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爺爺?爺爺想你了,回家看看吧?!?/br> 是周遇生。 很久沒見他的樣子,其實重生后,他無時無刻不給我一種陌生感。 周遇生不該是現在這樣具備親和力和孩子氣的模樣,太違和了。 從見他第一面我就感受到了nongnong的違和感,一直到現在。 盡管我期望他能接納我,多對我笑一點,在我面前能收斂起他的氣場和硬邦邦的臭脾氣,多給我一些溫柔。 我不止一次奢望過,他這樣長得像清純高中生的美人,就應該是陽光的,燦爛的,耀眼的,炫目的,偶爾油腔滑調,時不時跟我慪氣斗嘴,跟校園唯美劇男主角一樣??梢杂忻鏌o表情的時候,但不要瞪人,因為他瞪人的時候太可怕了;可以笑,但不要是那種讓人心生恐懼的笑;可以成熟老練精明算計,但不要過于成熟老練精明算計,生活中不要盡是些二代圈里隱晦規矩。 周遇生說話好了很多,也自然了很多。盡管聽他講話時仍能感受到費力,說話需要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樣子,他發出的聲音依舊難聽,但是流暢很多,至少我聽著沒那么替他憋得慌了。 周遇生應該是刻意練過或者治過的。 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在吳思春和我的認知里,是越來越搞不清楚周遇生的想法,看不出成年后的他是否仍為自己的聲音而苦惱。但明面上是沒人在他面前提起這一點的。 以前的周遇生讓人心生膽怯。 現在的周遇生大概接近我心中他應該有的模樣,盡管我不知道他按著我的心意去變的話,究竟能變成什么樣,大概就是現在他的樣子了。 盡管周遇生的突然出現依然讓我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的周遇生的存在感太強,我是心理作用。但是他的出現不再讓我有膽怯的感覺。 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大不同了,現在的他看起來沒從前的他精明老練,像所有的二十出頭的青年一樣,志氣滿滿,略有些莽撞和幼稚,但這樣的他對我來講,似乎更易相處,心靈上貼得更近些。 “我問問我先生的意思吧?!?/br> 他收了笑:“恭喜你們?!?/br> “謝謝謝謝!能收到你的祝福我真的很高興?!?/br> “祁逸銘他不反對你跟著娘家人溜一圈吧?” 我遲疑了,我想跟周遇生以普通朋友或者兄妹的身份相處,但我們真心不是普通朋友,似乎現狀不允許我們是親密無間的兄妹。 與祁逸銘定下婚期后,我是有點怕和周遇生單獨相處的。 怕突生變數。 怕節外生枝。 祁逸銘正好出來聽到,他說:“去玩玩吧,我正好回公司處理點事情,競標出了些問題?!?/br> 周遇生沒帶我回周家,他帶我去了山里。 一路坐著商務車,我有些疲累,卻因與周遇生的相處比想象中輕松而松了口氣。 陪同去山里的是位六十多歲的知名企業家,人稱唐老的老先生,退休后成了大慈善家。 唐老再三強調會好好招待我們。 結果午飯“節儉”的可以:唐老喜滋滋地跟我們講,這些都是好東西,我包下了一片山,因地制宜,種點蔬菜瓜果,天然無公害,旁處吃不到。像這道蒜泥黃瓜,這黃瓜和蒜頭都是我親自種的;這道蒸茄子不錯,扒開只吃里面的瓤,我啥料都沒放,要的就是原汁原味…… 我有想過,等結婚后,跟祁逸銘置處院子,做個勤勞的人,在我的“后花園”里種上田園大拌菜、干煸蕓豆、蜜汁葡萄、松仁玉米什么的,只是祁逸銘聽了略顯震驚。真奇怪,明明已經活過了一遭,大致之后和祁逸銘的婚后生活應該是什么樣子,我仍忍不住心懷期待,去設想種種美好的可能性。 經此一行,感覺好材料還需好廚藝配,我寧愿少活些時候,也不想要什么原汁原味。真有了院子,天天這么吃,不日漸消瘦才怪…… 達不到唐老的境界啊沒辦法,畢竟我兩輩子加起來也沒人家經歷得多。 雖然飯不可口,我聽著他們在一起聊國家經濟與發展,聊實體產業,聊祖國的過去與未來,我升騰起一種激越的榮耀,仿佛我自己也跟著升華了一般。 我想象過,在周遇生侃侃而談的時候,我能旁聽的榮幸。而今居然輕易就實現了! 重生之后跟周遇生的交涉一直順遂,順遂地我有時會懷疑是假象。 不過好圓滿。 吃完飯,我們一起上山溜達,唐老講:“我老啦,體力有限,你們年輕人帶著這些工具溜達溜達,我就不找人陪你們了,那邊是野山頭,不安全,盡量別去。你們年輕人愛探險,手邊有工具,安全知識比我豐富,要去我不反對,就是別跑太遠嘍,這邊山上有信號,能打電話,有什么事情叫我。有件事我必須得講一下,別往太里走,據警察講前幾年有個嫌疑犯持槍逃到了這里,這人能耐得很,槍法奇準,一槍斃命,多少人沒能逮到他,他們放了警犬都沒把這人找到。后來又有村民說見著人逃出去了,那片荒山沒什么東西,人再能耐也得吃東西,要我說沒事,那人要么餓死了要么跑了。安全起見,你們在這幾個小山頭轉轉行,再遠的地方就別去了”。 我們兩個誰都沒說去野山頭,結果走著走著就走了過去。 我感到一絲緊張,周遇生在身邊已經好很多了。 周遇生開玩笑說:“你的血盆大口真撩人?!?/br> 在車上我就有些疲憊了,這多半天下來整個人很顯憔悴,為提精神,口紅涂得濃了點。 我無心與他玩笑,為了驅散懼意,便玩笑似地順著話說:“又不會吃了你,我從不對娘家人下手?!?/br> 他在一塊平整的石頭前停下:“你坐下說話?!?/br> “是因為我站著說話你壓力大?” “你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我一米八五?!?/br> “在我眼里你只有一米五八?!?/br> “啊哈?” “嗯哼” …… …… 天突然有要下雨的征兆,周遇生找了個山洞,我們躲進去靜觀其變。 周遇生脫下外套遞給我,突然講:“你不能和祁逸銘結婚?!?/br> “別說了,你跟我說這些沒一點意義,除了傷咱們倆的和氣?!毕氘斈?,周遇凱和吳思春那么要好,比她跟周遇生親近那么些,到最后不也鬧得不相往來。 “我愛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要跟你成為法律上的夫妻,照顧你一輩——小心?。?!” 不過是一眨眼的瞬間,我的后腦勺觸碰到僵硬的地面,一陣嗡鳴后,有種不可描述的傷悲從心臟的位置蔓延到四肢。 他說他愛我,從此我的腦海里盡是“我愛你”的回響。聲聲相遞不息。他憑什么說他愛我,他都沒什么愛我的舉動。人死了,承諾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