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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博史令王罕王大人?!毙诔绮坏刃抻鑶柍隹?,就答了。 “博史令王大人!難怪主子會停轎等候了!”修予有些吃驚,想不到自前朝起就諍名在外的名臣竟然連轎夫都雇不起! 都說坊間多流言,可關于這位王大人的清廉,卻是實實在在的。 “王罕是先王時的忠臣,一生清貧,難能可貴,禮讓一些也是應當的?!毙诔缯f。 修予默然點頭,可他還有不明:聽主子剛才的問話,明明就是擔心那位王大人的腿腳。依照主子的性格,還以為會邀他一同上轎的。 再說了,王爺匆忙回朝,本就勢單力孤。難得偶遇朝中老臣,為何不趁機與他多言幾句,反倒是坐轎先行了? 修予跟在轎旁步行,心中疑歸疑,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而此時,轎子背后,王罕直等他們行遠,才收了竹凳站起。一蹬一立的動作早就沒了方才的老態,腳步也矯健輕快。 他捻須而思:十一王子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寬厚!對于自己的無禮阻道,他耐心等候,卻又不過分接近,畢竟以他西岐王的身份,與外臣結交,于己于人都非好事。若說少年時的他還有些毛躁,如今倒是懂得拿捏分寸了。先王要是能看到今日,想必也該欣慰幾分吧! 王罕想到先王,不禁長吐了一口氣。 長長的巷道之中,他遠隨在宣于崇的轎后,不離也不近。 第一百零二章 內宮的消息 后宮庭園,九曲橋頭。 宣于璟才從太后那里問安出來,身為侄婿,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好虧了表面。隔三差五的,也須得往康寧宮走動走動。 遠遠的一小隊禁衛巡過,其中一名突然一驚一乍地道:“呀!我的宮牌呢?你們誰見著了?” “宮牌不見了?還不趕緊找找?”走在前頭的禁衛說。 “你小子總丟三落四的,這么重要的東西都敢弄丟,要是讓頭兒知道了,又是一頓好罵?!绷硪蝗说?。 “我這不正找著嘛?!闭f話人急中帶怕,圍著腰帶摸了一圈又是一圈,脖子都轉擰了。 “不會真丟了吧?” “不知道啊,剛才還在的,幾步路的工夫就……”那人說著,下意識地回頭往經過的路上望。 “還看什么?趕緊往回找找,這東西要讓人撿去了,鬧到統領那里,杖責都是輕的!” “那——你們先巡著,等我找著了,再——” “還‘再’什么呀,趕緊去吧!找著了再說!” 幾個人低聲催促了幾句,只見禁衛中的一人匆忙回頭,神色略帶焦急地低頭往回。 他一路走,一路作勢搜尋,直到其他幾名禁衛巡遠了,才稍稍直起了腰板。 九曲橋頭,緊連著一條長廊,臨湖的一邊有廊柱與座欄,另一邊則是一道帶有花格木窗的景墻,墻下盆景沿路,各色的花草交替擺放,五彩輝映。 格墻為邊,拱門作界,將內宮的花園分隔成湖光與園色兩片。 宣于璟在園墻邊佇立,背向湖面,似松神凝望著一園子的翠綠。 可才站下,就聽得景墻花窗的另一側傳來輕聲。 “王爺,說話可方便?”窗后,方才的那名禁衛一邊低頭作尋找狀,一邊輕扣窗欞,小心問道。 “說吧?!毙诃Z嘴唇微動,輕吐出了兩個字。 他與外臣聯系不便,堂前宮內,很多消息都需從安插入宮中的禁衛取得。 “小的聽聞,江越公子吏部末司的職位已定,用不了幾日,就有官書下達?!苯l隔墻說道。 這對宣于璟而言是早就料到之事,他只是說:“還有呢?” “葵妃娘娘因為江越的事,自請交出宮權,如今代理后宮的是梁妃娘娘?!苯l接著往下說。 宣于璟靜默聽著,后宮中事,他能插手的甚少,但求知其一二。 “王上那里呢,可有發生什么事?”宣于璟更關心的顯然是朝堂上下的人事。 “王上前日在御書房中因為私熔兵符一事,將郭統軍罰俸停職了?!蹦墙l應道,說話間,時不時變換著姿勢,在身邊的花草盆景中間翻翻找找,盡力維持著不讓人起疑的狀態。 “這事本王已經聽說,不過你可知郭統軍停職之后,王上將駐沛營的轄權派給了誰?”宣于璟低聲相問,目光始終對著園子內側,好似獨自觀景的樣子。 “這——小的也不確定,不過曾在喝酒時聽林統領提過,王上下令急召公良將軍回沛都?!苯l答。 “公良長顧?”宣于璟沉思了一會兒,想到公良長顧當初之所以被派往西疆,多半也是因為那是十一弟的居地,如今十一都奉旨入宮了,他被召回也合乎情理。 宣于璟想到十一,心有不安,不禁又多問了幾句:“西岐王在宮中如何,可還太平?” “回王爺,”禁衛道,“西岐王入宮之后,王上太后那里陸續辦了幾場小宴。除此之外,也就沒什么了?!?/br> 宣于璟聽聞此話,略微放心了一些。在宮中,傳播得最快的就是各種與“壞”沾得上邊的事,沖突、爭吵、明爭、暗比。 關于十一,沒有消息就是太平! —— —— 初夏的明媚,在地理位置略偏北方的沛都,帶來的不是熱度,而是明朗的氣息。 羽洛入宮也有些時日了,一向是很識趣的,尤其知道“人丑不是錯,可總出去嚇人就不對”的道理。 掰著指頭數數,她也已經安分地在澄凝宮宅過了十余個日夜,坐牢還有放風的時候,更何況她也是有名有份的宸妃娘娘! 今天,能出來放風逛園子是好,可就是她身后的那一串尾巴,未免也長得太沒必要了吧!不就是走幾步么,用得著整個澄凝宮傾巢而出? 除了云黛被安樂宮外偶然得見的藥材吸引了之外,所有人都亦步亦趨跟著。 羽洛快幾步慢幾步地在沿湖的廊下走著,她不時往后顧盼。說來也怪,不管她速度怎么變化,衛姑姑帶領著一行人總能維持在她后方約五米的距離,就好像中間一直有一把無形的尺子量著似的。 羽洛就這般漫步了一陣,到了拱門的附近,隱約看見一人靠著墻根,貓著腰,卷著袖,好似在廊下尋找什么。 可奇怪的是,他的腦袋仿佛總時不時地往墻上格窗的方向轉,手上翻找的動作也是,手到眼不到。 若是換做旁人也許注意不到這些細節,可她喬羽洛是吃“表演飯”的,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