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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也好,游水的樣子也罷,還有現在出水芙蓉般的身形,都讓他想起在別院中的那個午后。 小洛兒…… —— —— 夜,澄凝宮。 今日是換藥的日子,在云黛的幫手下,羽洛洗去了臉上的紅記。她對鏡凝視,時日久了,已然習慣了丑陋的樣子,幾乎要連自己原本的長相都忘卻了。 算起來,她深居宮中,鮮少出門,卻也前后偶遇了王爺兩次。 在西疆時的不告而別,不知道他是否還在介懷?相見,卻不能相認,是愁緒! 羽洛閉上雙眼,往日與勤王的嬉鬧逗趣仿佛就在眼前。 “自大鬼!”她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語道。 世事的確無常,造化也果然弄人。到了,她還是沒有成為勤王的妾,而是作了王上的妃! 羽洛對著銅鏡,不禁遙想,當初若是答應了勤王,現在又會是怎樣? 她獨自由愁轉笑,又由笑轉愁,忽晴忽陰的顏色變化看得身后剛換來清水的云黛一頭霧水。 “娘娘這是在想什么?”云黛遞了干凈的布巾過來,在衛姑姑的調教之下,她也慣了喚羽洛為“娘娘”。 “沒什么?!庇鹇逶僖槐椴潦昧四橆a,順道將自己的心思收好。 云黛接回布巾,往清水里漂了漂,語調羨慕地說,“娘娘您可好了,還能借著救狗的機會在湖里游水,而我卻頂多在浴盆里打轉!” 云黛在疆留島上長大,自然與水親近,往年過了入夏之后,她早就與島上的姐妹三三兩兩,入湖畔戲水了。 “誰讓你一見草藥就轉不動身了?”羽洛玩笑道,“好像幾日離了藥味兒,就維持不住人形似的?!?/br> “羽洛你又取笑我!”云黛噘了嘴,可一會兒的工夫,神情又興奮了起來,“你不知道,安樂宮可是一片寶地!” 第一百零四章 梅園洞簫 “安樂宮,不就是冷宮嘛!怎么還成寶地了?”羽洛問。 “當然是寶地!”云黛振振有詞,“光宮墻外的陰涼角落里就寶草叢生,隔著墻,還能看見院中有一株金銀花樹呢!只可惜安樂宮大門緊閉,我進不去?!?/br> 寶草叢生?!真虧得她會挑詞! 羽洛暗自想著,換在別人眼里,當是“雜草叢生”才對吧! “安樂宮要是能讓人隨意進出,就不是冷宮了?!?/br> 羽洛說著,想起了近日常來串門的涵兒,她自稱是安樂宮中的人,可活潑伶俐的樣子,總看著不像。 “那倒是?!痹器炻詭貞?。 往日在島上,她大部分時間都用于伺候藥草,煉丹配藥??扇缃竦某文龑m,大部分園地都拿來布了假石裝飾、景觀花木,她打心底覺得既可惜又無趣。 羽洛眼看云黛,不用使勁兒,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既然你這么向往安樂宮,要不要本宮找個由頭,貶你進去?”羽洛噙著笑意說。 “貶?”云黛一聽,忙撅著嘴擺手,“那到不必,還要費勁找由頭,就不麻煩娘娘您了?!痹器煺f到這里,淺笑了一聲,又說,“不過,好羽洛,你能不能幫我和衛姑姑說說,把咱們宮中后院的花壇撥給我一小塊,就一小塊,好不好?” 云黛比劃著小拇指問道,關于這事,她自己問過衛姑姑,無奈在掌事姑姑面前,她這個丫鬟人微言輕。 “好,我記住了?!庇鹇宕饝?,伸出食指調皮地點在了她的小拇指上。 云黛見她應承,這才樂呵呵地退向一邊。 夜色已深,該是休息的時候,她走到窗邊,想替羽洛把各窗關好,免得夜風寒涼。 但隱約之間,若有若無的洞簫聲乘風而入。 “是誰在吹簫?”羽洛靠近窗口,探出了一只耳去。 洞簫低鳴,曲色緩調,聆聽漸入,朦朧的樂聲當中似透露出淺淡的惆悵,抑或憂傷。 羽洛把窗口開得更大了。如此音色,又讓她拾起了自己與勤王間的分分合合,思緒上心,讓人突然之間有了一股沖動。 “云黛,幫我把披風與面紗拿來?!庇鹇宸愿赖?。 寂夜中的簫聲,吹入了她的心境,誘惑著她想與知音更靠攏一些。 “娘娘,你才把紅記洗下來,要過上幾個時辰才能再施藥,現在出門,萬一被人看見了……”云黛勸著,可還是把披風拿來了。 “不怕,有面紗遮住,沒事的?!庇鹇迦齼上麓┐魍戤?,逆追簫聲而去。 宸妃娘娘的丑容在宮中人盡皆知,她就不信還有誰能大膽到扯下她的面紗一睹真容? 簫聲是自宮中的一片梅林而來,在冬季迎風傲立的梅花,卻在夏季融身于綠色平凡。 羽洛沒有深入林中,只是在樂色清晰的地方站下了。 曲中的寂涼讓她深有同感。論說,她在宮中的故人有勤王還有冰木頭??蓛扇似侄际翘蟮难壑嗅?、rou中刺,反逆之心隱藏得辛苦,自然不該與她這個“輔明君、預示天下”的宸女為伍。 更何況,她的身邊早就被太后布下了棋子,在自己宮中住著,還要處處小心、事事謹慎。勤王爺的憋屈,她現在是體會到了。 當務之急,還是該辨清敵我。 可,要如何“辨”呢? 羽洛拉著云黛,在一片臺階坐下,在簫聲中,她想得入神。 —— —— 望梅閣。 顧名思義,這座三層高的閣樓就在梅園旁邊。閣中備有遮風簾、炭火爐等取暖用具,一看就是為冬日賞梅而設的。 相對的,到了夏季,閣中就隨著梅園一道冷清了。 宣于崇登閣望夜,這片他時常來玩耍的空閑樓閣,現在卻成了他獨自追思之地。 “修予,你可知坐在梅園邊上的女子是誰?”宣于崇眺窗問道,畢竟在宮中帶著面紗行走的人很是少見。 修予探頭看了一眼,坐在前頭的女子紗巾掩面,披風圍身,實在認不清楚。倒是他身后那名丫鬟,偶爾會在進出之際遇上。好似聽人提過,她是澄凝宮的婢女。如此想來,那戴面紗的女子該是宸妃娘娘了吧。 修予把自己的推斷與主子說了。 那就是宸女?宣于崇望著窗外,思緒又多了幾重。他的腦中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也不齒于宸女甘為人妃的行徑;另一方面,他在入宮之前就曾想過,要在起兵之時,帶回宸女,讓她為大軍敲響戰鼓! 只不過,以他現下的處境,與宸女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