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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行宮住地之后,羽洛并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候在芮涵這里等待消息。 一直過了近半個時辰,小莊子才跌跌撞撞地回來。 “長公主!不好了!不好了!是西岐王爺那里出事兒了!” “十一哥?”芮涵一聽,從椅子上一拍而起,“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十一哥剛才還和我們在一起不是嗎?” 芮涵抓著小莊子像連珠炮一樣發問,根本不給他答應的空檔。 同時,羽洛也懵了,她思緒一沉,心里頭就好像被一個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到了這一刻,她腦中的隱約之感才逐漸轉化成實實在在的驚駭——修予! 那匆然間的一瞥,燒冥錢者熟悉的衣角與靴面! 那人是修予?! 可是,那怎么能是修予呢?! 羽洛的心怦怦跳著,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她最不愿意聽的話最終還是從小莊子口中說了出來。 “長公主,聽說是昌琪宮的修予在蔚山上設了祭桌,私自冥拜,被蔣統領抓了當場,現在已經……” “已經怎樣?” “已經畏罪自盡了?!?/br> “什么?!”羽洛再也無法冷靜,一直站立的她扶了最近的椅子頹然坐下。 這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如此的不真實!半天前的祭天大典修予還候在冰木頭身邊,鮮活的生命竟然說殞落就殞落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痛心疾首,已然不足以形容羽洛的心情,她顫抖著雙唇,竟說不出任何話來! 然而,更令人無措的是,小莊子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止這樣!”小莊子繼續道,“如今蔣大人已經奉了王上的命要去捉拿西岐王爺了!” “什么?拿十一哥做什么?此事與他有什么關系?”芮涵急得直跳腳! 王兄此舉擺明了是要借題發揮,與十一哥過不去! “私自在行宮設祭不是小事,聽說西岐王也有嫌疑參與!”小莊子說。 “有什么嫌疑?我約了十一哥騎馬,他一直都在馬廄那里,大家都看見了!玄兒!我們走!去找王兄說理去!”芮涵哭喪著臉,拉過羽洛就要奪門而出! “涵兒,你冷靜一點!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亂來!”羽洛痛歸痛,理智卻沒有喪失。 “我沒有亂來!玄兒、難道你就不愿去替十一哥作證,還他一個清白么?”芮涵紅著眼對羽洛喊道。自認識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對羽洛大聲! “我怎么會不愿意!”羽洛強忍著沖動,湊在芮涵耳邊說,“可是涵兒,這事兒,你可以去,我卻去不得?!?/br> 羽洛低落地說:“你別忘了,再怎么說我也是王上的妃子。這種事情我若參與到其中,只怕會越攪越糟,越辯越復雜!” 況且,這里頭還有她宸女的身份做阻,王上一定不想看到宸女為了西岐王說話。 “可是.……”芮涵低下頭。她知道玄兒說得不錯。 “那,我自己去就是……”芮涵說。 “嗯,千萬不要與王上起爭執!” 羽洛無可奈何,她能做到也就只有這一句叮囑了。 芮涵一離開,羽洛也不再逗留。 在行宮巷道穿行的她,心亂如麻。雖然她不知道修予為何會在此時此地祭拜亡者,可這里頭真的沒有冰木頭的事么? 沒走出幾步,羽洛就下意識地回頭望望剛跨過的門檻。她多希望小莊子可以叫住她,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誤會一場!可惜的是,除了落在地上的塵埃以外,她眼里再沒看到其他。 其實,她早就明白宮中兇險??芍挥性谑虑榈搅祟^上的那一刻,才能令人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作猝不及防,什么叫作急轉直下! 修予死了,冰木頭也深陷囹圄,這一路下坡,也未免太快了吧! 羽洛心涼,就連呼吸也帶著顫抖!修予的死已經使她痛若剜心了,而更不能讓她釋懷的是在整件事情當中,她自己扮演的角色! 一個個問號就好像一柄柄匕首一樣刺向她自己! 如果當初她沒有約芮涵來馬廄相聚,如果當時她沒有帶著澄凝宮所有人前來,如果當時她沒有讓云黛追蛇而去,從而撞見了正在燒冥紙的修予……這一切,是否還會東窗事發? 羽洛想了又想,自責到無法自已。寬廣的蔚山當中哪來那么多的巧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噩夢成真 祭天后的時間,除了她以外,還能有多少人在山上逛游?是她,是她的不慎害了修予! 羽洛眼含波光,一陣陣悔恨洶涌而來! 她早就知道自己身邊有太后的人,雖然無可避免,可至少要弄清楚是誰! 都是她的大意,以及所謂的不愿打草驚蛇,才讓她到了這個地步,連究竟是誰告發修予的都心中無數! 絳兒,衛姑姑,小寬子,小厚子,一張張面孔在羽洛心中閃過。在她身邊的定時炸彈絕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幾分鐘就能到頭的路程,此時竟好像失了盡頭!羽洛雙眼失焦,深一步淺一步地走著,一直到幾道人影落入瞳孔當中。 “見過勤王、王妃?!庇鹇迳砗?,衛姑姑等人比她更早反應。 勤王?羽洛猛然抬頭,原本柔軟的神情在見到引文王妃的那一刻迅速收攏。 她絕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她對于修予的悲慟,尤其是在太后的侄女——引文王妃面前! 羽洛與兩人點頭而過,蒼白的面色好像涂釉的面具一樣,不帶一絲表情。明明悲痛欲絕,卻要表現得若無其事,這可以說是最考驗演技的。即便是羽洛,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宣于璟回頭望向她纖弱的背影,強忍住要上去攙扶的欲望。 “爺?怎么了?”引文的詢問聲在他耳邊響起。 “哦。沒什么?!毙诃Z連忙回頭,同樣故作無事地恢復之前的步伐。 “看宸妃的樣子,似乎有什么心事?!币牡f道,余光瞟向身側,似乎在關注著宣于璟的反應。 “是嗎?”宣于璟盡可能平靜。 “看她面無血色,似乎是身有不適?!币挠朴普f。 “面無血色?”說到這幾個字,宣于璟的心緊緊抽了一下,可還是半開玩笑般的應對過去:“她有紅記在臉,想必是反襯的吧?!?/br> 引文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爺,您這話可是不厚道了。萬一讓人家聽見,可該不高興了?!?/br> “本王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