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9
笑,許是按得太過舒服,她一雙眉目也漸漸舒展開來,便與人說起尋常話:“既是穩婆,家中條件應該還不算差,怎得讓你進府來了?” “家中只有奴與母親,母親后來生了眼疾,便再未替人接生過…” 珊瑚的聲音很是平穩,連著手中的力道也未曾有一絲出錯,待替人按好,她收了帕子才又說道:“家中往日的存銀皆用來給母親看病了,后來奴便把自己賣給了人牙子,得了五十兩銀子用于母親的日常開銷…” 她說到這,便又跟著一笑:“好在奴是個有福氣的,入了國公府,又跟了您?!?/br> 王昉看著她平靜的面容未有一絲怨憤,她心下一嘆便輕輕拍了拍珊瑚的手背:“你家中若有什么困難便與我說?!?/br> 珊瑚跟著她雖不久,人卻是個好的… 若能幫的,她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珊瑚眉目帶了幾分笑,聲音卻依舊平穩:“母親如今住在鄉下,有她的同鄉姐妹照顧著,奴的月例夠了,也未曾缺什么…您不必擔心?!?/br> 王昉點了點頭,她方想再說什么,簾外便傳來了琥珀的聲音。 琥珀伸手打了簾子,笑著與她說道:“主子,傅家來人了,夫人讓您去千秋齋見見?!?/br> … 千秋齋。 除去舊日里在千秋齋伺候的丫鬟仆婦,今兒個院中還站了不少人,大多是些衣著得體的婦人,如今正在遣人搬著箱籠,瞧著樣子是傅家一并帶來的東西。 足足有四大箱籠,那邊有人拿著冊子在唱名… 王昉聽了幾句,除去那尋常的年禮外,還有不少上好的藥材、皮毛等物。 琥珀扶著她往前走去,即便是她,這會也忍不住說上一句:“不愧是老夫人的娘家,這樣的藥材和皮毛旁人怕是連尋也尋不見,傅家竟是搬個箱籠送來了…” 王昉笑了笑,卻未說話。 傅家是祖母的娘家,也是檀城第一大家… 只是與王家這樣的老牌世家不同,傅家靠的并非那代代延傳下來的底蘊,而是因“錢財”而出名。 士農工商,商為末… 可若是有足夠的能力,那么即便是最末的商人,也有能力讓世人高看幾分。 而傅家便是這樣的存在… 當年敵國常年進犯,國庫空虛,軍糧短缺,還是傅家取出了大半家產送了出來,才解了這燃眉之急。輾轉幾十年,四海升平,而傅家依舊從商,生意遍布四?!廊藢ζ渚粗?,羨之,其中便有不少人欽佩傅家當年掌權人的眼界。 若不是當年他這一舉動,如今的傅家怕也只是這歷史中的一縷薄煙,風吹過便散了。 半夏正站在門口,見王昉一行過來忙迎了幾步,與她屈身一禮,而后是迎著她往里走去,一面替人解著斗篷,一面是與她說道:“來的是傅家太太,還有傅家的大少爺、二小姐?!?/br> 王昉點了點頭,她由人打了簾子,往里走去。 屋中一如既往的溫暖,除去傅老夫人的聲音,還有一道音調略高的笑聲… 王昉透過多寶閣往里看去,今兒個紀氏領著王冀兩兄妹去了紀家,王珵也領著王衍去友人家拜訪了,因此千秋齋這會人并不算多。她眼望過那幾個熟悉的身影,才又繼續往前走去… 傅老夫人因著見到了娘家人,這會正滿面含笑,瞧見王昉過來,笑著與她說道:“陶陶來了?!?/br> 王昉眉目依舊掛著笑,她從容不迫地往前走去,是先朝傅老夫人屈身一禮…而后是看向坐在右首位身穿大紅衣裳,頭戴紅寶石頭面的貴婦人,與人屈身一禮,口中喊道:“表嬸?!?/br> 被她稱呼“表嬸”的正是傅家現在掌事傅如松的夫人,李氏。 李氏年約三十余,她面容華貴,嘴角時常掛著一道笑,也不等她全了這禮便伸手扶起了王昉,一面是握著她的手細細端詳著,一面是笑著贊道:“早幾年還是個小丫頭,沒想到這才轉眼的功夫,竟生得如此標志了?!?/br> 她這話說完,便從一旁的托盤取了一個荷包遞給王昉,笑著說道:“表嬸也不知你喜歡什么,便隨意給你挑了些小玩意,不拘你是送人還是自己把玩,全圖個高興?!?/br> 王昉接過荷包,荷包看起來并不出色,這其中的份量卻并不算輕。 她也未曾說些什么,只大方接下了,跟著是屈身一禮,依舊面容平靜,未曾有任何異色:“陶陶謝過表嬸?!?/br> 李氏見她大大方方的樣子,心下便又多添了幾分好感,笑著“哎”了一聲,便坐了回去。 王昉便又看向李氏身邊坐著的兩人,一個是年約十八歲,身穿青色長衫的年輕人,他面容白皙,眼睛清澈,耳根卻有些泛紅。一個約莫十五歲,身穿一身黃色襖裙,頭梳飛仙髻、身上佩戴珠玉的姑娘。 卻是傅家兩兄妹,傅青垣、傅如雪。 當年,她嫁給九千歲后,往日熟悉的人皆變了樣,攀扯有之,敬畏有之,不屑有之…可眼前的兩人,卻一直待她如故。 王昉想到這,面上便又多添了幾分笑意。 她屈身一禮,連著聲音也柔和了幾分,是喚他們:“青垣表哥,如雪表姐?!?/br> 傅青垣看著眼前人,忙起身朝她拱手一禮:“四表妹?!?/br> 他這話一落,耳根便又泛了幾分紅。 傅如雪面如銀盤,膚如白雪,她跟著站起身,看著王昉的面容慢慢綻開幾許笑,與她回禮,聲音溫柔:“表妹?!?/br> 傅老夫人見著這么一堂,面上的笑意便又濃了幾分:“往日的小子、丫頭,如今轉眼就都長這么大了…” 她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