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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直闖京兆縣衙,直接壞了一步棋?!笔捵郁~手中把玩著核桃,揮手命人拉開在身邊吵鬧的饒安郡主,又道,“曹營這枚棋子已經被棄了。而你,如果不是看在饒安的面子上,你連康王府的門檻都邁不進來?!?/br> 蕭子魚擅用人,可也向來敢舍棄。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凡是不得用之人,他從不會留。 這一點,康王更甚。 “你父深諳為官之道?;讣业饺缃?,已是萬人之上,再往上,只怕很難。更何況,功高蓋主之時,也會是皇帝心生忌憚的時候。所以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舍棄你這個注定拖累整個桓家的人?!?/br> 桓崢驀地抬頭。 蕭子魚道:“父王放棄你了。你已經徹徹底底,沒用了?!?/br> “我不信!”桓崢大喊,“當初是你們親口承諾,只要我能幫你們忙,就回幫我……” 蕭子魚輕嘆出聲,道:“你想要升官,我們答應了??沙貌皇俏腋竿醯囊谎蕴?,你毫無成績,如何升官?” “你這是翻臉嗎?” 桓崢心有不甘。 他舍棄家人,只為了能謀求一個比現在更好的身份,但得來的是什么? 是過河拆橋! 饒安郡主不懂朝政??筛感值姆磻伎丛谘劾?,再看丈夫圓睜的眼里充了血,當即發起脾氣。她多少明白,夫榮妻貴的道理。當年嫁給一個小小的起居郎,她心有不甘,是父兄說服了她。 可現在告訴她,她的丈夫被放棄了,她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穿金戴銀,甚至可能受到牽連,鋃鐺入獄。她如何會愿意! 自己的meimei是什么脾氣,蕭子魚怎會不知。 可蕭子魚怎會給她機會,遂命人將郡主關進房門不許出來。自己仍舊看著桓崢,冷聲道:“我已經放你一條生路了,還不快滾!” “饒安呢!我是饒安的丈夫,是康王府的女婿,你們……” “不是了?!笔捵郁~淡淡地說,“從現在起,你與饒安已經和離,從此再無關系?!?/br> 第74章 親人 次日天明,玳瑁換了婦人的衣裳,簡單挽了個發髻,這就推開門走了出來。門外,李禽正挽著袖子在劈柴,腳邊還臥著幾條獵犬。唯一的一條小犬正被大郎抱在懷里,嗯嗯哼哼地耍著。 婦人端了盆水來,見玳瑁出門,忙問:“昨夜睡得還好嗎?” 玳瑁點頭:“嬤嬤也不燒了。謝謝你們?!?/br> 婦人聞言只是笑了笑,端著水盆進了灶房。玳瑁在院子里站了會兒,轉身去看宋嬤嬤。 宋嬤嬤還躺在木床上,汗已經不出了,身上的衣裳也換了身新的。玳瑁往床邊走了幾步,嬤嬤這邊緩緩睜開了眼。 “嬤嬤醒了?”玳瑁高興道。 宋嬤嬤咳嗽兩聲:“三娘……這是哪兒?” 宋嬤嬤病得厲害,絲毫不知昨日發生的事。這會兒睜開眼,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只當是玳瑁找著了落腳的邸店,問了問行程。 玳瑁心中一緊,不敢說昨日的事,稍稍別過臉。 “是山里的人家?!彼p聲道,“車夫中途病了。嬤嬤病了,索性咱們在這邊先落腳養個病?!?/br> 說話間,大郎單手抱著小狗,另一手推開門,吃力地邁腿跨過門檻。見宋嬤嬤睜開眼,正半靠在床邊說話,大郎忙叫了一聲:“嬤嬤!” 宋嬤嬤臉上一喜,伸手就招:“大郎來,讓嬤嬤抱抱?!?/br> 大郎應了一聲,忙放下小狗,脫了鞋子爬上床?!皨邒?,嬤嬤,你病好了嗎?”他靠著宋嬤嬤的胳膊,揚起腦袋問,“嬤嬤,你還難受嗎?漂亮奶奶說,大夫給嬤嬤開的藥很苦,嬤嬤病好了就不用喝苦藥了?!?/br> “漂亮……奶奶?” 宋嬤嬤一臉茫然地看向玳瑁。 玳瑁忙解釋:“是這戶人家的女主人?!彼D了頓道,“嬤嬤等會兒見了別吃驚。這位嬸子毀了半張臉?!?/br> 這世上,多的是凄苦的命。宋嬤嬤并不在意,只是得知人家好意收留,又給請了大夫,說什么都要下床去親自謝一謝。 院門一推開,一股子香樟木的氣味便迎面而來。那個看著粗野的男人正扛了一口樟木箱擺在院子里。不大的院子里,一下子被幾口敞開的樟木箱填滿了。 地上鋪了一層布,李禽正彎腰把箱子里的東西往上頭擺。見到大郎牽著宋嬤嬤從屋子里出來,李禽笑道:“老人家醒了?” “嬤嬤醒了!”大郎笑嘻嘻地喊了一聲。 “醒了就好?!崩钋莸?,“小娘子,你們再等等,馬上就能用飯了。山里沒什么好東西,隨便吃點,別餓著?!?/br> 他說著,手里依舊忙活著。樟木箱里的東西,疊得整整齊齊,他拿出來一件都抖落抖落,展平了再往地上放。 這樟木箱瞧著粗糙的不行。上頭也沒什么紋路,看著實在是尋常??衫镱^的東西,李禽往外抖落一件,就讓玳瑁吃驚一次—— 這個家里沒有孩子的痕跡,哪怕是女兒已經成年出嫁或者兒子在外生活,任何一個正常的人家家中,都應該會留有一些印記。他們家沒有孩子,不管是親生的,還是收養的。 可這些拿出來的東西,分明是一個總角之齡的小女孩會穿的衣物。 玳瑁有過孩子。 雖然她的那幾個孩子,最長的在她身邊不過三兩年。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回穿哪些樣式的衣裳,她很清楚。 李禽這是趁著天氣不錯,在把箱底的衣裳拿出來曬曬太陽。這里的衣裳里,都很有些年頭了。小的有剛出生時包裹的襁褓,大的有五六歲的小女孩穿的小襖裙。 但奇怪的是,這些衣裳,最大的也就穿到七八歲就差不了了,再年長一些的,并沒有。似乎……它們原先的主人,就停留在了這個天真爛漫的年紀。 這些衣服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意外地保存很好。其中有一件紅色的小斗篷,顏色鮮亮,領口一圈白絨絨的獸毛還蓬松得沒有絲毫壓扁。 玳瑁依稀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想,卻一時半會兒不知從何記憶。 玳瑁一時認不出這領斗篷,宋嬤嬤的神情卻是變了。 她雖然上了年紀,可很多事都記得清楚。她閨女剛有身孕的時候,自己縫了好些衣裳,從孩子一二歲時的小衣,到七八歲時候可以穿的小褂,甚至還拿老爺賞的狐貍皮,給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縫了一領紅色小斗篷。 紅色的……小斗篷。 這是……二娘的小斗篷? 宋嬤嬤神情變了幾變,忍不住往前走:“我……能看看這件衣裳嗎?” 李禽有些遲疑,見嬤嬤滿臉乞求,只好遞過斗篷。 衣裳可以有相似的樣式,可針腳騙不了人。 宋嬤嬤幾乎是接過斗篷的瞬間,眼淚洶涌而出。 “這是蘭丫頭的針法……這是二娘的斗篷!” 宋嬤嬤突然掉眼淚,緊接著抱住斗篷大喊,嚇得玳瑁愣住了神。李禽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個反應,當即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