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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信了,他也信了…那個時候,他只恨自己年幼不能與父親一同前去為祖父報仇。他以為父親會替祖父報仇,卻未曾想到等到的只有父親的死訊。 而后,天子近侍親自領軍到了江東… 他手握圣旨,高高揚著尖細得聲音說道:“英王領兵謀反,以下犯上,已被誅殺至皇城之外…其家眷一并誅殺?!?/br> 他的祖父死了,他的父親死了,他的母親也死了… 母親把他藏匿起來的時候曾讓他忘掉這一切,可他怎么能忘?他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可那個人卻好好地坐在了皇位之上,憑什么? 他蟄伏這么多年,一步又一步走到現在,終于有這個能力奪回一切,替他們報仇… 那人當年以謀反之名誅殺了他的父親,那么如今他就真得反給他看,他要從他的兒子手中把屬于他的一切重新奪回來。 他要以此來慰藉祖父與父親的在天之靈。 可現在他的老師竟然與他說,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假的,他的祖父從頭到尾信任得只有那個人,甚至連臨死前都替他考慮得如此周祥。他怕他的父親功高震主,所以從小就把他帶在身邊,他怕那人的位置坐不穩,所以就設計殺了他的父親。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他現在做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么? 衛玠只覺得心口窒悶,仿佛有血腥之氣在喉間泛開…他緊咬著唇才不至于讓鮮血溢出嘴角。風雪襲身,他終于還是覺得有些冷了,他低下了頭彎下了身軀,而后是咳了起來,那咳聲起初很輕,越至后頭卻越響,伴隨著凄涼的笑聲在這蒼茫天地之間泛開。 “千歲爺!” 身后的木容在叫他,可他卻聽不到了。 天地蒼茫,衛玠終于還是合上了這雙疲憊的眼睛,他握著韁繩的手跟著松開,身子是往后仰去…在眾人的高喊聲中,他的唇邊溢出一道自嘲的笑容。 原來從頭到尾,他竟然什么都沒有。 ☆、第一百零七十章 武安侯府, 東院正堂。 外頭已是蒼茫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覆蓋在那院中的樹木與小道之上, 越發沾了幾分冬日蕭索與肅穆之氣…此時天色還不算晚,屋中卻已點起了燭火,姚如英握著茶盞坐在主位上,而王昉幾人便皆坐坐在下首之處。 無人說話, 就連福福、滿滿兩個小兒也仿佛感受到了此時屋中的靜謐…竟也乖巧得坐著不曾說話。 王昉手環著滿滿,一雙眼卻一瞬不瞬地往外頭看去…距離陸意之離開已過去六個時辰了,六個時辰能做得事有許多?;搓柾躅I兵十五萬余攻打皇城, 她不知道城門有沒有守住, 不知道判軍有沒有攻入皇城,也不知道她的夫君可曾受傷。 她緊抿著紅唇, 心下思緒難定,面上卻強撐著未露出一絲擔憂… 姚如英手中緊緊握著茶盞, 茶水早已涼了, 她卻忘記讓人再續…此時她便飲下一口涼茶, 等那股子冷意和苦澀在喉間緩緩泛開,她才回過神來。 她把手中的茶盞擱于一處,而后是喚人進來續茶, 跟著才開口說了話:“不必擔心, 外頭這么安靜, 叛軍定然還未曾攻破城門…”只是她的話是這樣說, 面上卻并沒有露出一絲放松, 實在是太安靜了, 這樣的安靜在這樣的時刻令人覺得委實詭異。 先前派遣出去打聽消息的還未曾回來… 外頭現在究竟是副什么模樣,她們也不知曉。 她的夫君、兒子還在外頭,他們究竟如何,是勝了還是敗了,有沒有受傷。 姚如英想到這便越發覺得心下難安。 外頭的天已開始越發黑了,從那覆著白紙的菱花窗往外看去已是一片黑沉之色,有人打了那暗色織金簾子走了進來,她是先朝姚如英等人先打了一禮,跟著才道:“夫人,徐管事過來了?!?/br> 徐管事說得便是徐亥… 陸意之臨走之際把他留在了府中,為得就是以防萬一…若是他們真的敗了,叛軍真的進了城,徐亥素來有本事,有他在,這偌大的侯府也不會亂。 姚如英聞言忙讓人進來。 屋中眾人皆端坐著,眼卻一瞬不瞬地看著那道布簾。 徐亥打了簾子走了進來,他的身上還沾著雪,無論是衣衫還是頭發都有些紊亂,只是此時眾人哪還有什么心思去關注這個?冷風透過那外頭的布簾打進屋中,燭火即便有燈罩蓋著卻也連著跳了好幾下,屋中一時之間便有些顯得晦暗不明起來。 這樣的晦暗不明讓眾人的心下都跟著收緊了幾分… 姚如英的手緊緊撐在扶手上,聲音因為緊張還帶著幾分喑?。骸巴忸^如何?” 徐亥朝眾人拱手一禮,跟著是開口說道:“叛軍并未進城,我們勝了…老爺和大公子快回來了,二公子還要去整頓叛軍,恐怕還要遲些才能回來?!?/br> 他這話說完,眾人先前高懸的心神也終于松懈了下來…姚如英先前緊繃的面上也終于帶了幾分喜色。她的手從那扶手上收了回來,卻又似想到什么,擰著眉朝徐亥發問:“那他們可曾受傷?” “兩軍并未交戰…”徐亥這話說完是又跟著一句:“今日除了死了一個淮陽王,并無一人受傷?!?/br> 這是何意?眾人聽聞這話皆忍不住擰起了眉心,十五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怎么會只死了一個淮陽王? 徐亥知曉她們心中的疑惑,他仍低著頭是又恭聲把先前城外之事說了一遭…等說到最后,他是稍稍停頓了一瞬,才又繼續說道:“衛玠暈倒之后,叛軍心下大亂,盡數投降,如今陛下已把衛玠及其黨羽打入天牢聽候發落?!?/br> 王昉的眉心輕輕折了幾分,衛玠竟然是英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