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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引文不自覺地將目光又飄向了采擷苑的方向,聽下人的回報,王爺前幾日并未在采擷苑過夜,今日會不會不同? 鏡中倒映著煙鵲為自己梳理頭發的樣子,引文用手指抹了抹左眼邊的細紋,自怨自艾的心境也是一閃而過。 “對了?!币耐蝗幌肫鹆耸裁?,“之前讓你去查這位喬姑娘的底細,可有進展?” 煙鵲停下了手中的牛角梳:“目前為止能確定的,只有她是經過拐賣再被人送入別院這一樁。其他的么,就沒有了……” “宮里頭呢?也沒有消息?”引文再問。 “是??!我們明明見過她穿宮裝的模樣,可不知為何,竟然沒有人知道有她這么一號宮女的存在!實在是太奇怪了!” 王妃聽罷,鏡中的神色一再嚴肅,陰霾逐漸浮現。 “宮里頭的暗訪切不可停!”引文說,“凡是宮人,不論等級、所屬殿宇,總會有記錄的,不可能憑空多出一人,也不可能憑空少了一人。這位姓喬的女子從晟宮轉入王府,我就不信,宮內一點痕跡都沒有!除非——是有人要刻意幫她隱瞞身份!” “刻意隱瞞身份?那將這樣來路不明的人留在府中,會不會……?” “存在風險是肯定的?!币睦潇o地道,“所以,我們更要盡快查清楚她的來歷,尤其是她背后可能的勢力!” “那要是查不清呢?”煙鵲問。 引文聞言,一側頭,眼神好似寒冰:“是敵非友,或敵友不清,對我們而言,都只有一種選擇……不是么?” 引文的話沒有再繼續,可煙鵲心里清楚。王妃娘娘未完的話,是—— 此人留不得!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入虎xue,焉得虎 沛都,酒肆。 今日,宣于璟與齊方卿好似是偶遇的。兩人在酒肆見面,一上來就拱手寒暄,無足輕重的廢話說了一籮筐之后,才入座最角落的偏桌,避了生人,進入正題。 “王爺,最近掖沛庭中又進了一道消息?!饼R方卿收了扇子,沉聲道。 “可是因為太后要為公良老元帥修傳一事?”宣于璟放下酒碗,洗耳恭聽。 “正是?!饼R方卿湊近了說,“為了修傳,太后命人將先王事錄關于公良家的部分都謄抄了一遍,交與掖沛庭整理。這事錄表面無奇,可若細細讀來,還是有玄機可探的?!?/br> “你讀到什么了?”宣于璟問。 “這個嘛,可大可??!” 齊方卿頓了一下,不是為了賣關子,而是掃視了四周,確定無隔墻之耳后,才滿滿說道:“爺。你可知道先王在駕崩前三個月的時候,也就是公良老元帥即將出征羌夷之際,為了感懷公良一門忠烈肝膽,親自去過公良老宅……” “這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彪m然時隔數年,可宣于璟還是有印象的。 “據聞,先王去的時候除了錦帛祝詞之外,還帶了一把題扇,是專門給公良家列祖的。扇上的字無非是懷緬之言,可依照宮中事錄記載,賜予公良家裝扇子的錦盒卻呈了方形?!饼R方卿說到這里,扇子一轉,舉杯飲了一口酒。 “你是懷疑這盒中另有它物?”宣于璟于是問道。 齊方卿點了點頭。 “是什么?”宣于璟一時間看不透。 齊方卿“唰”地將扇子一開,遮住了口鼻,輕聲道:“這個嘛,純屬猜測……且起源還來于前幾日與元晝的對話……” 隨著對話繼續,方卿的語音壓得更低了:“聽說駐沛營在先王時期,除了統領手中的鷹頭符可調兵之外,還有一枚虎頭符!這虎頭符理應是王上親自持有的,太平盛世,虎符不出,可每到君臨或大戰在即,為鼓舞士氣的時候,都會有王令出現……按理說,這兩三年當中,祭天護駕也好,前些日子調兵西向也罷,都該是虎頭符出場的時候??善@幾次,用的都是鷹頭符!” 他說到這里,又緩緩吞下一口酒:“聽元晝說,軍中的消息,這虎頭符在先王在位末期,公良老將軍出征羌夷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所以……” “所以你是懷疑先王悄悄將虎頭符交予公良家保管?”宣于璟問。 “是。種種跡象表明,先王當年早就意識到宮中暗流涌動,各方勢力暗中聯合。為策萬全,先王避開宮中耳目,將兵符交給最信任的人保管,也是有可能的!” 勤王想了想,說:“這的確是有可能。公良家一門將官,忠心不二。先王暗中部署,將兵符交與也合情合理……但兵符之事非同小可,如果當真,可就要一探公良府老宅了……” 提到公良家,齊方卿倒似有幾分把握:“聽說王爺最近與公良將軍有些交情,公良家的老宅,如果可能,讓主人去找,是最名正言順的?!?/br> 勤王思索一陣,不置可否:“聯絡公良將軍一事還是要謹慎些為好。宮中事錄畢竟是從宮中出來的東西,聽說還是太后建議的,就算其中隱了消息,可真可假……” “這一點,我也顧慮過?!狈角湔f,“可先王虎符一事太過重大!就算當今王上換了新符,可僅憑一枚舊符,就可以看出先王的態度與意愿!” 說到這里,方卿的扇子又收了起來,他的音量只限于同桌的二人:“將來王爺如若起事,有這一物在手,方得——名正言順??!” 宣于璟聽罷,劍眉微微皺攏。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起事之途上,哪一步是不擔風險的? “這事不可cao切,且慢慢安排吧?!毙诃Z道。 —— —— 大晟宮。 圣陽節近了,宮中張燈結彩,各項籌備進行地如火如荼。 所謂的圣陽節,賀的正是王上的生辰。取“天家圣輪,陽和治下”之意。 圣陽節當日,禁屠宰,廢刑名。宮中有百官朝圣,歌舞升平;民間也有行善布施、花簇飾街。 圣陽節雖一年一日,可前后的準備卻不短旬月。 宮中的司衣屬早在年節過后就開始給王上、以及各宮準備新制的彩衣;舞伶樂師們也紛紛排演歌舞技藝;御膳房的師傅們則是為了一紙菜單用盡心思;當然,總轄這一切的禮部就更是連軸轉了。 往年,萬全準備,都在一朝享盡。 可今年稍有不同——因為西疆的叛亂,加上長公主的婚事,宭州王要與王上太后商議地事頗多,便攜了世子與郡主提前來到沛都。 盡管是臣子覲見,但一場“小”宴再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