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然僵住。 他大半張臉埋在毛毯里,只露出一點下頷角,似是冷,長長的身子縮成一團,盡管捂得嚴實,但她能識得出這是誰!陸宴初這是在干什么? 怔怔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喉嚨口好像被堵住,豆苗兒一眨眼,好像有水珠打在了睡衣裙擺。昨夜因落了水,她便把腕上木念珠褪了下來,一直沒再戴上,也就不知他守在了這兒…… 抹了抹眼角,豆苗兒丟開棍子,蹲下去拽他袖角,嗓音略?。骸瓣懷绯?,你起來,天涼,你睡在這兒會生病的?!?/br> 晃了數下,他含糊不清應聲,睜眼看她一記,又將頭重新埋入毛毯里,任她怎么呼喚再不搭理。 蹙眉,豆苗兒掌心覆上他額頭,guntang。 糟糕,發熱了!這人怎么完全不會照顧自己呢?豆苗兒心底有氣,又著急,紅著眼眶把人攙起來,她咬著牙死撐著,兩人蹣跚搖晃,足足出了一身的汗,豆苗兒終于把他人安全扶上了床。 點上油燈,豆苗兒腳步匆促,打涼水給他冷敷,生火找治傷寒的干藥草給他煎藥。 天漸漸亮了,豆苗兒端著煮得粘稠的小米粥進去,藥也已經熬好,先放著等涼。 取走他額上的濕毛巾,豆苗兒試探溫度,倒是沒開始那般熱了! “陸宴初,陸宴初……”她坐在床邊,輕喚數聲后,他迷迷蒙蒙地掀起了眼皮。 “有沒有感覺好點?”豆苗兒粲然一笑,連忙找枕頭給他點后背,攙他坐起來。 被動地被她折騰,陸宴初打量著陌生的環境,思緒逐漸回籠,他咳嗽兩聲,臊出了一身紅。昨日上午他一言不發地離開,傍晚終是放心不下她,幾番躊躇,等天色灰暗,便抱著床毛毯疾步趕了過來。 沒想讓她知道這種事情,他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罷了,孰知—— 陸宴初視線窘迫地略過女兒家琳瑯滿目的梳妝臺,縱然此時他生了病,反應遲鈍,也知這是她閨房。 掀開被褥,陸宴初慢半拍地動作著,想走。 豆苗兒緊皺眉頭,將他按了下去,右手托著一碗粥,遞給他:“喝粥?!?/br> 不搭理她,陸宴初沉默地試圖再次掀被起身,卻……又被她輕而易舉地按倒下去。 “汪汪……”大黃蹲在角落望著他們,突然興起地叫喚兩聲。 陸宴初氣得嗆著了,總覺得連她的狗都在嘲笑欺負他。 “他吃完了就伺候你們吃?!倍姑鐑撼鼈兺度ヒ黄?,淡淡道。 像是聽懂了,大黃黑妹瞬間活躍起來,“喵喵汪汪”的練嗓兒! 被三雙眼睛瞅著,陸宴初撫了撫胸口,平息憤怒,識趣地把粥接過來,一勺連著一勺,喝了干凈。 眸中隱隱露出笑意,豆苗兒把晾涼的藥湯端過來,她左手藏在背后,用右手遞給他。 湯藥黑乎乎的,陸宴初一口氣灌下去。 滿腔苦澀,他忍著沒皺眉,卻苦到了心尖。 “吃糖?!?/br> 伴著清甜的笑語,一股溫熱觸在他唇瓣,陸宴初下意識張了張嘴,一塊圓糖從她左手指尖落到了他口齒之中。 “甜嗎?” 陸宴初望著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頷首:“甜?!?/br> “蜂蜜糖球,當然甜了?!倍姑鐑和嶂X袋,笑靨如花。 驀地一僵,陸宴初低眉,他想把糖吐掉,卻不知吐到哪兒去。 “找什么?” 陸宴初沉著臉:“這糖……”嘴里含著東西,說話都不方便,陸宴初不悅,他顧自別扭了半晌,見她轉身要走,也管不著旁的了,氣道,“這是昨日那人送來的蜂蜜?” “???”豆苗兒詫異地看著他,想了會兒,恍然大悟,他說的是孫年生?撇嘴,她很想問他是不是發燒腦袋都燒傻了呀?可他都是因為她才生病的??!豆苗兒嘟嚷著嘴,把懟他的話咽了回去。 她臉上小動作很多,陸宴初僵坐著,糖化作甜水,想吐不能吐,他真是憋屈得很。 “蜂蜜糖球呢,是先把枇杷熬成膏,快涼時兌上蜂蜜,捏成丸子,埋在地底儲存?!倍姑鐑阂蛔忠痪涞慕忉?,末了挑挑眉,反問他,“這時節上哪兒去找枇杷?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做出一罐蜂蜜糖球出來?” 陸宴初:“……” 見他安靜下來,似是知錯,豆苗兒得意地轉身:“我去給大黃黑妹喂吃的,你老老實實歇著?!?/br> 滿臉窘迫,陸宴初悶聲懊惱。 他可能病得不輕?伸手觸了觸額頭,確實挺燙的,陸宴初松了口氣,病得不輕就好!他不過是燒糊涂了而已! 全身無力,陸宴初聽著屋外點點動靜,偶爾她的嗓音會輕輕傳來。 睡會兒再走吧!青天白日,若被人看見他從她家出來,不好。如此安撫著自己,陸宴初疲憊地闔目,很快昏睡過去…… 豆苗兒在外頭無論做什么都盡量小聲不吵他,等忙完手頭的事,推門瞧去,他已經睡得很熟了。 陽光正好,幾縷明亮的金色點綴在他眉眼之上,俊逸非凡。 半晌,微風拂過,豆苗兒猛地回神,她尷尬地錘了錘腦袋,轉身掩上房門。 去院子里割了些韭菜,豆苗兒盤算著中午多做幾道菜給他開開胃,生病了的人沒有食欲,但不吃怎么能恢復得更快? 上次曬干的魚可以煎煮,再來碟韭菜炒雞蛋,豆苗兒咬唇,眼前一亮,她都忘了,上次在山上采的菌菇沒吃完,曬干后存了起來,她還可以炒一碟菌菇臘rou??! 斗志滿滿地行動起來,她一得意忘形,不知不覺哼起了歌。 很快想起來屋里躺著個病歪歪的陸宴初,豆苗兒拍了拍嘴,緊緊閉上。 三道菜都是家常風味,不復雜。 最后的魚還得在鍋里悶會,豆苗兒脫下圍裙,輕快地去扶陸宴初下榻。 “我沒病到走不動路的地步?!标懷绯跤X得她好像把他看做了一個瓷娃娃,他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哪怕病了,也不是個瓷娃娃。 “唔,不扶著你我不放心??!” 陸宴初:“……”他耳根發燙,默不作聲任由她扶著,落座在桌旁。 將三盤菜并兩碗粥端上來,兩人對坐,慢慢吃午飯。 大黃黑妹聞到rou味兒,在桌下鬧得歡快,豆苗兒好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它們說話,或是埋怨或是調侃。 這是她與它們的相處方式,陸宴初嘴角噙著不易察覺的笑意,比起他那清冷孤寂的院子,似乎這樣子才算是生活…… 他們兩吃得差不多時,一道熟悉的嗓音赫然在院子里響起:“豆苗兒,我叫你半天不答應,見柵欄門開著就直接……” 手上動作一僵,豆苗兒猛地望向對面的陸宴初。 孫大娘腳步很快,不過眨眼功夫,她人就站定在了大門口。 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孫大娘提著裙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