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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近來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容渺單純年幼,萬一那唐興文有心引導,豈不壞了容渺一生幸福? “什么怎么回事?”容渺至今對自己跟唐興文之間的“丑事”還有些糊涂,難道因為唐興文護著她些,就被人誤以為二人有特殊關系?她扮的可是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間,能有什么好特殊的! 容渺不解,周潼自然也不好意思說破,“罷了!今天起,你就到我身邊來,對外稱是我的親隨!” “那不行!周將軍常與你在一起,萬一被他瞧出來……” 周潼冷哼:“現在知道怕了?哼!你平時跟著我,沒事不要出這個門,原來的齊躍也經常替我整飭床鋪置備物品,這倒不會令人起疑。我再對外傳揚,只說你面上生瘡,上回你包藥布的法子不錯,繼續包著藥布,過后便說留了疤戴個面具遮住臉。記住一點,不要四處亂竄!避著我伯父,記住了?” 容渺豈敢不從,連連點頭,自此周潼身旁多了個親隨,戴白銀面具,據說是守糧草時被火箭射傷了臉,丑陋至極。 而羅勝被副將郭蘊看重,著他做團練教頭,考查了幾日,大感滿意,向周將軍舉薦,升羅勝做了屯長,轄兵千人。而鄭南,自是尋了由頭擼去屯長官銜,依舊做他的什長去。 眼看船艦到達江都郡丹徒縣水域。周軒吩咐停船,尋周圍荒僻地引船入灘,以蘆草掩蓋。停營扎寨,就地修整練兵。 而周軒周潼郭蘊等人,星夜進入縣內,拜見如今的抗北元帥廣陵郡王,和上將軍圖林。 圖林原在鎮北侯手下,鎮北侯倒臺,此人是始作俑者之一,所謂通敵罪證,就是此人拿出來的。 周軒等下車入城,廣陵王在原江都郡郡守府暫住,絲竹之聲遠遠溢出門外,周軒眉頭微冷,肅容拜入。 周潼望著身后方向,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那容渺死活要跟他同來,一張銀色面具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個嘴巴跟下巴出來,有些扎眼。此刻親隨守備等,均被留在外面,引向一個小廳,侍婢奉上水酒rou菜,鴉雀無聲地靜靜享用。容渺耳中聽得的,只是一片朵頤之聲,忽地耳側一痛,一顆黃豆從后面擲過來。她回頭看去,唐興文身穿守備服色,面部表情地看她。 容渺朝他一笑,未能看清楚他眼中那復雜的情緒,就聽外頭有人高聲笑道:“梅公子來了?快請進去!早聽聞梅公子是王爺手下第一謀士,才高八斗,風骨不凡,今日有幸一見,真是三生修來之福!快請入內,快請入內!” “郡守大人客氣了。王爺禮賢下士,有周公之德,時雨能夠輔佐王爺,共謀國事,是晚生之幸。當不得郡守大人如此夸獎!” 這聲音溫潤如水,不尖不厚,頗為悅耳。唐興文覺得有些熟悉,看向容渺,卻見她如僵住般久久不動。 門被從外打開,郡守領著數名隨從侍婢,浩浩蕩蕩地擁著一人走進來。 那人身穿白色儒袍,面容俊秀,目光溫和,而身姿如松如柏,挺直不曲,是君子儀態。 “諸位大人,在下梅時雨,奉王爺之命,特來招待諸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闭f罷,取過侍婢奉上來的酒樽,“諸位征戰殺敵,保疆護土,在下十分敬佩,在下先干為敬!” 說罷,大袖微動,玉頜微仰,將樽中酒水一飲而盡。 明亮的眼眸向在座諸人一一望去,接觸到那銀色面具之時,他眸光一頓。 第29章 是敵是友 梅時雨搖頭一笑,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對著那干瘦畏縮,一身重甲的面具男子,竟生出某種熟識之感。雖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此人,心中卻十分確定,面前這人定不簡單。 目光在容渺面具之上停留許久,直待角落里有人高聲道:“梅軍師如此瞧得起我等,自當奉陪,軍師,我也干了!” 梅時雨含笑客氣了幾句,又一一與眾人對飲。行至容渺身前,溫和笑道:“這位可是周參軍帳下的齊君?齊君英勇護主,稍損面容,英雄風采卻難被面具掩住,梅某佩服得緊,請齊君飲盡此杯,若蒙不棄,你我結交為友,常來常往,何如?” 親手替她斟滿水酒,熱絡地將酒樽遞向容渺,眉梢輕挑,對這面具下的容顏顯出十分興趣。 容渺深蹙眉頭,縱使梅時雨與在場每一個人都說了許多客氣話,稱兄道弟勾肩搭背混得極熟絡,可他面對自己時那語音語調連帶玩味的表情都似乎別有深意,大與旁人不同。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更親密得差點做了夫妻,這世上只怕除了劉氏,最了解她的便是梅時雨。在他面前,她沒信心能將身份隱瞞到底。只要他嚷叫開來,自有廣陵王的部下爭搶著替他收拾這位鎮北侯府的“余孽”。 容渺硬著頭皮抱了抱拳,仰頭將酒水飲盡。梅時雨跟著飲了一樽,敬過半場酒,他卻半點醉意都沒有,清明的眉眼勾畫著細膩心思,眼眸一再在容渺下巴、頸上、身前打轉。 干凈光潔的下巴,隨船行軍二十多天,半點胡茬都沒見。高高的護領內,是十分纖細的頸。重甲在身,掩住身形,在場多數將士皆已敞胸赤膊,醉意熏熏,這齊躍卻冷靜自持至此。領口被汗珠浸透,卻固執地未敞開半顆衣扣。 他下意識地伸手,握住容渺持酒杯的右手,眼眸定在她面上,笑道,“齊兄不言語,是不愿與梅某結交?”提著酒壺,復向樽中添酒。容渺纖細的手被他握住,不只容渺吃驚,一旁的唐興文亦是心頭大跳。 梅時雨這作態,分明是瞧出了端倪! 唐興文竟不合時宜地嘗到舌尖躥起一抹苦澀。梅時雨是何人?那是小姐的心上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如意郎君!若非突逢變故,兩人怕是已然成婚……他自然認得出自己嬌妻。 樽中酒已滿,在其他酒客心中,這時光不過流轉一瞬,對容渺來說,卻似數年煎熬。梅時雨沒有立即松開手,而是握住那持樽的細指,用力地攥了攥,面上笑道,“齊兄再飲一樽?” 那只灼熱的手終于一點點退去,她手背之上猶有一絲guntang之感遺留不去。仰頭飲盡樽中酒,容渺將三足青銅瑞獸酒樽重重拍在案上,冷笑道:“我敬梅軍師一杯!” 翻手上前,將梅時雨提酒壺的手拉過來,重重捏住,強按著他向桌上酒樽又滿倒了一樽。 梅時雨幾乎被她扯了個趄趔,膝蓋撞在案角,痛得暗暗抽氣。諸人在旁,又要做出不驚不遑的平和模樣,容渺出聲之時,他本還在細細辨認那聲音,粗放了的聲線,有些沙啞,卻較細,很熟悉……下一秒劇痛傳來,膝蓋怕是已撞得淤青,拿慣詩書和筆桿的嫩手被對方滿手硬繭刮得生疼。 幾乎是逃也似的,梅時雨引著郡守來到下一臺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