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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園子,反而緊鄰老夫人的地方住著,而龍王會的大日子也不見紀叔韌回來,原來是受刺激了。 “你也不必唏噓,二叔游戲人間,應該要付出代價,否則永遠都是長不大的依賴性子?!奔o大夫人細目如新月,目光卻銳。 節南知道紀大夫人說得對,橫豎也不是自己管得了的事,當下轉回正題,“大夫人是北岳劍宗的人,劍宗在北地武林地位超然,對正天府發生的事不可能不清楚,所以我才說大夫人應該已經知道我?!?/br> 紀大夫人不驚不訝,“這在紀家并不算秘密,我本就是宗主之女。若非如此,北岳劍宗的高手們為何要為通寶銀號護航開道,也不是花大價錢就能請得動的。不過,我后來練心法時走火入魔,內功盡廢,這幾年早已不問劍宗之事,都是伯丈和寶樊在打理。你說我知道正天府的事,我偏偏半點不知?!?/br> 節南笑,“大夫人這語氣,怎么有些賴皮???” 第465引 木蘭非花 紀大夫人一點不覺得好笑,身體病弱,并非性子柔弱,“你這姑娘兜來繞去,不知所謂。我知你也好,不知你也好,我一年連寶樊都見不到幾面,難道還要討你的親近?” 節南見毛變色,“晚輩不敢,只想知道大夫人知道我多少事,也許就不需要我多話,直接拿出東西就好?!?/br> 紀大夫人涼涼呵笑,“恐怕要讓你失望,我是當真與世隔絕,而且對任何事都不大有興趣了,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結果都是四個字——我幫不了你?!?/br> 雖然與想像中大有出入,節南也不以為意,“既然如此,請恕晚輩直接問了。大夫人娘家可姓柏?” 紀大夫人細眼微垂,淡道,“北岳劍宗白松之女,自然姓白?!?/br> 她發音那么清晰,這位夫人不可能錯聽,只怕是打馬虎眼。節南一笑,連串問來,“大夫人閨名可是柏蘭?其實姓趙?大夫人與白宗主并非親生父女?大夫人的親生父母可是趙大將軍夫婦——” “住口?!甭曇舳赋?,不再能冷然面對,紀大夫人終于露出震驚神色。 一連串的問題,其實不是提問,是陳述事實。 木蘭花林,不是一個地方,是一個人名。 趙家獨女之名。 趙柏蘭。 當鴉婆婆告訴她趙柏蘭在哪兒的時候,節南的震驚絕不比此時紀大夫人的震驚少。萬萬料不到,趙家僅存的血脈,竟是江陵紀家的兒媳婦,和自己會產生這么近的淵源。不過,照她方才的試探,紀大夫人并不像知道青鴉山的樣子,而且對于她知道自己身份的反應,也不是驚慌,而是抗拒和抵觸。 鴉婆婆只說對不起女兒,卻沒有詳說如何對不起。 節南本以為是沒能陪伴女兒到底的意思,此時才覺,只怕還有更深的內情。 “出去?!闭痼@之后,紀大夫人語氣極不友善。 節南不黏糊,轉身就走。 瞞過了婆家,這么多年的秘密,突然讓一個全然不熟的人說破了,趕人絕對在情理之中。 她不急,等得起。 “等等!你聽誰說的?”這等于親口承認。 “你娘?!惫澞贤O履_步,轉過身來,回答。 “我娘?”紀大夫人卻咳笑,“南姑娘差點就讓我以為你有什么真憑實據,卻原來是道聽途說。天下人誰不知道趙大將軍與他的兒子們在北都大戰中陣亡,將軍府滿門被今兵所殺,無一人幸存。我看你年紀不大,北都大戰那年,應該還是個小丫頭。就算你是從趙府里僥幸逃出來的,將軍夫人又憑什么告訴你這樣的事?!?/br> “大夫人的問法很奇怪?!蹦尘挪辉?,某山的腦子轉速第一,“天下人都知趙大將軍膝下無女,你卻只問我憑據,一點不驚訝趙家有女兒的事?!?/br> 紀大夫人啞然,半晌才勉強找到借口,“我不知趙家有沒有女兒,只不過你說這事是趙大夫人告訴你的,但覺荒謬而已?!?/br> “就是趙大夫人告訴我的啊。趙大夫人并沒有死于北都之戰,而是隱姓埋名,住在玢鎮對面的青鴉山,守護趙大將軍托付給她的秘密?!?/br> 果然,不出意外,紀大夫人聽到母親還活著的消息時,蒼白的臉色中滲入一絲喜紅。 節南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因為我解開了趙大將軍設下的謎局,趙大夫人才告訴我你的事,然后她誘敵進入大將軍的陵墓,發動機關,與敵人同歸于盡,也完成了與大將軍合葬的心愿?!?/br> 紅潤之色頓時退潮,紀大夫人猛地站了起來,暖爐哐當墜地。 歡兒在外頭忙問,“大夫人,出了什么事?” 節南滿眼歉意,“對不住,我沒來得及阻止你娘,她其實可以不用那么做,哪怕阿勇說,和趙大將軍合葬是她最后的心愿,她早就決定不會離開青鴉山?!毖劾锓核?,想起那些她沒法救下的人,“雖然我這樣自私的人,是無法理解寧可選擇死亡,也不茍活下去的想法,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取舍信念?!?/br> 歡兒連聲問什么事。 紀大夫人揚聲,帶著堵噎的鼻音,“沒事?!?/br> 外頭靜了。 “坐下吧,把整件事詳細告訴我?!奔o大夫人信了節南。 節南依言走回去,不急著坐,卻俯身拾起手爐,放回紀大夫人手里,這才坐到一旁,將趙大將軍留下秘密武器,并以四幅圖為線索,她如何得到圖,如何破解,如何找到青鴉山,見到最后一支趙家軍,還有鴉婆婆,破陣拿四物,換取了趙柏蘭這個名字。 聽完了,紀大夫人泣不成聲。 節南也不勸,也不催,無聲守著。 良久,紀大夫人才開了口,“我恨我爹娘?!?/br> 節南神情平靜,“我也很討厭我爹?!?/br> 紀大夫人搖頭,“不,你不會懂。別人只夸將門出虎子,不知我祖母重男輕女,還迷信。有個道士說趙氏一門會毀在女兒手上,結果我祖母生下我小姑姑沒多久,曾祖和祖父就死在戰場上。祖母從此偏激,家里根本沒有女兒說話的份,兩個姑姑早早被嫁了出去,因為婚事決定得草率,日子過得很不好,都沒活過三十就走了。我爹是嫡長子,我們和祖母同住,我是母親頭胎生下的,因為是女兒,我和母親受盡祖母苛待,祖母甚至不允許全家對外提起我這個女兒,直到大弟出生,母親的日子才好過了。但祖母仍不喜我,既不幫我正趙氏女兒之名,也不許我爹娘疼愛我一分一毫,直到白宗主夫婦出現,想收我為徒,我祖母很干脆得把我打發了。那年,我七歲,在趙家只是一個影子,對外我根本