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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趙氏早已在京城站穩腳跟,一切都是福緣嗎?可她上次見過趙靜書,木念珠不是沒有反應嗎? 為什么會覺得不對勁? 是錯覺,還是…… 證據,不管是對或是錯,她都需要證據來證實。 豆苗兒左思右想,像被困入蠶蛹,無法理清腦子里紊亂的思緒。 窗外陽光漸盛,還不到晌午。 在陸宴初回府之前,她想出門一趟。 抿抿唇,豆苗兒命人準備一頂軟轎,決定去趙氏竹雕會會那幫趙家人。 盡管時隔多年,豆苗兒卻從未打算原諒他們。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此生不見。 但為了心底的那點疑竇,她只能拼命壓抑那股反感與不悅。 落轎在趙宅門外,侍衛上前讓門衛進宅通傳。 軟轎有明顯標志,門衛哪會不認得這是首輔家眷?盡管豆苗兒與趙家沒有聯系,但明里暗里,她的幾位叔伯都借著她如今的身份與官家打交道做生意,這可比現在趙靜書的身份管用多了。 說是太王妃,又有什么實權?不過是個好聽的封號罷了! 她膝下的承郡王宗浚更是個垂髫小兒,等成了年,若皇上不喜,隨便就封去了外地,天高地遠,有生之年,能否回到京城都未可知,所以自新皇登機,趙氏竹雕明顯開始衰落。這也是豆苗兒的身份被承認,甚至在首輔府邸站穩腳跟后,趙家人為何會不顧顏面三番五次登首輔府邸拜訪的原因。 自然,他們并沒有在陸宴初身上撈到任何好處。 短短片刻,她的叔叔趙德貴攜另外的叔伯家眷們同時走出來,滿臉的殷勤笑意讓豆苗兒更生反感。 她蹙眉下了軟轎,視線輕晃過去。 叔伯都不太能認得全,更莫說他們的妻妾子女。 一張張面孔里,豆苗兒將目光鎖定在后幾排的一位男子身上。所有人中間,只有他的笑容不那么的虛偽與勢力。 還記得當年,他跟在趙德貴身邊,一起到泖河村尋她,為了她爹那未完成的竹雕。 趙天福這個堂兄,豆苗兒不該有厭惡的理由,恩怨屬于上一輩,他對她,至少還存著虧欠彌補的心思,不像他們。 “寄書啊,前些年聽說你失了蹤,咱們可快急死了?!?/br> “就是,差人回泖河村打聽,可惜那些村民都沒什么文化,牛頭不對馬嘴,簡直了?!?/br> “看到你好好的,咱們總算安了心?!?/br> 一時之間,男男女女都爭著搶著說話,更有揉著帕子拭眼角的。有沒有真的淚水,豆苗兒看不明朗。她眉頭越簇越緊,可惜他們一大家子正忙著諂媚,沒有及時發覺。 “我想和天福哥單獨說說話?!倍姑鐑捍驍嗨麄兊男市首鲬B,望向同樣蹙起眉頭的趙天福。 見她提及自己膝下的長子,趙德貴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當然可以,寄書,你先進來坐會兒,坐會兒,讓你嬸嬸給你泡……” “不用?!?/br> “要的要的,寄書啊……”接收到趙德貴的眼神示意,微胖的陳氏訊速上前,作勢想執住她手,將她給拉到宅子里去。 “放肆?!绷⒃谝粋鹊碾S行護衛猛上前,朝陳氏亮了亮劍身,眸厲聲正,一派肅穆,“首輔夫人怎由你等刁民隨意觸碰?” 陳氏驚了下,盯著兇神惡煞的護衛簌簌發抖,右手慌忙扶住發上顫巍巍的金釵。 趙德貴臉上頓時一片訕訕然,但他還指望豆苗兒能看在血緣的關系上能重修于好,便厚著顏面說:“寄書啊,咱們是你這世上僅剩的親人們,怎么是刁民呢?我們過去的確有很多誤會,但叔叔可以給你解釋,事情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我和你爹……” “夠了?!辈荒偷纳ひ敉蝗幻俺?,這次是站在身后的趙天福開口打斷。 他緊繃著臉,看了眼丟盡顏面的父親母親還有叔伯們,筆直朝趙寄書走去。 “寄書妹——” “不,是首輔夫人?!惫笆?,趙天福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正聲說,“西側有家茶館還算幽靜,若首輔夫人不嫌棄,我帶您過去小坐片刻?!?/br> 豆苗兒“嗯”了聲,語氣淡淡的,沒有多看其他趙家人一眼:“勞煩天福哥帶路?!?/br> 第80章 趙天福帶豆苗兒去仙溪茶館二樓, 兩人拾階而上, 臨窗落坐。 窗下是蜿蜒的碧綠的湖, 雖風景怡人,但他們都沒有賞景的閑情逸致。 點了壺碧螺春,等茶上座, 趙天福為她斟了杯熱茶。 “那年泖河村一別, 緊跟著你就沒了消息, 我輾轉著打聽,實在沒有你的任何音訊。直到最近,才聽說了你曾經歷過的種種苦難?!?/br> 豆苗兒品了口茶,沒作聲。 “寄書meimei, 你受累了, 好在苦盡甘來。如今首輔又對你們母子二人愛護有加, 知道你現在過得真的很幸福, 我終于松了口氣?!毙牢康赝蛩?,趙天福笑說,“對了, 還不曾有機會見小公子,他叫什么名字?” “小名福寶?!?/br> “帶福字好, 我名字里也有個福字?!?/br> 豆苗兒跟著他彎了彎嘴角。 沉默了會兒,趙天福垂眸說:“寄書meimei, 我知道我爹他們對不住你, 這些年我們對你有太多虧欠, 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一筆帶過?!鄙裆咐? 趙天福繼續說,“可無論權勢或是金錢,你現在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彌補你,但只要你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得到,全部都可以?!?/br> “其實我……”豆苗兒話語一頓。 “沒關系,你說?!?/br> 豆苗兒看他眸中滿是誠懇,這才開口:“我就是想問問,靜書當年被寧遠候侯夫人收為義女接入京城,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察覺趙天福有一瞬怔愣,豆苗兒怕他為難,補充說:“那會兒的事情我不大有印象,最近想著,有些奇怪,便走了這一趟?!?/br> “侯府當時要接走靜書,我聽說是因為侯夫人在寺廟里求了一卦,經高僧指引,在京城以北三百公里之外找到了生辰八字年齡都符合的靜書,說是養在身邊可保侯府尊榮與平安?!?/br> “這樣嗎?” “嗯,說是這么說的?!壁w天福扯了扯嘴角,突然冷聲道,“但全都是假的錯的?!?/br> “假的?錯的?” “寄書meimei,你仔細想想,這些話聽著沒問題,可怎么偏偏找到我們這么個僻遠的破地方?而且單單指定要找的就是靜書?” 豆苗兒心頭一緊:“然后呢?” 趙天福忽地抬眸定定看著她,擱在桌面的雙拳緊握,手背青筋鼓起,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半晌,他沉聲說:“對不起,我是真的想過要告訴你,可寄書meimei,靜書與我有同胞之情,倘若我把所有的真相都戳穿,她又會淪落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