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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對面去了。 蒸米糕,餛飩,烙餅,雜菜湯……羽洛數著沿街的點心小吃們,眼眸中充滿了遺憾。 “剛吃飽飯,看這些做什么?”宣于璟跟上她問道。 “哎……”羽洛嘆了一聲,“就是因為吃飽了,才只能眼巴巴看著啊。吃不下,太悲哀了……” “本王只聽說過有人吃不飽飯悲哀的,卻還沒聽說有吃不下悲哀的?!?/br> 宣于璟說罷,搖擺了腦袋,預感中羽洛奇特的論調又要開始了。 “我喜歡屬豬不行???再說了,胃口好就代表身體好。吃嘛嘛香,才能長命百歲!”羽洛用力吸了幾口漫街的香氣。 而宣于璟腦中則是默默飄過了四個大字——果不其然! 縱他半生,也沒聽過有人“喜歡屬豬”的,還一副理直氣壯、舍我其誰的模樣! 兩人話到這個份上,就連聞舉也不禁往主子中間靠了幾步!還別說,聽喬姑娘說話,開“耳”界,長知識??! 羽洛不顧身后兩人的反應,一攤一攤往前走著,正是用午食的時候,飄香攬客的食肆漫街遍是,引得她饞蟲直冒。 “真想吃的話一樣買上一些就是了?!毙诃Z大方地道,回頭就給了聞舉一個掏銀子的眼神。 眨眼間,前一刻還垂涎欲滴的羽洛又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要,不要!浪費食物不好!我可不想來個現實版的‘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羽洛按住了聞舉說。 她振振有詞的模樣又讓宣于璟傻眼了! 莫說在他王爺的視角里,幾樣點心根本就不值一提,更別說現在是春末夏初的時節,暖風旭陽,“酒rou臭”也就罷了,何來什么“凍死骨”? 想吃的是她,不讓買的又是她! 這丫頭,就不能有個讓人一目了然的時候嘛? 宣于璟似怨非怨地在一旁笑著搖頭。不知為何,充滿矛盾的羽洛同樣令人醉心! 沒有反駁,宣于璟只是抬手撫了撫羽洛的腦袋,撒嬌也好,耍賴也好,睜大雙眼胡諏也好,都由著她了。 見狀,跟在后頭的聞舉再一次嘆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吃飽了撐住的喬姑娘不悲哀,倒是他家王爺有些悲哀! 曾經叱咤花柳界的勤王何時變得在女子面前連連敗下嘴陣,甚至有時連反駁的話都不說……、 身為一位王爺,這樣難道還稱不上悲哀嗎? 聞舉一連搖了三回頭,說不上是該為主子高興,還是不高興……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秦大公子 一行人說說鬧鬧地往回走著。 長街上,茶攤的伙計剛煮好一壺熱水,吆喝著給坐在蓬下的客人倒水;賣餅的商販正把剛出爐的燒餅往簸籮里摞著;賣梨的才放下擔子,拿了一把蒲扇朝自己使勁揮著;賣糖葫蘆的跟前還圍著三兩個孩子,其中有舉著銅板要買的,也有眨巴著眼仰望著羨慕的。 畫風正是流暢和諧的時候,長街的盡頭竟傳來一陣急促的馬嘶聲! “駕”! “駕”! 的催馬聲此起彼伏,參雜在錯落的馬蹄聲中靠近! 一時間,熙熙攘攘的人流依舊保持著平常的步伐,卻都下意識地轉頭—— 只見五六人疾弛靠近。為首的兩三人佩刀在腰,穿著厚實的武靴,利落的裝扮款式統一,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家同一院的護院或侍衛! 而奔在中間的是一個青年,錦衣覆紗,腰間的玉佩有碗口大小,佩環下的墜子隨著馬身的上下波動著。一打眼,就知道這是位富家公子! “讓開!” “快讓開!” 跑在最前頭的兩人顯然是負責開道的。手上的馬鞭起起落落,催的不是馬,而是道兩旁的行人! 所經之處,眾人紛紛避讓,有躲之不及的,干脆一躍撞在了沿路的攤子上! 孩子哭,大人摔,攤子倒! 一連串的人仰車翻,揚起的塵土比馬踏還多! 羽洛老遠望著,忿忿不已:“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橫沖直撞的,就不怕傷到人么?” “這位姑娘,可別說了,那是秦大公子,讓他聽見了可不好!”路旁賣梨的老漢將羽洛往街沿拉了一把,他也是好心。 “聽見?他這一路過來,撞倒攤子的聲音,大人小孩哭喊的聲音都聽不見、看不見,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大龍蝦(聾瞎),我還怕他耳朵長過兔子不成?”誰要是真氣到了羽洛,她損起人來也是不需草稿,一氣呵成的。 又是“龍蝦”,又是“兔耳”的,要是換個不怎么緊急的環境說來,宣于璟可能還會大笑幾聲! 可眼下,他更好奇這所謂的秦大公子,到底是何許人? “秦大公子?哪個秦公子?”不愧是跟了宣于璟多年的聞舉,還不等主子發話,就已經問上了。 “還能是誰?刑部太司秦玉的兒子——秦汕公子唄。也就是他,每次打這兒過的時候,都是這副光景?!辟u梨的說話很小聲。明明還隔著幾十丈的距離,依舊怕被人聽了去。 “可惡!”羽洛聽完就回了一聲,眼見著騎馬人越來越靠近,她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要不是她只會騎馬,不會攔駕,這會兒,恐怕早沖上去教訓教訓那位秦大公子了 宣于璟一直站在靠街面的地方,全身的勁力不敢松,他還真怕洛兒一下腦熱沖出去攔馬訓人! 不得不說,這丫頭的血性,有時候并不讓須眉! 轉眼的工夫,秦大公子的身影已經到跟前了! 被五名家丁簇擁在中的架勢,比朝廷命官也不遑多讓! 說到排場,她身邊的王爺還便裝步行呢! 羽洛沖著秦汕的方向,不禁用鼻子”哧“了一聲! 馬匹飛馳,原以為懂得避讓也就罷了。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羽洛跟前不遠的地方,賣糖葫蘆的小販還傻愣愣站著!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從剛才就圍著他的孩子們被嚇愣了。 三名小童,一名被躲避的人撞了一下,倒在地上哇哇大哭;一名見同伴哭了,也慌了神,摸著鼻涕啜泣起來;最后一名,更是拽著笑小販的褲腿,縮著腦袋移不動步子! “娘親——娘親——”孩童們對著還在街對角茶館里的婦人,拖著長音哭喊。 奈何做母親的,正被急于避讓的行人推搡著,試了幾次都沖不過去! “寶兒!寶兒!拉好弟弟們!都站著別動!”母親也只有對著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