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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重要的東西,想不起來就算了,不如換一塊新的戴吧?!?/br> 尹十一正想要洪伯去庫房里挑幾塊玉佩過來,蒙依蕓卻拒絕了:“玉佩本身倒也沒什么,可就是因為想不起來,我才更要使勁想啊,要不然,總覺得心里面有什么堵著似的?!?/br> —— —— 蒙依蕓的玉佩最后還是找到了,就在她昨日送來的禮物中,想必是不小心掉落在里面的。 送走了依蕓,尹十一踱步回書房。 這段每日都要走上幾遍的路程,今日卻顯得格外漫長。不為別的,而是因為依蕓隨口說出的一段真話:就是因為想不起來,才更要使勁想??! 人,大多是恐懼未知的,無論是對于將來,還是對于過去。 自從得知那個女人失憶以來,他謊稱勤王已故的時候也好,他中毒箭命在旦夕的時候也罷,她都表現得毫無破綻,仿佛她從心底里就相信自己是“雪兒”。 可一個失憶的人,真會一點也不好奇自己的過去?一點也不想找回失去的記憶? 她到現在,一次也沒問起過“雪兒”的過去,甚至是“雪兒”的家人。 她一直都是裝的?! 如果真是裝的,那么,他身中箭毒的時候,她本可以逃跑,可她卻選擇了留下,為什么?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是有什么企圖? 她是勤王的人,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 尹十一緊咬著雙唇,攥緊了拳頭。從小,一直被教導,除了母親之外,他絕不可以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是環境鍛造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 可偏偏在他動搖著,想要放棄孤獨的時候——她! 尹十一關緊了書房的門,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咦?他才在書案前坐下,就覺得書房里好像哪里不對勁。 是誰動了他的木匣子? 尹十一把木匣擺正,怎么連匣口都沒有蓋好?錦布的一角怎么會被夾在外邊? 是誰?到底是誰?動了他的鎖片!為什么要拿走他的鎖片? 看到空空如也的匣子,不解與憤怒充斥著尹十一的胸口。 “來人吶?!彼舐暯械?,著實把門外的修予嚇了一跳。 “主子?” “去問問,誰進過我的書房?!币怀林ぷ诱f。 “是,奴才這就去?!?/br> 才一眨眼的工夫,修予就回來了?!爸?,主子,奴才問過東廂的侍衛了,今天,今天……” “說!是誰?”尹十一催促道。 “雪兒姑娘,過來……借走了一本書?!毙抻杼ь^探了一眼主子的神色,說得猶猶豫豫,“還有,蒙大小姐也進過東廂?!?/br> “知道了?!币惑E然站起。心中的煩躁更盛了一籌。 雪兒! 又是雪兒! 到書房來借書,恐怕都是借口吧! 她想刺探什么? 又為什么要拿走他的鎖片? —— —— 尹十一快步走出東廂,老遠就看見羽洛與秋戈在湖邊用網兜打撈著什么。 他幾個箭步靠近,一把抓起了羽洛的手腕。 “東西呢?在哪里?”他問得很直接,眼中的火光幾乎要迸射出來。 疼!手腕上突然傳來的力道讓羽洛吃痛。她抬頭看見尹十一瞪著眼直盯著自己。 他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怒氣。 這般景象就好像她第一次見到尹十一的時候。 “東西,掉在湖里了?!庇鹇宓拖骂^,小聲地回答,都是她不好,不小心把東西摔破了,還把它帶出了書房,才會…… “湖里!”尹十一往小湖面上看了一眼,手上的勁道更大了。 “為什么?”尹十一的語調讓秋戈不禁后退了一步。 “為什么?”他又問了一遍。 “我,是我不小心,對不起?!庇鹇宀恢廊绾谓忉尣藕?,看尹十一的表情,那個鎖片應當是相當重要的東西。 “誰準你進的書房?”尹十一的語氣愈發嚴厲。 “我,對不起。我只是……”除了一再道歉,羽洛別無可言。 尹十一“哼”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 他的目光黯淡,終于放開了羽洛的手腕。 “對不起?!庇鹇暹€是只有道歉。 她想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網兜,繼續打撈,卻被尹十一重重地拉開了。 “秋戈!帶雪兒姑娘回去!”尹十一字字如雷,“以后不準她靠近東廂半步!” “主子,其實……”秋戈想替雪兒姑娘說句話,畢竟責任不全在雪兒姑娘身上。 “我剛才的話,沒聽見嗎?”尹十一幾乎是在怒吼,他不再看羽洛,也不想聽任何人辯解。 秋戈無奈,只得拉著羽洛離開。 兩人的身后,是響亮的水聲。尹十一跳入了湖中,那個鎖片,是母親的遺物,對他而言,是絕不可以失去的東西! —— —— 雖然花園中的小湖不算大,可要找出一個小小的鎖片,又談何容易。 尹十一在湖中沉沉浮浮,修予也跟了下去。府中會水的人不多,其余下人也只能用網兜幫著撈。 一轉眼,就到了太陽的落山的時候。畢竟還未入夏,夜晚的封城還是偏涼的,水中就更不用說了。 尹十一從湖里出來的時候,已是精疲力竭,卻還是一無所獲。 —— —— 書房。 尹十一對著空了的小木匣發呆。 冰涼的湖水,總算沖淡了一點他的怒氣。 “主子,喝點姜湯吧,祛祛寒?!毙抻璋褱敕诺揭幻媲?。 尹十一只勉強喝了一口。 “主子,東西既然在湖里,就不會丟的。等明日天一放亮,我就下去找,總有找到的時候?!毙抻鑼捨康?。 而尹十一仿佛另有所思。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修予,你說,如果當初雪兒沒有失憶,會是怎樣?” “主子為什么這樣問?” 尹十一沒有作答。 修予停頓了一會兒,見主子好像還在等著答案,才說道:“如果,當初雪兒姑娘沒有失憶,恐怕……恐怕這會兒已經沒命了吧……” “沒命?” “是啊,那時候,因為行刺林奎的事,主子也是在氣頭上?!毙抻枵f得小心翼翼,主子本來心情就不好,再提當時的失敗,總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