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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扔出去?!?/br> 老仆輕輕“哦”了一聲,他轉過身時又輕飄飄的傳來一句:“那可是上好的江南夢、金陵游…還有幾張可遇不可求的酒方子,可惜了?!?/br> 徐子夷手一抖,忙問道:“你說什么?江南夢、金陵游…還有酒方子?” 他這話一落,只覺著那熟悉的味道已隨風攜來… 徐子夷平生最喜酒,只是當年出了那檔子混賬事,才強忍了好幾年…因此這世間之人鮮少知曉他有這個喜好。他這樣想著,只覺得口腹之欲早被卷起,哪里還愿在這冷風中釣魚,一邊甩了魚竿,一邊是與陸意之說道:“走走走,喝酒去?!?/br> 陸意之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 他放下魚竿,施施然站起身,把木桶中的魚盡數拋入湖中,而后是轉身往前走去。 老仆看著兩人的身影,許是早已習慣,面上也未曾有什么變化…只是看著湖中那十余條躍動不止的肥魚,他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哎,可惜了?!?/br> … 酒有十余壇。 如今皆被擺在徐子夷的屋中。 徐子夷就坐在這些酒壇前,他掀開這個聞一聞,又打開那個看一看…手中還握著幾個釀酒方子,不住的點頭:“這個王家與別的世家,還當真不一樣?!?/br> 陸意之倚塌坐在蒲團之上,聞言是眉眼微動… 不一樣? 他想起那個小丫頭,嘴角是輕輕扯了起來,眼中的笑意也多添了幾分。 的確是不一樣… 這一回,怕也有那個小丫頭的功勞吧。 徐子夷總算是聞夠了,他跪坐著,取了極小的一壇酒,鄭重其事的倒了淺淺兩盞。酒香四溢,他似忍痛一般把一盞讓于陸意之…自己就捧著另一盞,淺嘗一口,才又說道:“說起王家,她家那個小丫頭也是個有趣的?!?/br> 陸意之握著酒盞的手一頓,良久才淡淡說道:“小丫頭?” “嗯…” 徐子夷正沉浸于美酒之中,如癡如醉,是過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就是我那小徒弟的jiejie,這天下大半男兒許是都未曾有她的胸懷與見解?!?/br> 他這話一落,便又飲下一小口美酒,才又指著一副字,與他說道:“問心無愧,這四個字可不是誰都說得出口?!?/br> 陸意之手握酒盞,卻抬頭往那處看去,輕聲呢喃:“人存于世,但求問心無愧?!?/br> 他一面念著,一面是想起那個小丫頭… 想起那回梅林初見,她那一雙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露出一個笑:“是你啊——” 是你啊… 語態如故,似是舊人。 可他明明記得,他從未見過她。 美酒入喉。 徐子夷看著他這幅樣子,連聲叱罵他暴殄天物。 陸意之卻輕輕一笑,他這一笑與往日甚是不同,就連罵罵嚷嚷的徐子夷都忍不住看呆了。 那個小丫頭… 的確是不一樣的。 ☆、第四十八章 千秋齋。 王昉與傅老夫人一道坐在軟塌上。 外間的年味尚還未消, 屋中伺候的丫鬟們也各個穿著新衣,頭戴著新的絹花… 王家待下人素來很好,除去每月的月例外,每逢佳節還會有余外的賞銀,一年四季還有衣裳,若是主子面前得臉的,自然還有首飾珠釵絹花等物。 屋中很是暖和… 這會幾個小丫頭正說著外間的趣事, 也有用家鄉話扮著人物唱著戲的, 語句風趣, 表演生動, 倒是惹得傅老夫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傅老夫人近日心情很好, 這會聽著幾個小丫頭說著趣事, 面上更是止不住掛著笑…她側頭與王昉說道:“瞧這幾個鬼靈精,也不知是打哪兒學來的?!?/br> 王昉正替人剝著福橘, 聞言也忍不住笑道:“可見都是挖空了心思讓您開心的,您可得好好賞些銀錢?!?/br> “都賞, 都賞?!?/br> 傅老夫人握著帕子拭著眼角笑出來的淚,待說笑完了便讓半夏領著幾個小丫頭退下了,由著她們出去玩鬧。 半夏卻是知曉傅老夫人這是有話要與王昉說,便也不說旁的, 笑著應了“是”,便領著人皆退下了。 簾起簾落, 屋中人皆走了光… 傅老夫人面上還掛著先前未去的笑, 她一面是把放在盒中的賬本遞給王昉, 一面是柔聲說道:“這是你三叔昨兒個拿來的,連著外省與金陵共兩百余家的收益都在上頭了,你看看?!?/br> 王昉接過來一看,賬冊很厚… 她往日雖知曉家中生意的確不少,卻不知道竟會有如此廣泛的遍布和涉獵…王家的生意主要還是在金陵城內,其余的便是蘇杭一塊,北地一塊。蘇杭富庶,多絲綢衣物、糧食田地,王家主要做的便是航運、食鹽…北地多皮毛、馬匹,王家主要做的便是糧食、絲綢等物。 因地制宜,因商制宜… 傅老夫人手中握著一盞熱茶,她看著王昉震驚的面色便輕輕笑了下:“除去金陵的,其余的大多是你三叔一個人的功勞?!?/br>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之間還帶著幾分未加掩飾的驕傲。王岱雖不是從她肚皮出生,卻是自幼由她養大,兩人的感情即便說是親母子,也是無人質疑的…如今見王岱有如此大的成就,她自然也是高興的。 王昉抬頭看著傅老夫人,呢喃道:“三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