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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廬山真面,可謂嚇得面色劇變,這位正是前不久他們下揚州遇見的“德善書院”院長趙夫人啊,這可不得了,真不得了…… 李韜不懂,但從首輔和陶平的態度上得到證實,這趙夫人真不是外面隨隨便便的女人那么簡單。 挑選院落?略蹙眉,豆苗兒用帕子給福寶擦嘴,敷衍道:“等首輔回來再說?!?/br> “是?!?/br> “娘,爹什么時候回來?” 見他們吃完,李韜笑著令人將膳食撤下,答:“回小少爺,具體時辰說不準,偶爾早朝后圣上宣見,就會晚些?!?/br> 似懂非懂地點頭,福寶歪歪腦袋,拉著豆苗兒撒嬌:“娘,福寶想吃糖葫蘆,還想去見慕春jiejie和學成哥哥,咱們多買幾串去找他們玩吧!” 知將軍府再去不得,至少她帶福寶去不得,豆苗兒撫摸他額頭:“慕春jiejie和學成哥哥忙著照顧沈將軍,很忙,沒有時間陪你玩耍,娘帶你去買串糖葫蘆好嗎?但你不能多吃?!?/br> “嗯嗯,好吧……” 牽著福寶起身,沒走幾步,管家李韜一臉為難地站出來擋在他們身前,尷尬道:“趙夫人,買糖葫蘆這種瑣事還是讓下人們去吧,老奴馬上讓人給小少爺買回來如何?” 豆苗兒直直望著他,驀地輕笑,隱隱透著幾絲譏諷:“他吩咐的?” “首輔也是擔心您與少爺太過疲累?!?/br> 不想在福寶面前流露太多情緒,豆苗兒明白陸宴初是想把他們囚困住,果然,他現在的行事風格很附和他的身份。蹲下身,豆苗兒勉強溫聲對孩子道:“我們去選福寶想住的院子好不好?糖葫蘆等會兒吃!” “好啊好??!”聽到可以自己選,福寶立即開心地蹦起來。 李韜樂見其成,立即引著娘兒兩去瞧府上空置的院落。 實際上除了翰承院,整座府邸都很空,宅子在圣上賜下后進行了簡單翻修,大部分維持原先風格。福寶全程精神抖擻,在他做主下,挑了綠韶院,因為他喜歡里面的小池塘,能養魚兒。 巳時,陸宴初匆匆回府。 翻身下馬,他目光陰沉地掃向府邸周遭,旋即睨了眼跟在身后的陶平。 心領神會,答:“人還在,據屬下觀察,他們大抵在黃昏交班,由此可見,的確是為了趙夫人而來,并且……”話說一半,撞上首輔冷冽眸光,陶平及時閉嘴。 將馬交給旁人,陸宴初方要踏入門檻,出來迎他的李韜交給他一封信,道是將軍府大小姐沈慕春寫給小少爺福寶的,一個時辰前送到府上。 氣不打一處來,陸宴初僵笑著接過信箋,很好,不僅在府邸周圍安插眼線,竟還敢拿福寶當擋箭牌?忍住撕掉的沖動,他拂袖闊步進府,問:“他們人呢?” “在綠韶院?!?/br> 腳步一頓,調轉方向:“院子可收拾妥當了?” “老奴命婢子打掃整理后,趙夫人說喜清凈,讓大家出去,老奴不敢不從,過會兒去瞧,這院門便從里落了栓?!?/br> “怎么回事?”陸宴初皺眉,“你給我說說他們起身后的事情?她面色如何?心情如何?” “看起來尚好,只是早膳后,小少爺想吃糖葫蘆,趙夫人準備帶他出府,老奴想起您的叮囑,將他們挽留在府邸,遣人去外買了幾串回來?!?/br> “誰讓你攔著他們了?” 李韜震驚:“不是您……” 陸宴初氣得胸脯起伏,覺得這次比竇娥都冤:“我是讓你多派幾個護衛跟著他們,人別丟就行,不是叫你限制他們自由,你這樣誰能高興?” “首輔恕罪,是老奴的錯?!?/br> “自己給自己懲罰?!标懷绯鯚┰瓴灰?,嘀咕道,“你不確定可以問我,罷了罷了,怨我,日后該說的話真是一個字都不能省?!?/br> 李韜滿臉通紅,羞愧不敢作聲。 行到綠韶院,陸宴初推了推院門,推不開。 自家府邸的院子,居然進不去,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綠韶院空間大,陸宴初沒臉扯著嗓子喊他們開門,他揉了揉一直跳動疼痛的太陽xue:“去搬個梯子來?!?/br> “府邸里沒有梯子?!?/br> 陸宴初忍住情緒:“那就去隔壁綏王府借個梯子用用,綏王府沒有,就去隔壁的隔壁謝太師府借?!?/br> “是?!睗M頭大汗,李韜拱手急急離去,帶人找隔壁的大人們借梯子。 讓身邊其余人等退下,陸宴初煩躁地在綠韶院前走來走去。 從寬袖中拿出信箋,越看越礙眼,他猛地塞入袖中,眼不見為凈。 李韜自知辦砸了差事,這會兒十分盡心,兵分兩路去隔壁綏王府與隔壁的隔壁謝太師府,不過片刻功夫,十分有效率的共借回兩把梯子。 陸宴初吩咐他們把梯子固定在一邊墻側,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首輔要爬墻這種事,想來也不愿被瞧,丟面兒,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心中愈加肯定趙夫人與福寶這對母子的地位,首輔大人新晉上任,卻極少在府中擺譜,數月過去,沒有對任何下人紅過臉,也就這兩天最興師動眾。 凜冬,府中大半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唯有少數常青樹依舊蔥綠蓬勃。 陸宴初穩了穩梯子,搖頭,嘆著氣往上攀行。 他實在想不到別的法子,福寶太小,敏感脆弱,又死心塌地站在她那邊,他總不能讓護衛強行沖撞開大門,便只能丟丟臉出此下策! 坐在墻頂,陸宴初吃力地將梯子換到另側。 卻聽墻下一聲驚呼:“爹,您在干嘛呀?”福寶瞪大圓溜溜的雙眸,左手拿著個啃了幾口的蘋果,一臉好奇地指向高空,“爹,您是想幫福寶看樹上鳥窩里有沒有小鳥嗎?” 陸宴初眉頭一跳,隨他視線往上看,綠韶院墻角下一棵光禿禿的樹上高處確實有個鳥窩,他輕咳一聲,認真給他解釋:“冬天小鳥們都去溫暖的……” 奈何福寶過于興奮,根本沒要聽他說話,原地高高蹦了幾下,他扭頭就喊,“娘,爹好厲害!娘……” “別?!标懷绯跎焓肿柚?,卻晚了。 豆苗兒本就離孩子不遠,聽他叫娘,三步并作兩步小跑過來。 “娘,您說鳥窩里沒有小鳥,爹現在要幫福寶親眼瞧瞧,爹是不是好厲害?”星星眼地扯豆苗兒衣袖,福寶興奮得眉開眼笑。 豆苗兒望向面無表情坐在墻頭上不上下不下的陸宴初,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不過他們現在處在僵持之中,可不能率先示弱,再者,不是他想要把他們倆給圈/禁起來?撇了撇嘴角,她冷著臉走去前方,將綠韶院大門敞開。 陸宴初心底有氣,他反正已在墻頂,何必再折返走正道? 將梯子擱穩,他順著長梯往下。 福寶在地上蹦蹦跳跳:“爹,您剛才看清楚了嗎?鳥窩里有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