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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近大雪的節氣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天就陰沉著。至半下午的時候竟然開始下起雪來。 那雪先時還是如柳絮一般,到近傍晚的時候卻下的如鵝毛一樣的大。地上,屋頂上很快的就積了一層潔白的雪。 自從那日贏了七八百個錢之后,薛永福和孫杏花好像手氣忽然就好了起來,這幾日一直都在贏錢,所以夫妻兩個每日吃完早飯就會出去打牌,至晚間才會回來。 這會兒薛嘉月正在燒晚飯。照例是大米水飯,不過薛永福和孫杏花這幾日又是得了孫家給的五兩銀子,又前前后后贏了近二兩銀子,今兒竟然大方起來,特地的去村里養魚的人家買了一條大鯽魚回來,又買了一塊豆腐,交給薛嘉月做鯽魚豆腐湯。 薛嘉月這會兒就正在燒魚,薛元敬坐在灶下幫她塞木柴。 等到薛嘉月將魚用油煎過,又放了醬油,將豆腐放下去之后,她就蓋上鍋蓋。不過這時她就聽到薛元敬在叫她:“木柴燒完了,你去外面抱些木柴來?!?/br> 薛嘉月聽了,心中有些驚訝。 以前但凡木柴燒完了,都是薛元敬自己去外面抱的,從來沒有叫她去抱過,但今兒他怎么忽然一反常態? 但薛嘉月也沒有多想,答應了一聲之后就往廚房外面走,到薛元敬住的屋子里面去抱木柴。 等到了他住的屋子,薛嘉月拎了扎成一捆的木柴往回走的時候,眼角余光看到薛元敬床下面靠最里側墻壁的地方放了一只有蓋的竹簍子。且竹簍子外面還用草繩牢牢的連蓋子一起扎了好幾道。 這里面是什么?薛嘉月心中有些狐疑,哥哥這是怕里面的東西跑出來,所以才用草繩在外面連蓋子扎了好幾道?那這竹簍子里面裝的會是什么? 但她還是很信任薛元敬的,而且她也從來不亂動薛元敬屋子里的任何東西,所以看了一眼這只竹簍子,雖然覺得心中狐疑,但她還是沒有走過去看,只拎著手里的木柴往外面走。 而廚房里面,等薛嘉月剛一出廚房,薛元敬就起身從竹椅上站起來,走到灶臺后面,伸手揭開了鍋蓋。 然后他從懷中取了一個折疊的好好的紙包。等打開了,就見里面是一小包切成片的,仿似是樹根一樣,烏褐色的東西。 薛元敬面無表情的垂眼看著手里的這包東西,緊接著他就手一翻,將這包樹根樣的東西全都倒入了已經滾沸起來的鯽魚豆腐湯里面。 然后他蓋上鍋蓋,重又坐回灶下的竹椅里面,伸手將手里的紙扔到了灶膛里面。 火舌很快的就將這張薄薄的紙給吞沒了,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薛元敬望著那些灰燼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是極度冰冷的,就算灶膛里暖橙色的火光悉數的映在他臉上,也不能將那些冷意給融化掉一絲一毫。 第48章 終止一切 薛嘉月拎著一捆木柴到廚房門口的時候, 就見薛元敬正坐在灶下的小竹椅上, 目光望著灶膛。他側臉看起來很平靜,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就叫了一聲哥哥,薛元敬聽到, 轉過頭看到她, 忙起身過來接她手里拎著的木柴放到一旁。然后又抽了兩根塞到灶膛里面去,原本有些暗淡下去的火勢立刻又旺了起來。 因為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薛嘉月擔心薛永福和孫杏花馬上就會回來吃完飯, 所以她就忙著洗其他要做的菜。等洗完菜,揭開鍋蓋看鍋里的鯽魚豆腐湯都已經熬成了奶白色, 估摸著也好了。于是撒了一把蔥花下去之后她就趕忙的將鯽魚豆腐湯盛起來放到灶臺上,放了其他的菜到鍋里面去炒。 薛元敬這時就目光看了那碗鯽魚豆腐湯一眼, 然后又淡漠的移開目光, 拿了兩根木柴塞到了灶膛里面去。 等到薛嘉月將最后一個菜做好出鍋的時候,薛永福和孫杏花就像是掐著這個點一樣的回來了。 外面的雪下的已經很大了,兩個人進屋的時候就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花,孫杏花還在抱怨的說著:“今年的這場雪下的可真早??磥斫衲甓炜隙〞芾??!?/br> 又聽到薛永福在笑著說道:“再冷又怎么樣?這幾天我們手氣都這樣的好,贏了很多錢。趕明兒我就去鎮上給你買塊好布料, 再買點絲綿回來, 給你做一身好棉襖?!?/br> 兩個人一邊說著, 一邊在桌旁坐下,然后就叫薛嘉月捧飯菜過來給他們吃。 薛嘉月就將燒好的飯菜都捧到了桌上去,還在兩人面前放好了筷子。 薛永福大刺刺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絲毫沒有前幾天對她作過那件事的羞恥和悔恨, 反倒還覺得很可惜。若不是薛元敬當時回來從中作梗,他就嘗到這塊鮮rou的滋味了。 薛嘉月則是全程不看他和孫杏花,只低垂著眉眼,等捧完飯菜她就回廚房了。 一來她確實不想再面對薛永福和孫杏花,二來現在天冷,她沒有棉襖,身上的衣服依然單薄,而廚房比其他的屋子都要暖和點,所以她最近都在廚房里面吃飯。 薛元敬也在廚房里面陪她吃飯。與外面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不同,薛嘉月和薛元敬吃飯的時候半句話都沒有說,只安安靜靜的吃飯。等吃完了,就將碗筷放到灶臺上,彼此坐著,聽著外面堂屋的動靜。 等到薛永福和孫杏花吃完飯,薛嘉月就出去收了碗筷進來洗。 一大碗鯽魚豆腐湯都被他們兩個吃的干干凈凈的,連點湯水都沒有剩。 不過她正擼袖子拿了一只碗準備洗的時候,就聽到孫杏花在吩咐她打一盆水出去給他們泡腳。薛嘉月沒有法子,只得放下手里的碗,打了一盆水出去。 一邊在廚房里洗碗,薛嘉月一邊還聽到薛永福和孫杏花在堂屋里算他們現在手頭上有多少銀子的事。 這幾天贏了二兩多,孫家前兩天給了五兩,再加上他們以前攢的雜七雜八的那些錢,一總算起來也有近十兩銀子了。 兩個人這樣算著,就高興起來,都說今年要過個好年。等過幾天雪化了,就去鎮上買年貨。 薛嘉月知道,只怕到時他們也會帶上她...... 她心中發沉,就抬頭看了眼一直正坐在灶下小竹椅里的薛元敬。 就見薛元敬眉目平靜的很,好像在聚精會神的聽外面他們兩個人說話。 而薛永福和孫杏花這時也泡好了腳,洗腳水放在原地等著薛嘉月來倒,兩個人一面說話,一面回屋關上屋門睡覺。 聽到關門的聲音,薛元敬才回過神來一般,抬頭看薛嘉月,問她:“你洗好碗了?” 薛嘉月解下腰上圍著的圍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道:“洗好了?!?/br> 薛元敬聽了,就起身站起來:“你前些時候不是說想跟我學寫字?你現在到我屋里來?!?/br> 薛嘉月微怔。 這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