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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問了一句。 五皇子心中頗為章元敬不滿,同樣都是臣子,都是跟著父皇從關山來的人,但在父皇的心中顧大人和章叔叔的地位截然不同。要知道當時帶人來救父皇的可是章叔! 但五皇子轉念一想,大概人與人的緣分都是不同的,就像父皇只惦記著顧廷安,而他心里頭自然更加偏向于章叔叔:“章大人還在殿外守候?!?/br> 皇帝點了點頭,才說道:“讓他進來吧?!?/br>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章元敬自然不可能放下不管,在回京之后他甚至未能回家一趟,幾乎是不眠不休的住在了宮中,不只是他如此,朝中大半的官員都是如此。 聽見皇帝醒來的消息,章元敬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氣,連忙隨著太監走了進去,只見皇帝靠在床頭,臉色看著倒是還好,眼眸依舊銳利。 看見章元敬進來,皇帝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身邊,才說道:“玄嘉,這次你辛苦了?!?/br> 章元敬哪里敢認下,連忙說道:“這是微臣分內之事,救駕來遲讓陛下受驚,是微臣的罪過,還請陛下恕罪?!?/br> 皇帝笑了一下,擺了擺手說道:“此次你確實是有功,朕卻不知道該如何封賞了?!?/br> 五皇子看了一眼章元敬似乎有話提醒,但下一刻章元敬已經笑著說道:“若是陛下仁慈,愿意給微臣祖母一個封賞,微臣定當感激涕零?!?/br> 皇帝挑了挑眉頭,又說道:“這是自然,你去把諸位大人都叫進來吧?!?/br> 等章元敬出去,皇帝看了一眼五皇子,問道:“你可是要問朕為何這般吝嗇?” 五皇子也不猶豫的點頭,問道:“章大人確實是有功,這個封賞是否太單薄了?” 皇帝卻拍了拍他的肩頭,反問道:“這是章玄嘉心中所求,何論單薄,再者,你可知道朕為何不能封賞太過?” 五皇子卻有些不明白的問道:“這是為何,章大人確實沒有不臣之心,又是難得的能人?!?/br> 皇帝卻朝著進門來的人看去,淡淡說了一句:“因為朕要把這個賞賜留著,留給你來做?!?/br> 252.告老 鸞錦戴頒新誥命, 魚軒穩稱小香車。 姜氏早年過得辛苦, 一雙手也從未保養過,即使當了幾十年的官家老太太,手指頭上年輕時候磨出來的老繭子也從未徹底褪去。 此時此刻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鸞錦衣, 臉上的笑容怎么都克制不住, 身邊的孫氏帶著幾分羨慕, 有些吃醋的說道:“平安心里頭就惦記著娘?!?/br> 姜氏瞥了她一眼, 淡淡說道:“以后總有你的, 你急什么?” 孫氏一想也是,長幼有序,總不可能避開老娘先給她越級的誥命的,不過自家兒子還年輕著呢, 遲早都能坐上一品大員。孫氏倒是比章元敬自己還要自信, 撇開這個話題之后就興致勃勃的圍觀起鸞錦衣來, 這可是一品誥命夫人才能上身的。 孔令芳抱著兒子笑看著兩人, 臉上并無一絲一毫的不滿,在章元敬進來的時候卻第一時間發現了, 連忙站起身來將孩子放到地上。 章元敬接住磕磕碰碰沖過來的兒子, 笑著抱起來親了一口, 一看里頭的情況倒是說道:“祖母, 你覺得好的話穿一會兒就是了,何必天天拿出來翻看?!?/br> 姜氏瞪了他一眼, 眼中卻帶著笑意:“你不懂, 這衣裳平時穿有什么意思?!?/br> 這種朝服, 就得像是八十大壽之類的大生日穿上才有用,那時候才風光,才有意思,平時自己在家穿著玩又有什么意思?還不如看人唱大戲呢! 陪著祖母和母親共敘了一會兒天倫,章元敬才帶著妻子從這邊離開,等走出了庭院,孔令芳看了看抱著兒子玩耍的夫君,低聲問道:“夫君,您可有煩心事兒?” 章元敬逗弄兒子的手微微一頓,索性將孩子放下來讓他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一邊挽著妻子的手慢慢跟著,見侍從們識趣的避開了,才開口說道:“陛下身體不大好了?!?/br> 秋獵之后皇帝的身體就受了損傷,將他年輕時候的舊傷都勾了出來,那些太醫費盡心思才勉強壓制住的舊傷反反復復的出現,讓皇帝的身體一下子就壞了起來。 從昏迷之中醒來之后,皇帝就將太子廢黜,又將五皇子封為新太子帶在身邊教導,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連帶著曾經養育了五皇子幾年的章家也水漲船高。 廢太子到底是沒有撐過去,前腳剛剛被放出天牢住進東宮,后腳就撒手而去,只留下一群哭哭啼啼的內眷,皇帝到底沒有那么絕情,雖然將東宮的女眷都貶為庶民,卻允許他們帶走自己的財產,只是從天上落到了淤泥之中,也不知道東宮的人要如何面對。 廢太子一去,皇帝的身體就更加不好了,一度連上朝都成問題,雪上加霜的是顧廷安的老毛病也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咳血的癥狀更加明顯。 朝廷的重擔落到了五皇子和章元敬的身上,他們一個是新上任的太子,將來注定要掌握大興,一個是皇帝和太子都信任的官員,手握大權風光無限。 但越是如此,章元敬心中越發的不安,身處這種輔政大臣的位置還能全身而退的歷史上能有幾個人,是,現在皇帝看重他,太子也對他滿心依賴,但這種情況能持續多久。 皇帝的看重,有多少是因為沒有可用之人,而太子的信賴,又有多少來自于當初的情分,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這一點章元敬比誰都清楚。 他挽著孔令芳的手走了一段路,才緩緩說道:“令芳,若有一日我想告老還鄉,你可愿意隨我回去小小的青州?!?/br> 孔令芳微微一笑,緊緊握住夫君的手,婉言說道:“夫君說的這是什么話,自古以來夫唱婦隨,自然是夫君去哪兒妾身也去哪兒,別說是青州,當年咱們在關山不也挺好嗎?” 章元敬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他是知道的,無論他要做什么孔令芳總是支持的,只是走了這么多年他累了,倦了,心底其實也變了。 旁人都說他看淡功名利祿,但若是真的看淡的話,他何必還要在京城待著呢,到底還是喜歡的,只是喜歡的程度沒有那么執著罷了。 孔令芳見他笑了才微微松了口氣,又問道:“陛下的身體真的壞到了那種程度嗎,太醫們如何說的?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對于皇帝,孔令芳的心情是復雜的,當年先皇后還在的時候,她其實也有過幾日承歡膝下,那個時候鎮北王對她也是關愛的,只是那些情分慢慢變得不足一提罷了。 等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