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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麻,神情大不好,“男兒當有所作為,生孩子的事不急,郡主年紀還不大,三年后再……” 蘿江的驕橫頓顯,“一般男兒當有所作為,可你是郡馬,郡馬就是郡主的男人,當以郡主為尊,為皇族延續血脈就是你最大的作為。你我成親都大半年了,趙雪蘭比我晚成親,卻已有了身孕。你不急,我急!我爹我娘急!我都十八了!再等三年,就二十一,老得生不出來了!” 劉睿遲疑,還是說出,“只怕同僚說我公私不分?!?/br> 蘿江哼道,“我不管!反正你今明兩年別想著出遠門,就在三城之內逛逛吧!再說,誰敢說你的不是,郡馬只管抬出本郡主來?!?/br> 這些蠻不講理的話,只有蘿江郡主說得出來。 劉睿心念一動,本就不想幫爹做事,拿郡主當擋箭牌,也許是個不錯的法子。而他也要盡快告訴爹,范令易會主管巴州水利,還來得及填補虧空。說實在的,他不懂挪動這筆錢的意義何在,他爹只說是給對方設下的陷阱,要鏟除異己,徹底掌控工部。而他爹從來不跟他商量任何事,也不給他理由,只告訴他要做到什么事。 劉睿兀自想得出神,始終沒發覺他妻子犀利的眼鋒。 蘿江郡主今日聽到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曾讓她六神無主,但多虧講故事的人給她出主意,她已經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她慶幸,劉睿是個不夠出息,且懦弱的男人。因為不夠出息,因為懦弱,她還能控制得住,避免他做出連累炎王府的事,釀成大禍。 節南利用劉家父子心意不合,將他們的事透露給蘿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即便尊貴如蘿江郡主,也不能免俗,而且只要不是窮途末路,一般都會選擇繼續過日子。更何況,節南的口才不錯,智謀早備好,能夠說服蘿江配合。 劉睿,被解決。 第500引 天涯海角 這時,身在芷園的延夫人,還不知節南敢將劉家的事告訴蘿江郡主,但為其他的事興師問罪。 她慍怒,“你有腦子嗎?” 節南指指自己的頭,“你說這東西么?”一笑,“好端端在呢?!?/br> 延夫人笑不出來,“你有腦子,怎么做得出沒腦子的事?調開昱兒,反擊隱弓堂的眼線,尤其今日,竟敢光天化日在樞密使府外殺人?!?/br> 節南表情疑惑,“延夫人說什么?” 福相的面容陰云密布,延夫人哼,“芷園內有暗樁,而我只身前來,就想把話說清楚,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裝糊涂,只管認了就是?!?/br> 節南挑了一片蜜瓜,慢條斯理吃下去,才道,“我真不知你的意思?!?/br> 隱弓堂藏在影子里這么多年,陰謀不留痕,直到如今形勢明朗,魑離終于要動手了,才顯出真形。如此沉得住氣,很值得尊明社學習。 兔幫也會藏在尊明社的影子里,等待撒腿放開跑的那一日。 現在么,死不承認。 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同道固然事半功倍,不同道卻也是雙倍的拖累,延夫人幾乎立刻明白,節南是不打算承認的。 目前為止,所有的事,她只能猜是節南主謀,卻半點證據也沒有。 而節南對她的不信任,已經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即便她一個人,在這座滿是節南勢力的園子里,都不能哄對方松口。 延夫人深吸一口氣,長長吐出,眼里浮光掠影,最終幽暗了下去,嘴角彎起,溫柔的笑意,“我的兒啊——” 節南冷盯著延夫人。 “我爹讓人活活燒死,我娘因不堪受辱而自盡,我全族用身體砌出人墻幫我逃走,那時候我就發誓,這輩子不會再為我自己而活,只要能為爹娘報仇,只要我族人再不受欺凌,我愿付出我的所有。把你留給桑大天之前,我一直用這個誓言提醒自己。你還小,你會拖累我,你會成為敵人攻擊我的弱點,讓我心軟,讓我遲疑。這么多年來,我從沒有后悔當初的決定。但你真有本事,此時此刻讓我后悔不迭?!?/br> 節南不說話,不想說話。 “我應該親自教養你的,那樣的話,即便你可能不贊同我的做法,也不會成為我最大的敵人,至少我還能聽你叫我一聲娘?!睆臎]想過有這么一天,自己的親生骨rou成為勢均力敵的對手。 延夫人苦笑,眼干涸,從很多年以前,就已經不懂流淚的滋味。她哭,只因為能爭取盟友,只因為能誘惑敵人。 節南瞇眸,底里發燙,咬住牙。 世上血緣最親的兩個人,一個站在天涯,一個立在海角,心再不可能親近。 父母對子女的愛,子女對父母的愛,是會消磨殆盡的,如果一直折騰不停的話。 “我每動一顆棋子,你就吃掉一顆棋子,這種似乎不用腦子的下法,動搖不了我的根本,卻讓我暫時陷入被動,打亂我原本的謀劃。我不得不承認,你這么做,很讓我頭疼,也總算嘗到了強龍難壓地頭蛇的苦頭。即便事情鬧大,動用官府的力量追查,你的兔幫也會立刻消失于江湖,無跡可尋,更追查不到你身上,因為你最近乖得像個千金大小姐,滿城貴夫人,包括我在內,都可以是你的證人。不過——” 節南心道,來了。 延夫人說得和緩,“我若和你撕破臉,最后你我必定兩敗俱傷……不,你的損失更大,我會動用三個朝廷之力,將王家,趙家,紀家迫上滅亡之路,不惜人力物力,讓你身邊所有人死光,而不止于小丫環小書童,幾十名刻雕版的匠人,出小報的先生。你真要做絕,我會比你更絕。柒小柒,王十二,即便在外面,也難逃一死。我會追殺他們,直到他們咽下最后一口氣。節南,你也許很聰明,但你還是太年輕,而我有今日,用了三十年,你趕不上的?!?/br> 節南怎能不清楚? “說話!”延夫人語氣帶著命令,“你不是很能說嗎?” 節南嘆息,“能說,又不是愛說,我并不啰嗦?!?/br> 延夫人想想還真是,這個女兒有時沉默得乖靜。 “我也不用你啰嗦,只要告訴我昱兒在哪兒?!?/br> “不知道?!庇袉柧陀写?,節南把握分寸的。 延夫人五指按桌,手掌竟似乎陷下去了一些,“節南,我對你已是足夠耐心,你若——” 煙紋忽然帶了一個人過來。 延夫人雙眉挑起,認得那是延文光身邊的隨從,但她隨即看向節南,“你又做了什么?” 節南一臉莫名,“延夫人今日火氣這么大,不分青紅皂白,扣我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可我當真不知道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