道:“是誰都不打緊,今天黃美人露了痕跡,她是誰的人,皇上清楚得很。本宮只擔心皇上因此事惱恨,畢竟那是天子,也是個男人!誰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指出其妾不貞?上回那黃美人已設過同樣的局,皇上一句話就揭了過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