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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不是,正巧經過,唔,就買了?!表忾W爍,陸宴初否認。 癟癟嘴,豆苗兒眸中亮光暗了一半,不過也好,他若專門為她買,她吃得心底都不踏實呢! 接過兩包糖,她道了謝,拿在手上新奇地翻來覆去。 瞧她高興,陸宴初心中也歡喜。 “進屋吧!”他側身,讓她先進,“晚上你睡臥室,我在臨時書房休息,放心,被褥是離開前洗過的,我今晨才回,床榻干干凈凈?!?/br> “唔?!泵嫔弦粺?,豆苗兒努力自在些,她人既然都在這兒了,還扭扭捏捏做啥?或許陸宴初是不拿她當外人,才如此君子坦蕩蕩?她若再束手束腳,反顯得她不坦蕩一樣! “陸家哥哥,你家里有啥吃的?你這些日子風餐露宿,都沒吃過一頓正經飯對不對?哎,怪我記性差,早知道從家帶些腌rou和雞蛋就好了?!卞N了錘腦袋,豆苗兒懊惱。她向來是個好哄的人,得了他兩包糖,便什么脾氣都沒了,掏心掏肺的想對他好,“反正近,我回去拿吧!” “不用?!彼f風就是雨,陸宴初擋在門前攔她,“外面風大,我去拿魚竿去泖河釣兩條魚上來,晚上煮鍋行不行?” “好呀,黑妹肯定舉四只爪子同意?!?/br> 她抬手抬腳,滑稽地模仿貓咪,陸宴初失笑,忍住想摸摸她頭的沖動,他轉身去取魚竿。 兩人分工,豆苗兒到林子里抱了個不大不小的熟南瓜,用刀去皮切碎。 蹲著生火,鼓嘴吹了幾口氣,火勢漸旺。 坐在爐子邊,豆苗兒朝內添了幾根柴,起身去淘米,準備煮易消化有營養的南瓜米糊糊。 鍋子里慢慢鼓著泡,她抱膝打量屋內屋外,陸宴初將木屋整理得干干凈凈,所有東西擺得規整,一切都井然有序,似乎比她都講究。 好笑,豆苗兒轉頭揭開鍋蓋,粥已經徹底翻滾起來了,她得去拿個勺兒攪拌攪拌才行!起身沒走幾步,豆苗兒身子驀地晃了幾晃,那股熟悉的感覺再度洶涌襲來,令人如墜黑夜,什么都看不清了。震驚地蹙眉,豆苗兒突然感到極端的恐懼,明明陸宴初已經…… 天冷,泖河里的魚沒清晨容易上鉤。一個時辰過去,只釣到了兩條草魚一條鯽魚。 收起魚竿,陸宴初提著木桶回家。 遠遠地,還沒進院子,就聞到了空中的香味兒。 微微一笑,陸宴初望著小木屋的方向,心底說不出的輕松,仿佛接連數日的疲憊與倦怠都在此刻一掃而空。 “鯽魚煲湯,另有兩條草魚,煮鍋定夠了!”推門而入,陸宴初輕笑著匯報成果,視線逡巡一圈,卻沒她身影,更無任何動靜。 “你想怎么煮鍋?附近有個地方,每到下雨就會生出許多蘑菇,我……” 尋找著走入廚房,目光晃動,驀地定在地面上那抹淺藍色身影,陸宴初一怔,“哐啷”一聲,手上木桶滾倒在地,魚兒不斷跳躍,想逃。 “豆苗兒!”慌忙上前,陸宴初急急喚她一聲,抱起她步入臥室,他動作盡量輕柔地將她平放在床榻。 “豆苗兒,豆苗兒,趙寄書,醒醒!”陸宴初覆手在她額頭,沒發燒,身上更是沒任何傷勢。面色焦切沉重,陸宴初緊張地再喚數聲。 雙眸緊闔,睫毛如蟬羽,她依然紋絲不動。 陸宴初猛地轉身就走,去請大夫。 “陸家哥哥……” 模糊的呢喃突然響在耳畔,陸宴初即將邁出門檻的步伐瞬間折轉方向,三步并作兩步朝她走去。 第19章 “你怎么樣?”顧不上男女有別,陸宴初心急地彎腰,近距離觀察她面色,“哪里難受?” 搖頭,豆苗兒濃密的睫毛撲閃了下,隱去眸中復雜的情緒,她低喃道:“不難受?!?/br> “不難受?不難受怎會突然之間昏厥?你是不是不肯對我說實話?好,你且忍耐一陣,不要動,我馬上去請大夫過來!” 陸宴初又氣又急的一股腦將話擲下,轉身便走。 他動作實在太快,豆苗兒沒能抓住他手,只握住一片衣袖,“不是第一次了!”她急急道。 等他滿目驚愕地回頭,豆苗兒望入他沉淀著焦切擔憂的漆黑眼眸,小聲將嚴峻的形勢說得風淡云輕些,“你去赴考后,我統共暈倒過兩次。孫大娘替我請了大夫,只說氣血不足,得多補補,開的藥材多是滋養類,大夫說我并沒生??!真的,我沒騙你!” 臉上質疑漸漸褪去,陸宴初站在原地半晌未動。 豆苗兒不知他在想什么,大抵是信了她這番話吧!緩緩松開攥住他衣袖的手,她怔怔盯著空中某個點,腦中亂成一鍋粥,當初道徵大師說的話她記得很牢。 可在找到陸宴初后,她自以為找到了解藥,就徹底放松了警戒,如今—— 是不是那位在她身上種下邪術的人又在作祟了?倘若日日跟在陸宴初身邊都無法遏制暈厥的情況,她該怎么辦? “對不起?!蹦税肷?,陸宴初垂眸坐在床畔,嗓音黯啞,“我不知你……都怪我!” 那時他為何要氣她?若與她好好說清楚再走,她定然不會難受,也不會將好好的身子折騰得這般脆弱!咽喉灼熱,如烈火在焚燒,陸宴初閉了閉眼,伸手替她掩好薄被,他認真盯著她蒼白的小臉,“答應我,以后別再胡思亂想,距秋闈放榜還有數日,若一切順利,我……等我明年初參加完會試,就、就……” “會試?要去京城嗎?”豆苗兒扯扯唇,打斷他的話,“是不是很遠?” “嗯,但……” “我想吃方糖,方才還沒來得及嘗嘗!”沒有心情與他談論這些,豆苗兒淺笑道。 “好,我給你拿來!”眸中頃刻閃出一點光彩,陸宴初疾步走出內室,在堂屋桌上找到她隨手擱下的油紙包,拿著匆匆進屋。 打開紙包,他從中取出一顆切得方方正正的乳白色糖塊,送入她唇中。 他喂她?豆苗兒愣住,下意識微微張嘴,她面頰有些燙地將糖含住。 “你先歇著,有任何不適記得喚我,我去煮鯽魚湯!”指腹觸及她柔軟的唇瓣,似乎還有沾上了點點濕潤,陸宴初不自在地將手藏到背后,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晚飯是陸宴初為她做的。 豆苗兒莫名感到新奇,在她遙遠的模糊記憶里,爹遠離庖廚,整日守在小屋里刻竹雕,可口飯菜由娘一手準備。姥姥姥爺也是這般分工明確,所以她以為男人都不會做飯。 多想了會兒,便釋然。 陸宴初娘身子不好,他肩上自然早早擔起了重責。 鯽魚蘑菇湯熬得很是入味,許是因她病了,草魚沒有煮鍋,而是蒸的,口味清淡鮮美。 豆苗兒埋頭喝著熱乎乎的湯,心底暖融融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