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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們擁戴鎮北侯,徹夜飲酒狂歡,覺得南國還有救。戰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了軍人氣節。鎮北侯不愧為疆場戰神,與廣陵王、圖林之輩不可同日而語。 唐興文星夜入城,與鎮北侯匯合,將一路上與容渺經歷過的種種一一詳述。他黯然垂淚,跪地不起,“請侯爺降罪,小人不敢為自己辯駁。小姐失蹤,罪過全在小人?!?/br> 鎮北侯目光陰沉,久久不語。 離家之前,他從妻子劉氏口中得知,以滇南劉家為中人、請南詔虛擾邊境、造成南國兩頭危急、朝中無人可用不得不解禁鎮北侯的計策,正是出于容渺。 這個女兒,自何時開始,變得這般聰慧敏銳? 一個閨中少女,對朝廷中人事所知,遠遠超出了尋常婦人所應了解的范圍。 而她曾暗示,要親近羅家,果然也在后來得到印證。他入獄后,向來與他來往不多的羅家多次替他求情,拖延他的刑期,讓他終于等到解禁的一日。 她在軍中的種種表現,就好像曾親臨戰場,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迅捷的反應。 是她天生聰穎,繼承了他的戰爭天分,還是她背后有什么人指點?她種種行為,難道仍是為了那梅時雨么? 鎮北侯從來不是一個糾結于煩惱的人,他思索片刻,扶起唐興文,然后下令,“請楊進先生入江乘一敘?!?/br> 楊進來時,是第二天午后。晴好的天氣突然下起了雨,他百般嫌惡地踢掉沾滿泥漿的木屐,臉色不虞地立在城門下?!偙焙畈辉诔莾?,沒有手令,守衛不敢放行。 再奪回一座城池的鎮北侯在傍晚時分方凱旋而歸。 遠遠地,望見一條綿延數里的火龍。鎮北侯當先騎在馬上,引著數不清持火把的兵士,沉著無聲地向城內行進。 軍紀之嚴明,一改從前廣陵王領兵之時的狀態??v踏在泥濘當中,也未有一匹軍馬腳下打滑誤了行程,剛得了勝利的眾將士臉上不見任何得意忘形的表情,他們肅容行進,不驕不躁,不疾不徐。 與楊進同在城下等候的,還有水師校尉周軒。 廣陵王被俘,一應隨行將士均受懲處,周軒被奪了將號,貶回校尉之職。 鎮北侯先見了周軒。 楊進立在廊下,潺潺細雨如一層紗幕,將他的表情模糊。 太子晟的確是失蹤了,說明容渺已然得手,可那被抓到并斬頭示眾的女尸,是屬于鳳飛煙還是容渺?此刻太子晟又在何處? 釋風早被他派去接應,其實接不回來,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北帝恨透了南國,一心向南國討回公道,他所做下的這一切,才真正不虛此行。 鎮北侯容思遠是南國最后的一道關卡,鎮北侯死了,南國便如無人之境,可任北國予取予求。 廣陵王什么的,只不過是步廢棋而已。南帝有許多兒子,不是非他不可。而在北帝心中,太子晟卻是誰都不能替代的…… 楊進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鎮北侯何時立在他身后,他根本不知,直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就是楊賢士?” 楊進駭然回首,面上表情不變,心中震驚已極。 若鎮北侯有心取他性命,此時此刻,他已不在了。 “侯爺?!睏钸M拱了拱手,第一次近距離打量這個讓北軍久戰不下的常勝將軍。 鎮北侯身量高大,與他比肩,身材魁梧,一雙濃眉之下,雙眸銳利深邃。容渺的高挑、英氣,就是遺傳自這鎮北侯吧? 鎮北侯同時也在打量楊進。剛才在城外,遠遠就瞧見陳舊的城門外,一片煙雨泥濘當中,有抹醒目的紅。 身穿火紅袍服的男子,神態倨傲,輕搖折扇,一派閑適之姿。沒有文人的謙和溫潤,也沒有武人的粗獷威嚴。他像一個謎,看不透,摸不清,又令人不敢輕忽。鎮北侯有心晾一晾他,因此才先行接見了周軒?!鋵嵻娭兄?,哪里有他不知道的?早在路上,就有來引路的將領詳述過一切。 周軒沒有提及容渺,他也就裝糊涂沒有提。周軒曾想斬殺他的女兒,他并不意外。如果自己軍中有女子混入,還頻頻引起軒然大波,他也會毫不留情地處之以軍法。 鎮北侯收回銳利如電的目光,沉聲道,“我女兒容渺何在?” 此刻二人相距不過一尺,楊進下意識地攥緊了折扇,如果他此刻出手,殺了鎮北侯,南國就再沒有喘息之機…… 第47章 回歸 他眼眸低垂,睫毛遮住一閃而過的殺機,陡然散發出的nongnong殺意卻令鎮北侯驚愕不已。鎮北侯沒有退縮,手臂一抬,將寬厚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在疆場上多年浸染的煞氣霎時將二人籠罩在內。 楊進眸光一閃,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手。他勾唇一笑,殺意全消,“容小姐何在,楊某怎知?” “據說,楊賢士是最后見過小女之人?!辨偙焙钍栈厥?,負手而立,“容某不愿胡亂揣度任何人,還望楊賢士將所知相告,來日尋回小女,定有重謝?!?/br> 楊進瞇了瞇眼,他十分確定,只要他執意不肯說,鎮北侯就能讓他走不出這個院子。 南軍突然振奮起來的士氣和明顯嚴密起來的戰術令北軍近來難以討到好去??翱拔逄?,鎮北侯已奪回三座城池。 慕容羽坐鎮廣陵,結營不出。太子晟突然失蹤,上諭訓諫,以尋回太子晟為首要任務,如今與南國戰況已定,又有質子在手,無需戀戰,一面拖延議和,一面尋人為主。 慕容羽修書一封,叫來傳訊兵,“速速送回皇都,不得有誤!” 側旁謀士頓住筆,“將軍,終于要揭開晉王身份了么?” 慕容羽幽幽一笑:“若不是為他,你我波折這許久是為何?總是要有人開個頭,把他的所作所為告訴陛下知道吧?這些年,陛下根本就忘了還有這么個兒子?!?/br> “將軍不怕陛下不喜么?畢竟晉王一直以來體弱多病,根本沒被當成過儲君之選啊?!?/br> “所以也該讓他們知道,晉王并不是吃素的了!”慕容羽說完,笑意更深,“誰能想到,那么個病秧子,突然就好了當晚他來府中找我,我還以為自己見鬼了!” “誰說不是呢?”謀士陪笑道,“將軍說起此人之時,屬下還以為將軍將旁的皇子名號記錯了?!?/br> “誰能想到他有勇有謀,能有今天的成就呢?太子晟一直以為這一路獲取的戰果是他指揮有方,謀略得當,誰會想到那病怏怏的晉王才是其中關鍵呢?若沒有他這一路籌謀,只怕取下東南各縣,至少再多需五年……” “屬下倒有個疑惑,”謀士沉吟,“從前晉王資質平庸,為何突然之間就將朝局實事把握得這般透徹?將南軍一應部署看得那般分明呢?” 慕容羽笑道:“管他呢!成王敗寇,世人向來只看結果,誰會去糾結那些過程呢?你開始準備吧,咱們營中這面戰旗,怕是要易幟了!” 鎮北侯也接到了北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