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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連血液都僵住了一般,她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是臣妾自己處事不周”,便搖搖晃晃地倒下去了。 —— —— 大司卿連夜開審樊諸梁一案,案情確鑿,無可多辯,倒是有許多涉案的官員還身處沅州,押解入都尚需一些時日。 相比樊諸梁的貪墨,柳弛頡更感興趣的是對于周季的審問。 雖然古畫最有可能是在宮內被調包,事關內宮,他不便深入??芍谱髭I品、內藏證據并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此事的謀劃定然早在壽宴之前就開始了。 柳弛頡問了古畫的來歷,周季提到了齊方卿。他追查下去,發現齊方卿是從一名游商的手上贏得的古畫,此人早已離開沛都,齊方卿又稱只是偶然對賭,并不深知那人底細。 柳弛頡順藤細查,令他驚異的是,確有那名游商在旅店的記錄,目睹兩人對賭的人證,還有元晝前去討要古畫,游商不肯的爭執等等,一切細節均無破綻! 柳弛頡竟無從再查! 想不到勤王的布局會如此周密! 柳弛頡回想壽宴當日,若不是那用來做記號的瓷罐子正巧反射了光線到他眼邊,他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此事會是那個“無用王爺”所起。 樊諸梁一案已經震動了整個內宮,若再因古畫調包一事詳查,恐怕又是人命關聯、人心惶惶。大司卿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以周季揭發有功,向王上求個功過相抵,不再深究他擾亂壽宴之罪吧! —— —— 澄凝宮。 羽洛昏睡在康寧宮前,是被宮人七手八腳抬回到自己宮中。 衛姑姑急急忙忙喊來了太醫、醫女,就連云黛也嚇得失了方寸。好在一番診斷之后,眾人才發現宸妃娘娘只是睡熟了而已。 羽洛一覺睡到日頭偏西才覺著好些了,當然,除了膝蓋疼和腰背酸之外。 她在衛姑姑的攙扶下走了幾步,腿腳還是有些使不上勁。 衛姑姑說,過午的時候,長公主來過了,見娘娘還睡著,就沒有打擾。 想到芮涵,羽洛有些過意不去,之前還答應她要在太后大壽之后陪她瘋玩一天、補過生日的。這下子,又得往后拖了。 羽洛幾乎是以慢動作在屋內徘徊著,走了一陣,關節的僵直感才舒緩了一些,她正猶豫著晚些時候要不要上祐荻宮走一遭,就見絳兒急匆匆地跑進來通稟:“娘娘,王長子過來了?!?/br>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關心與否 王長子?!羽洛下意識看了身邊的衛姑姑,按說宣于彰可是澄凝宮的稀客??! 羽洛換好了衣裳出去,還是慢動作的節奏。 宣于彰見到宸妃娘娘,先是用清澈的眼神上下打量,歪著小腦袋猶豫了一陣,這才轉身把懷里的威武交給身后的司育姑姑。 他從懷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貝盒,要遞給羽洛。那不是上次君王后給他的貝盒么?里頭裝的應是燙傷藥才對。 羽洛見他童真的模樣,不禁莞爾。 絳兒在一邊,卻是認真地說了:“王長子,娘娘她只是筋骨疲累,并沒有燙傷,用不上這個?!?/br> 宣于彰聽她這般說,又看了看宸妃,“哦”了一聲,把手縮了回去。 羽洛見宣于彰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叫絳兒去把之前云黛按著疆留島上的食方做的云糕拿來。 “王長子,既然過來了,就留下吃幾塊云糕吧?!庇鹇逍τ氐?,“本宮只是長跪了幾個時辰,多走動幾下就不礙了,多謝彰兒的關心?!?/br> 宣于彰聞言,抓了一塊云糕吃著,表情這才又放松了起來,顯露出孩子該有的純真模樣。 宣于彰津津有味地吃著云糕,一連吃了三塊,也不多話。 他眼看著宸妃娘娘,好幾次想要開口,可一扭頭,又去逗弄小狗威武了。 直到了傍晚,司育姑姑提醒,該是用晚膳的時候了,宣于彰才答應著起身,拖拖拉拉走出幾步,卻又突然跑回到羽洛的身邊。 “宸妃娘娘,你知道怎么才能讓母后多注意彰兒一些?……與彰兒……多親近一些?”宣于彰仰著頭問道,聲音很輕,似有幾分不好意思。 王長子的問題來得突然,羽洛相當意外,但驟然又想起上次自己去君王后那里的梓坤宮時對彰兒曾說過——“其實要引人注意的方法有很多種,并不一定非要靠吵鬧才行”。 也難怪他會來澄凝宮要主意了。 “其實王后娘娘并非不關心你?!庇鹇逭f。 可她這不濃不淡的一句,宣于彰早就在司育姑姑口中聽過無數遍了,他扁了扁嘴,并沒有說話。 羽洛見狀,繼續說:“有些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關心與否,并不是聽她說了什么,表情如何,而是要看她都做了什么。就好像那個貝盒,就是關心?!?/br> 宣于彰聽到這里,才有一點反應,他把貝盒又掏了出來,安靜地沉思了一陣,再問:“那母后對父王呢?也是如此?” “也許吧?!狈蚱拗?,對于孩子而言還是太過高深了,羽洛面對宣于彰,只有如是說道。 可宣于彰并不滿意這個答案:“可父王與母后好像越來越疏遠了?!?/br> 羽洛輕拍了他的頭:“那都是大人之間的事,你還小,不需要cao心這些?!?/br> “可是——”宣于彰無法不在意,卻又不知該怎么反駁宸妃娘娘,只好鼓了腮幫撅著嘴。 其實在羽洛心里,宣于嶙并非良人,君王后一心向佛必然有其原因,至于是為什么,她這個外人就不好問了。 但她見宣于彰一心求解,只好又說:“彰兒,其實這夫妻之道,你問本宮也是無用。你也見了,本宮生性丑陋,與王上見面也不過三兩次罷了。你問的這些,本宮也不知該如何答呀?!?/br> 宣于彰聽羽洛這般說法,似乎是接受了,鼓起的腮幫子也癟了回去。 他仰頭看著羽洛沒有紅記的半邊臉,突然又認真地說:“彰兒覺得,宸妃娘娘也不算太丑?!?/br> 王長子的這番評論,瞬時讓在場的姑姑宮女都愣了。 雖說童言無忌,宣于彰說這話也是好意,可話里話外,始終還是脫不開一個“丑”字。 司育姑姑,連同衛姑姑都小心地看著宸妃娘娘,生怕犯了忌諱。 可羽洛卻是滿不在乎,呵呵地笑開了。 她讓絳兒包了剩下的云糕給王長子拿上,又對宣于彰說了,以后空閑的時候,隨時過來澄凝宮玩耍,宸妃娘娘別的不會,可滿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