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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章元敬見他如此便料定是有事才會上門的,也不兜圈子直接了當的問道:“從容兄,這個時候前來可是有什么難事兒?” 章元敬問的直接,安從容反倒是松了口氣,實在是他這些日子碰了不少壁,看透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這時候章元敬的不改變反倒是讓人珍惜了。 安從容微微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長揖到底,章元敬連忙伸手將他扶起,皺了皺眉頭說道:“從容兄這是做什么,若我能辦到的事情,必定不會推辭?!?/br> 安從容眉宇之間帶著幾分羞愧,卻還是開口說道:“元敬,某確實是有一件事求上門來,蘇兄獲罪被斬首之后,尸體卻被大理寺處理,我與他相交多年,實在是不忍心他曝尸荒野?!?/br> 一聽這話章元敬就明白過來,文家一事鬧得極大,被誅滅九族之后自然連尸體都沒有人收斂,那些沒有被牽連的遠親避之不及,這樣的情況下,朝廷也不可能放任這些人的尸體留在菜市口,最后還是皇帝下令讓大理寺統一處理,超度之后就隨地掩埋。 章元敬才剛剛進京,自然不會知道因為尸體太多,大理寺有些處理不過來,許多尸體都是被埋到了亂葬崗,更有甚者隨意扔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等安從容趕到京城之后,哪里還找得到蘇守則的尸首,求助無門之后才只能找到了他。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蘇守則是作為文派的首腦之一被處置的,這跟章元敬在半路上遇到婦孺心生憐憫不同,一個不好容易被人拿住了把柄。 不過章元敬并未一口回絕,反倒是說道:“說起來蘇兄也是我的舊友,只是我與大理寺向來并無交情,此事倒是有些不好辦?!?/br> 安從容露出幾分失望之色,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這是為難你了,只實在是沒辦法?!?/br> 這份感情著實珍貴,章元敬也不知道自己將來若是有一日被滿門抄斬,會不會有人冒著危險為自己收尸,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明日我會進宮,到時候且等我稟告陛下?!?/br> 安從容微微一驚,也知道這其中章元敬需要擔的風險,一時之間又是感激又是擔憂,最后長長嘆了口氣,又說了一句:“哎,當年我們三人多么風光,如今一個已經死了,我也辭官歸家,只留下你還在朝堂,元敬,你要好好的?!?/br> 章元敬卻還不知道他辭官的事情,當下問道:“從容兄辭官了,這是為何?” 安從容倒是反過來安慰道:“不是受了牽連,文家的事情還影響不到安家,安家可是出了一位鎮北王府的側妃,只是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官罷了?!?/br> 203.戶部 調令既然已經下來, 第二天一大清早,章元敬就早早的趕到了戶部衙門, 大興延續的是前朝三日一小朝, 十日一大朝的做法, 非上朝的日子官員們直接去衙門就可以了。 章元敬原以為自己會是較早到的那批人,誰知道到了戶部一看,十有八九都到齊了,一個個看見他倒是還算客氣, 還有人專程帶他熟悉了環境。 若不是知道錢玉鉉肯定不太歡迎自己,章元敬幾乎要以為戶部的官員人人和善, 是個相互友好的地方了。這些人的臉上笑得越是善解人意, 章元敬內心卻越發的警惕, 能夠穩坐戶部三朝的元老錢玉鉉, 可絕對不可能是多么善良的人物。 連續到了戶部兩三日,章元敬倒是明白過來這位戶部尚書的意思了,他每一日過來,戶部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但錢玉鉉就是一直不見他。 章元敬總不能闖進去的,這樣一來就失去了先機, 不過見不到頂頭上司, 其實并不影響章元敬的本職工作, 畢竟他是戶部左侍郎, 是戶部里頭除了錢玉鉉之外官職最高的人。 錢玉鉉不見他, 章元敬每日也就拜見一次, 遭到拒絕之后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帝將他放到戶部,打著的是將戶部收歸己用的意思,至于錢玉鉉這個人是不是歸順,章元敬內心猜測著,以新皇帝的性格怕是不大喜歡的。 幾日下來,章元敬倒是將戶部上上下下摸了個透,底下人想要將他架空,什么都不安排他做,但擋不住他官職更高,權利更大,自己更為主動啊。 他們總不可能完全不辦事兒,只要他們開始辦事兒,章元敬就在旁邊看著,觀察著,記錄著,為此不少人暗地里嘀咕這位狀元郎出生的家伙真是一點兒也不講究。 偏偏官職擺在那兒,就是他們有心反駁也拿不出實在的證據來,婉言提醒的話,章元敬只當是聽不見,甚至還明知故問,反倒是讓他們氣了個仰倒。 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的過著,中間還過了一次小朝會,錢玉鉉琢磨著這個章元敬年紀輕,升官快,又是新帝的親信,必定是有幾分心高氣傲在的,說不定會當朝參他一本。 誰知道這一次的小朝會過的安安穩穩,章元敬別說是參他了,說話都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新帝親信進了戶部之后已經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錢玉鉉也是暗暗叫苦,原本他就等著章元敬發難,在小朝會上他就有話可說,誰知道這位倒是耐得住氣,這么一來,錢玉鉉對他倒是高看了幾分。 朝廷之上,文武百官之內,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但想要活的長久,站的高遠,光是聰明確實不夠的,還得知道忍耐,雷家和文家為什么會落到這樣的下場,還不就是以為自己站得穩當了,才膽大包天的想要更多嗎?結果呢? 等下了朝,錢玉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章元敬,后者只是笑得讓人如沐春風,并無半點不安的樣子,錢玉鉉瞇了瞇眼睛,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位狀元郎到底能耐得住多久。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章元敬竟像是真的不急似得,每天只是盯著下頭人辦公,一開始下面的官員心懷警惕,生怕自己被抓住什么馬腳。 但是慢慢的,他們見章元敬只是看,并不多語,有時候在旁邊一看就是一個時辰,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沒有。再一想這位雖然是狀元郎出生,但數數不一定好,眾人倒是放心了。 被看的久了,他們也就習慣了,自己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畢竟一日兩日還好,一個月的時間誰能耗得起啊,公務被耽擱了,到時候還不是他們的責任。 誰都知道新來的戶部左侍郎是皇帝的人,他手里頭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