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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細葉子,又有些像王泮林,狐貍目,說不哭就不哭,點著小腦瓜,已隱隱有父母的霸氣。 節南把人放下,拍著屁股,趕他們回商曜那兒。 商曜一手牽一個,王泮林站在商曜身后。 節南看著這個場景,自己倒想哭了,“可惜柒小柒不在……”這種時候,聽小柒罵一聲臭小山,她大概就戰無不勝了! “小柒不在,我在啊?!币宦曘y鈴清脆音,紀寶樊也穿銀白雪袍,身后跟著兩長列劍客。 紀寶樊對孟大將軍抱拳,“北岳劍宗一百二十名弟子前來助陣,紀寶樊聽憑大將軍差遣?!?/br> 這一支鋒芒直綻的劍宗好手,往每個人心中注入更多信心,士氣高昂到沸騰。 節南亦不客氣,“來得正好,奇襲要分兵三路,一百二十名好手正好夠分?!?/br> 孟大將軍略思,卻道,“不,雖然分兵三路,林副將他們卻是為了掩護你這一路,只為起到干擾敵人的作用,你才是奇襲主力,所以紀姑娘他們都跟著你?!?/br> 節南看看王泮林,后者默然頷首。 節南就不含糊了,“好?!?/br> 宋子安和玉梅清夫妻二人親手端了香案。 眾人叩拜,諸將諸官敬香。 宋子安走到節南面前,突然躬身作一長揖,但道,“當年桑姑娘鳳來接官,那情那景,宋某永不會忘,相信只要有像桑姑娘這般重情重義的人在,我們南頌就絕不會輸?!?/br> 節南眼角發熱,看向王泮林,“有無好酒送行?” 王泮林還真備好了,一招手,士兵們抬酒缸分酒碗。 節南雙手舉碗,大口喝干,空碗高過頭頂,突往地上一擲,“鐵心不碎!不勝不歸!” 眾人紛紛擲碗,大喝,“鐵心不碎!不勝不歸!” 城門大開,節南上馬。 一只手緊緊握住她捉韁繩的手。 節南低眼,瞧入王泮林的墨眼之中。 王泮林在笑,笑得清淺,卻真情深,“上窮碧落下黃泉,小山你不勝不歸,我亦會隨你去?!?/br> 節南目光淡淡掃過不遠處的三個孩子,對王泮林展顏回笑,“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怕啊?!?/br> 王泮林放開手,微笑退開,節南就催馬奔了出去。 心有所依,何所畏懼?! 王泮林感覺一只小手捉緊自己,垂眼瞧見大兒商曜。 長子總是特別的,因為得到爹娘一心一意的關注,好比他對商曜的嚴厲,那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商曜,自小跟他讀書,自小跟節南行走,小小身體,小小頭腦,擁有超越七歲的智慧和勇氣,不是他和節南的骨和rou,卻結合了他和節南的心和魂。 “她不是大義殺敵去的?!?/br> 商曜沒說話。 不知何時起,爹和娘一樣,會對他自言自語。 “她那點心思,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她的重情重義,都是心血來潮,順帶的?!?/br> 王泮林確實不需要一個七歲孩子的安慰。 “她知道呼兒納二十萬兵馬里有大蒙的人,自然要去這一趟。大蒙有她的死敵,雖然也是我的,但她把我的那份仇恨一并承擔了,我反而已經一身輕,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我也希望她索性自私到底,連順帶的重情重義也不好……” 大風呼嘯,雪花似乎卷走了王泮林的聲音,低得商曜完全聽不清了。 “……花花,你是長子,記住?!?/br> 商曜這才回答,“是?!?/br> 王泮林拍拍大兒的肩,“明日一早,同玉姨回去,督促弟弟們功課,” 商曜再答,“是?!?/br> 玉梅清上來,帶三個男孩子走了。 王泮林朝孟長河走去,“大將軍,事不宜遲,把大家伙們運上來吧?!?/br> 孟長河重重把頭一點,一聲令下。 一大隊早就候命的天馬兵踩著齊步,朝兵庫方向小跑。 宋子安隨王泮林上城墻,茫茫黑夜中漫天灰白,雪勢借風勢,打在臉上如雹子,但誰也不覺得疼。 就等天明雪霽。 第514引 奇襲不奇 巡兵一列,快跑回營,一邊罵罵咧咧這鬼天氣,一邊搓手哈氣。 守門的士兵冷得縮脖子縮肩膀,冬帽壓住眉梁,跑跳跺腳打開門。 突然,巡兵最后的兩個人迅速轉身,繞到門衛身后,捂住他們的嘴,匕首插心,拖了下去。又見兩道影,鬼魅飄,上兩旁望塔,無聲無息殺了瞭望兵。 隨后,門口重新站了兩人,發出一聲貓頭鷹咕咕,對面坡地就急躍出一片白影,像滾動的雪丘,滑進門里去了。 門合上,守衛看門,塔兵瞭望,看似一切如常。 糧草營守將正睡得香,忽然讓一陣煙嗆醒,睜眼卻見一張雪白兔子臉,嚇得去了半條命,說不出話。 兔子說話但沉穩,“我問你,這營里到底多少人馬?” 守將牙齒咯咯響,“三……三千……” 雪兔面具后的雙眼睜了睜,“不是一萬?” “有……有……騎兵七千……不不不歸我管……好漢饒命!”喊饒命的時候,舌頭才利索。 雪兔轉身就走。 守將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彎刀,正要撲過來,但見雪兔手一甩,他眼珠子就定住了,看到自己腦門上多了一尾箭羽,立刻仰倒斃命。 雪兔看都沒看,出了主營,面對幾柄突然刺來的長槍,蹬地點槍頭,從那幾人頭上躍過,同時碧光寒波往回一掃。 噗噗幾聲,活人變死人,血濺薄雪。 四周火勢漸烈,大風卷起火舌。 雪兔發出一長一短兩聲哨,營地各處就有幾條影子急速趕到她面前。 赫連驊大概也已覺得不對勁,“人數不對,哪來的萬兵?!” 雪兔面具撩上,露出節南凝冷的面容,命令簡單直接,“速撤!” 吉平毫不遲疑,立刻發出連串示警短哨,和李羊帶頭向營門跑。 上百道身影在火光映照下,目的地一致,整齊往營外撤去。 節南和赫連驊押后,兩人雙劍,經過一個月的訓練,還是有些默契的,但有不怕死的今兵沖上來,皆喪命于全無死角的凌厲劍圈之下。 赫連驊還有余力說話,“山主可知我這輩子最后悔的是什么?” 節南翻個白眼,一手按矮赫連驊的頭,讓他避過一枝暗箭,右手扣腕弩,射殺某個角落里的弓箭手。 她師父說,動手的時候不要說話。 話說回來,他赫連驊最后悔什么關她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