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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 待人都走了—— 紀嬤嬤才看向王昉,是過了會,她才試探著問道:“主子喜歡表少爺?” 表少爺... 自然便是程愈了。 王昉一怔,忙搖了搖頭。 她笑得有些無奈:“嬤嬤想什么呢?” 她話是這般說,心下卻還是忍不住一動。 若說喜歡,也是有的。 不然—— 她也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夢到他在桃花樹下,帶著愛憐與小心翼翼與她說“陶陶,別怕,我來娶你”... 那是在她最痛苦的年歲里,頭一個與她說“別怕”的人。 她把這一句話,這一個人,安好的放在心里,度過了那最痛苦的幾年... 可惜... 王昉的手握著那個絡子,面上不知是悲是喜,露出了幾分恍然。 她這一生,要做的事太多了。 男女之情太過縹緲不定,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紀嬤嬤看著王昉面上的恍然神色,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若是旁的任何人,老奴都要斗膽勸您一聲??扇羰潜砩贍?,老奴卻覺得不錯...程家門風清白,人員不多,還是您的外祖家?!?/br> “表少爺年紀雖輕,卻是個做事穩重的...” 她本就是出自程家,早年是程宜身邊的丫頭,后來王昉出生后才來做了她的乳娘。若說這金陵城的好男兒,她是覺得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她家小姐,只若是表少爺...她竟是一絲錯處都挑不出來,只覺得他是樣樣都好。 王昉聽著她話中維護之意,回過神,半嗔道:“嬤嬤先前還說翡翠呢,若是旁人聽見了,還當我小小年紀便已思嫁了?!?/br> 紀嬤嬤臉一紅,卻還是說了句:“若是旁人,老奴自然半句也不會說,只是表少爺...主子可知曉,表少爺可是中了北直隸鄉試第一名,如今來金陵,就是去國子監讀學的?!?/br> “國子監?” 王昉笑了下,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三哥不也在那上學嗎?” 紀嬤嬤壓低了聲音,語氣卻還是有幾分鄙夷:“表少爺可與三少爺不同,三少爺是因為有咱們國公府的名號才被選了進去,這是恩蔭??稍蹅儽砩贍攨s是正正當當,正經選上來的,這是榮耀?!?/br> 王昉自然是知曉這其中不同,她也不過是想順著話,聽一聽嬤嬤對王冀的看法罷了...如今聽她說完,便也順著話又說了句:“那表哥可真是厲害?!?/br> “主子?!?/br> 外頭響起了琥珀的聲音:“夫人身邊的白芨姑娘來了,說是讓您過去?!?/br> 紀嬤嬤清了嗓子,應了聲,又說道:“讓她先在偏廳候下,主子換身衣裳便去?!?/br> 琥珀應了“是”,而后是腳步的走動聲。 王昉瞧了瞧自己身上穿著的,便說了句:“嬤嬤,我身上的衣裳已經很好了,就不必換了吧?!?/br> 紀嬤嬤親自去挑了一件直領對襟繡八寶奔兔的雙喜臨梅胭脂紅上襖,一條十二面折枝玉蘭月白織金馬面裙,聽她這般說,忙笑著說了句:“我的傻主子,您這見家里人也就罷了。如今表少爺也在,怎么能就這樣過去?” 她這話說完,忙讓玉釧進來,讓她重新替王昉梳個發髻。 王昉見她這般興致,便也不攔了,任由她們裝扮著,她也不過是抬手抬腳,安生坐著罷了。 ... 等王昉到飛光齋的時候。 離白芨來喚她,已是過去了三刻模樣。 門前幾個丫頭見她過來,忙朝她打了見禮,一面是掀起了布簾。王昉邁了步子往里走去,便站在外間由青黛替她解開了身上的斗篷...一面是聽著屋里的歡聲笑語,有阿衍的,還有母親的,并著一個溫潤而清越的聲音。 青黛看著她的面色,便低聲笑說了句:“表少爺來了還未有一個時辰,夫人卻已經笑了好幾回了?!?/br> 王昉輕輕“嗯”了一聲,也笑著說了句:“表哥向來是個風趣的?!彼@話說完,便邁步往里間走去,一手是打起了這織金的暗色布簾,屋內聲音一停,皆往她這處看來。 王衍笑著站起身,起身迎她:“阿姐可來了?!?/br> 程宜也笑說了句:“陶陶來了,快過來見見你表哥?!?/br> 她這話一落,王昉心下一動,便往一處看去—— 那處坐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男人,他半側著臉,眉眼溫潤,便這般安安靜靜地朝她這處看來。 而后他開了口,笑著喚她“表妹”...聲音依舊溫潤而清越。 屋中燭火通明。 王昉卻恍然覺得這滿室華翠,竟都抵不上那人回頭與她一笑。 ☆、第十章 王昉握著布簾的手一緊。 她這顆心,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后,竟忍不住“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像是一個不知世事的閨中姑娘一般。 可也不過這一會,她便低垂著臉,避開了那一雙清潤帶笑的眼。 王昉放下了手中的布簾,往室內走去,待至人前是先喊了程宜“母親”,才又看向那個風姿卓越的青衣少年...她的腦海中有無數個程景云,年少時清雅溫潤的少年,元康十年金榜題名的新科狀元,最后是那個入內閣、穿緋袍、貴為次輔的程景云。 她微微屈下了身子,禮儀周到、姿態端莊,在腦中的記憶翩躚而過中—— 她喊他,“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