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堰秋觀察片刻, 伸手, 去搶顧雨羅剛剛切成塊的西紅柿。

    顧雨羅把他的手一打：“不許拿?！?/br>
    “就吃一塊?！?/br>
    “半塊都沒有?！?/br>
    “……一口？”

    方螢三人目瞪口呆。

    方螢：“不得了?！?/br>
    閔嘉笙：“哈哈?！?/br>
    蔣西池嫌棄得看不下去。

    梁堰秋還是被顧雨羅趕出來, 目光卻黏在廚房里依依不舍，“我家小顧厲害吧，這刀工, 一看就是專業的?！?/br>
    三人無語地看著他。

    梁堰秋繼續嘚瑟：“人長得好看，做飯也好吃?！?/br>
    繼續無語。

    梁堰秋穿著一件深色的套頭毛衣，瞧著確實比去年春天胖了一些。

    他這才有心思盡地主之誼, 給大家倒了茶, 笑問：“你們怎么樣??？老池，你游戲打得那么爛，不怕阿螢被人搶走？”

    蔣西池：“你成績這么爛，不怕顧雨羅被人搶走？”

    方螢：“你們這么幼稚，不怕我們主動走？”

    閔嘉笙：“哈哈哈?！?/br>
    梁堰秋便講了講他這半年在美國的經歷，無非也就是上課翹課, 期末打雞血，跟他們沒兩樣。

    閔嘉笙：“外國的妹子好看嗎？”

    “比不上小顧啊?！?/br>
    大家：“……”

    方螢悄悄對蔣西池說：“以前只是傻，現在還癡，沒救了?！?/br>
    聊了一會兒，兩個女生主動去廚房幫忙。

    方螢以前跟顧雨羅算不上多和諧, 基本和她同學了多長時間，就瞎吃了多久的飛醋。

    但為了梁堰秋放棄保送參加高考這件事，讓方螢打心底里敬佩——她是個單純的人，只是往往會選錯方式去表達。

    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合群——他們五個人，都算不上是合群的人。

    顧雨羅見她倆進來，反倒有些手足無措。

    方螢：“要幫忙嗎？”

    “哦，”顧雨羅指了指旁邊還沒淘洗的青菜，“幫忙洗下菜吧?！?/br>
    洗菜的時候，閔嘉笙笑說：“你在D大吧，和C大不遠的，以后可以出來一起玩?！?/br>
    顧雨羅：“嗯?！?/br>
    “我聽說你們學醫很忙?！?/br>
    “還好……玩的時間還是有的?！?/br>
    顧雨羅和方螢，反倒是相對沉默。方螢把淘好的菜遞過去，顧雨羅說“謝謝”。

    閔嘉笙繼續找話題：“你們什么時候開學？如今時間近，可以一起去呀?！?/br>
    “正月十二注冊?！?/br>
    “那差不多，到時候聯系?！?/br>
    “好?！?/br>
    又沉默了。

    方螢簡直納悶，梁堰秋和顧雨羅的這個戀愛究竟是怎么談的？顧雨羅簡直比沒被她馴服的蔣西池還高冷難搞啊。

    三個人，默默地洗菜，擇菜，炒菜……

    顧雨羅把柜子門打開，找了找，“有料酒嗎？是不是沒料酒……”

    閔嘉笙放下手里的東西，“我去問問梁堰秋?！?/br>
    這下，就更尷尬了。

    寬敞的一間廚房里，只有油滋滋滋的聲音，和水龍頭里嘩嘩的水聲。

    卻是顧雨羅率先開口：“對不起?！?/br>
    方螢疑惑。

    顧雨羅把火關小了一些，“……初中的時候，我跟蔣西池說過你的壞話?！?/br>
    方螢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顧雨羅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怕不是要當做黑歷史一輩子諱莫如深。

    方螢突然想逗她：“你說了什么？”

    “我說你會耽誤他，拖他后腿，事實證明我錯了?！?/br>
    “哦，”方螢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聽見了?！?/br>
    顧雨羅驚訝地轉過頭來。

    “我偷聽到的，還在心里罵過你?！?/br>
    顧雨羅不說話了。

    “當然我罵你主要還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你英語口語大賽得了一等獎?！?/br>
    顧雨羅悶聲說：“……也不是我評的?！?/br>
    “還因為蔣西池背過你?！?/br>
    “……也不是我讓他背的?！?/br>
    “所以沒事了，”方螢笑看著她，“如果只是為了初中說的話，我原諒你了?！?/br>
    顧雨羅頓了頓，“謝謝……從小到大，只有這一件事我做得不磊落，我難受了很久，一直想跟你道歉?！?/br>
    “那扯平了，你讓我吃醋，我讓你難受?！狈轿灴此谎?，“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沒了……”

    “那你趕緊翻一下，糊了……”

    顧雨羅：“??！”

    梁堰秋已經聞著糊味溜進來了，“小顧，怎么了怎么了？起火了嗎？你燒到沒有……”

    方螢：“……”

    “菜糊了而已，你慌什么？有料酒嗎？”

    “哦哦，”梁堰秋沒頭蒼蠅一樣地轉了一圈，“……料酒長什么樣？”

    顧雨羅把他一推：“……你快滾出去吧，礙事?！?/br>
    方螢發自肺腑地感嘆：“梁堰秋好煩?！?/br>
    苦主顧雨羅更是深有同感：“好煩?！?/br>
    閔嘉笙回廚房了，“誰好煩？”

    在梁堰秋家消磨了一天，大家才各自離開，約定了等暑假的時候再聚。

    分別前，梁堰秋又是囑咐：“方螢，你一定要照顧一下我家小顧啊?！?/br>
    顧雨羅：“誰需要照顧！”

    方螢：“你問過顧雨羅意見了嗎？”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梁堰秋嘿嘿笑：“你們相處這么和諧，那我就放心了?！?/br>
    大家無言以對。

    目送著方螢、蔣西池和閔嘉笙走了，梁堰秋才對顧雨羅說：“我送你回去吧?！?/br>
    顧雨羅看著他，語氣很淡，“……不想讓我再多陪你一會兒嗎？”

    梁堰秋靜了片刻，“也……也是想的?！?/br>
    顧雨羅掏手機看了看時間，“還能待半小時?！?/br>
    便轉身往里走。

    “小顧?！?/br>
    梁堰秋牽住她手臂。

    顧雨羅回頭。

    風拂過她的發絲，門口一盞廊燈，照得她目光清澈而明亮。

    梁堰秋上前一步，手臂攬住她的腰。

    低下頭。

    ·

    到家已經晚上九點點，兩人都洗過澡，就到十點半了。

    方螢在蔣西池臥室里待著玩游戲，玩了一會兒，就膩到一起。

    正親個沒完，外面傳來敲門聲，兩人趕緊分開，便聽門外丁雨蓮說：“螢螢，都幾點了，該讓西池睡覺了?！?/br>
    蔣西池：“阿姨，沒事的……我睡得晚?！?/br>
    丁雨蓮已打開了門，笑得很是慈愛：“得早點睡啊，晚睡對身體不好?！?/br>
    蔣西池：“……嗯?！?/br>
    “螢螢，”丁雨蓮看著方螢，“走，上樓去睡覺?！?/br>
    “哦……”方螢丟下掌機，看了蔣西池一眼，靸上拖鞋，慢慢吞吞地朝門口走去。

    整個寒假，丁雨蓮和吳應蓉嚴防死守，硬是沒讓他倆單獨待在一起超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