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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立在王昉身側,正在替她梳著頭發,聞言便抬了眼瞪了翡翠一眼:“你這憨丫頭,除了這位程嬤嬤你就沒別的話說了?” “別的話?” 翡翠一怔,跟著才有幾分恍然大悟,笑盈盈地開了口:“九如齋上下除了這位程嬤嬤,連個大丫鬟都沒有,更別說什么妾氏了…”她說到這忍不住便夸起陸意之來:“要奴說,外頭的話還真是做不得數,原本以為姑爺那樣風流的人物,屋子里定是…” 許是也察覺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對… 翡翠輕輕吐了吐舌看了看王昉,見她沒有什么余外的表情才又跟著開口說道:“哪里想到姑爺這屋子竟是如此干凈,九如齋除了幾個灑掃的丫鬟外,便再沒有什么女人的身影了?!?/br> 王昉倒是也未曾想到… 她雖說那日與陸意之說“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可向來名門士族的少爺,成年之前府中的主母便會替他先抬了通房,哪里想到陸意之身邊不僅沒個通房,竟連平素伺候的丫鬟也如此少。 王昉的手中依舊端著茶盞,心下卻忽如灌了蜜糖一般… 屋中一時無人說話便顯得有些靜謐,幾個丫鬟看著王昉面上的笑意,卻都垂了頭笑開了眼…她們身為奴仆的,自然希望主子嫁得好。 … 事情既然打聽全了。 王昉便也未再多說什么,如今時辰還早,陸意之自然不會這么早回來…她索性便讓琥珀從那箱子里取了本書,倚著燈火翻看了起來。 琥珀依舊坐在屋子里伺候著,玉釧便又遣了人取來些果子、糕點…這是為了以防王昉與陸意之夜里餓得時候用的。 玉釧一面著人布著糕點,一面卻是想了一瞬… 才打發了人下去,與王昉開口說了話:“先前奴從小廚房過來的時候,聽幾個婆子說九千歲也來了?!?/br> 王昉聞言是抬了臉,她一雙遠山眉輕輕擰了半分,面上卻是又驚又疑…九千歲,衛玠? 他怎么過來了? 金陵城中的貴人都知道衛玠最不喜歡去別處做客,這天下之間想殺他的人數不勝數,其一自然是為了避免沒必要的麻煩,其二…他這人即便是與自己的心腹手下也從未走得很近,她嫁給他的那幾年,府中即便cao辦宴會,來得也只有錦衣衛的那群人。 上回他無緣無故來王家,已經讓她心生疑惑了。 而這一回—— 他竟然來了陸家? 天子當政,折了衛玠多少人… 而陸意之身為陸家的人,又授天子親封,早已被定為是天子那脈的人…即便如今陸家在外人的眼中,已經被天子所忌憚??稍僭趺凑f,龍椅上坐著的那人有一半的血可是來自陸家,打斷筋骨還連著心脈,再忌憚又能忌憚到哪里去? 衛玠這個時候來陸家,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王昉擰著眉心,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幾分輕輕叩起書面,待過了一瞬才跟著開口說道:“翡翠機靈,你讓她去前院看看…”蒼山之事后,衛玠定然已對陸意之有所忌憚…雖說今日他上門做不出什么事,可她心里還是害怕。 玉釧看著王昉面上的擔憂,也止不住提了心神… 她也未說什么福了個身應了聲“是”,便往外退去。 … 前院。 原先喧鬧的地方此時卻顯得有些靜謐,一眾人看著燈火下身披灰鼠毛斗篷,手握暖爐的男人都止不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男人的年紀并不算大,在這月色與燭火的映襯下,倒是顯得氣質清厚、眉眼溫潤,全無外頭傳言的那般。 若不是他的身后照常跟著十余個面無表情的錦衣衛,眾人只當看花了眼、認錯了人… 只不過衛玠這個時候過來做什么? 這個問題縈繞在場上每一個人的心中。 在場的不是官僚之人,就是士族子弟,對于這位九千歲衛玠…他們即便未曾見過面,對他的事跡與為人也早就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自打天子親政之后,這位九千歲就逐漸淡出了旁人的眼中,朝中眾人想了許久也等了許久卻也未曾見他有什么動作。 這一來二去… 自然有不少人以為這位九千歲只怕是已認了命,即便他往日再厲害又如何?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宦官罷了…這天下有才之士,又有多少人會愿意在一個沒了根的宦官底下做事? 只是今兒個… 這位九千歲怎么就出現了?還是在陸家這位二公子大婚的日子? 眾人心下猜測萬分,尤子旭更是端著酒盞與陸意之開口說道:“難不成…他想趁著你大喜日子來鬧場子?” 陸意之聞言是淡淡瞥了瞥尤子旭一眼,就這智商也怪不得會被那位尚書女壓得要死…只不過他心中的確也有幾分疑惑,衛玠今日究竟是為何而來?陸意之手中握著酒盞輕輕磨著那壁上的花樣,他可記得這位九千歲向來不喜去外頭赴宴。 倒是陸伯庸先回過了神… 他站起身朝衛玠走去,素來端正而嚴肅的臉上如今依舊一絲不茍。 陸伯庸朝衛玠拱手一禮,口中是言:“不知信王駕到有失遠迎…今日是犬子大婚,不知信王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既是大婚,自為賀喜…” 衛玠的聲音在這夜色之中依舊帶著幾分旖旎,他掀起那雙雋永而曼麗的眉眼透過燭火朝陸意之看去…骨節分明的指根依舊放在暖爐上頭,喉間卻是漾出一聲輕笑:“怎么?小陸大人不歡迎本王?” “怎么會?” 陸意之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